第52章 回憶
“小子，你不去湊熱鬧，來這幹嘛”
看著登上高牆堡壘的顧北，北淼笑著說道。
“有些不放心，過來看看，另外年紀大了，有些不太喜歡熱鬧”
顧北將路上摘下的狗尾巴草叼在了嘴裏，享受著這苦澀的青草味。一頭短短的碎片迎風飄舞著，露出了那雙漆黑如墨的眸子。
“屁大的年紀還裝深沉”
北淼笑著在顧北的腦袋上敲了下，然後使勁揉了揉少年的滿頭黑發。
兩人雙手撐在那鋼鐵高牆的城垛上，望著那黑漆漆的遠方。
“抽煙不？”
北淼隨手掏出一包煙來，隨手遞給顧北一根，問道。
見顧北搖晃著腦袋，他笑了笑，將手中的香煙塞到了自己嘴中。
“真是好懷念的味道啊！”
北淼深深吸了一口，忍不住讚歎道，一臉的舒服愜意。
顧北看著其口中那未曾點燃的香煙，一臉的困惑，難道這人不知道煙還沒點著嗎？
“沒帶火？”
顧北還是忍不住提醒道，可是那北淼卻好似沒聽見一般。
“小子，你相信，人死後會有靈魂存在嗎？”
見北淼未曾理會自己，顧北也不再出聲，默默的看著漆黑夜空以及點綴其中的幾顆繁星。
這時，那北淼突然出聲詢問道，這問題似無頭無腦般。
“不知道，或許有吧！”
顧北愣了一下，隨即想了一下，才慢慢回道。
一聲“或許”，包含了他對那美好的期望，以及對那份埋葬在內心深處的不舍。
“嗬嗬，她也曾這麽說，以前每當我把煙放入嘴中的時候，她都跑過來一把將其奪下，狠狠的踩在地上，然後氣嘟嘟的訓導我一陣兒”
北淼的臉上掛著笑意，可是那雙飽經滄桑的雙眼此刻卻異常的紅潤。
“後來呢？”
顧北很是討厭這種講故事講到一半就不說的人，就如同寫書寫到一半就永久斷更的作者一樣。
“後來她變成了那天空上的一顆星星，在無時無刻的看著我呢，我一直不敢點燃這嘴中的香煙，就是害怕她看到了，又為我擔心難過”
北淼，這位天字級暗能戰隊的隊長，且身為脫俗五階巔峰的暗能戰士，此刻像個小孩子一樣，埋頭失神痛哭了起來。
好在四下除了顧北倒是沒其他人經過，不然要是被那些暗能戰士們看去，一定為成為重大新聞。
顧北伸出的右手停在了半空，他也不知道該如何安慰這身經百戰的男人。
這時，北淼抬起頭來，看到顧北停留在半空之中的手，笑了笑，好似剛才的一切從未發生過一般。
北淼將口中的香煙取下，扔到了地上，用腳狠狠的踩了幾遍方才罷休。
然後便轉身離去，在消失在顧北的視線刹那，一道警告的聲音從他那裏傳來。
“小子，今晚的事不許告訴任何你，不然結果你懂得！”
那鋼鐵城牆之上，北淼的身影已然消逝不見。
顧北望著那空空的城牆之上，瞥了瞥嘴，自己這可真是遭了無妄之災。
或許是站的累了，顧北跳上那城垛之上，耷拉著雙腿，吹著夜風。
那遠在視線的模糊處，偶爾有幾縷火星閃閃爍爍，搭配上那傳來的陣陣蟬鳴，讓人精神無比的放鬆。
這種熟悉的感覺讓顧北好像是回到了小時候那樣，可是每當他想回憶自己小時候的記憶時，腦袋就痛的厲害，無數破碎的畫麵從他的腦海飛速的閃過，他就像那在井口撈月亮的猴子一樣，什麽都抓不到。
所有能清晰憶起的完整記憶起點停在了最初進入那神州暗能小學的那一日，他在父母的雙手牽扯下，第一次進入了那神秘的暗能學校。
還記得那日，父母在將他送入那學校後，便匆匆離去，他哭著喊著，可是父母卻不曾停下半步回頭看他一眼。
此後的每個周末。成為了他與父母為數不多相聚的日子，在那短暫的時光內，他盡情的享受著家的溫暖。
可是他老是感覺父母對他若即若離一般，那時的他不曾理解，這將這當成了那孩子的成長與父母之間的正常情況。
就連在那學校內，被所有的孩子當成怪物，他也默默的承受住了，哪怕是被孤立，他也未曾回家說些什麽。
可是那感覺在他第一次小學畢業時，他的暗能覺醒程度依舊為0時，徹底爆發開來。
那是一個深夜，他能清晰的聽到父母的屋內傳來的爭吵聲。
“讓他像其他孩子一樣做個普通的孩子難道不好嗎？”
母親的話語從屋內傳了出來，
“可他終究和我們不一樣”
父親無奈的聲音也隨之傳了出來，他們或許都未曾料到這一切都被門外的顧北聽去。
顧北轉身默默回到了自己屋裏，看著那散落在書桌之上的神州暗能小學畢業證，他的內心一陣煎熬，這就是所有問題的根源，一切皆隻怪自己罷了。
“我們這樣做真的好嗎？”
此刻顧北不知道，在他未離開之時，他的父母正站在那門的另一邊，方才顧北在門外偷聽他們是知道的。
“不好又怎樣呢？他終究還是我們孩子希望的延續，就這樣平凡下去，他的到來又有何意義呢？”
顧北的父親長歎一聲，默默的坐到了床邊，要是那個曾經耀眼的孩子還在就好了。
一想到這，顧北的母親就開始抹起了眼淚，要不是那場意外，所有的生活依舊如同一條直線一般，沒有半分的波瀾。
可是上天卻那般愛捉弄人，造出這等意外，讓這原本的家庭瞬間開始分崩離析。
不過好在絕望之後，希望的光芒開始綻現，那個孩子的出現讓他們感覺自己的孩子又回來了。
顧北攥起拳頭，氣狠狠的捶打了幾下**的被子，然後整個人趴在了上麵。
“我難道就這樣一直下去嗎？他們對我的期望......”
顧北不斷的質問著自己，從那時起，覺醒暗能就成了顧北的心魔一般，伴隨著他。
天空漸漸下起淅淅瀝瀝的小雨，滴落在顧北的臉上，將走神的少年喚醒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