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道可道
韓乾步步生蓮花，腳踏虛空中，拾階而上。
他的速度很慢，舉止非常從容，金色氣息環繞，但是卻沒有一個符文進入他的身軀之中，似乎聖賢氣息與之絕緣。
這幅姿態極為特異，他的身上沒有任何文氣湧動，有的隻是某種玄奧至極的氣息。
在他的眼中，這充滿文氣的九寰山，和平常時候自己所見的九寰山已經多了一些截然不同的變化，這股變化極為特殊，甚至令人有些心悸。
因為，那漫天的文氣在他看來，充滿著某種不能言說的詭異，那金色的符文之中夾雜著滔天的黑氣，那天宇之中下凡而來的文曲星，此時青苗獠牙，長著惡詭的模樣，貪婪的吸收這學子們身上的本源之力，雖然那文曲星惡詭不停的釋放出才氣，來反哺這些學子。
而這文曲星的頭頂，出現一個灰色的旋渦，和一個紅色的深淵，隱約那個旋渦之中出現一個世界，而那個深淵中伸出一隻隻觸手，似乎要抓住什麽東西一般。
而文曲星，不停的吸收本源之力，一大半會傳送到那個灰色的旋渦世界之中，至於另外一小半，會分解成為文氣。
文曲星並沒有吸收如何文氣，它雖然看上去極為詭異，散發的氣息極為強大，但是表情似乎有些拘謹，並沒有吸收那些氣息。
似乎文氣的多少對於這詭異的文曲星來說，已經不重要，它隻是負責成為文氣的搬運工。
它的身軀之中不停的分解剩下的本源之力，這些本源化成滔天的文氣，一小部分傳送到學子身上，其中的大部分傳送到那個紅色的深淵世界，
種種異像，若是人的眼睛能夠看到，定然毛骨悚然。
誰也不曾想過，所謂仙界傳下的引導所有儒生走向仙路的涅槃經，居然會是這樣一種扭曲邪惡的功法，這簡直超乎所有人的想象。
可惜，在場的所有儒生，都看不到這幅景象，他們陷入自己的欲望世界，想象著自己稱王稱霸，坐擁天下美女，高坐王座之上，享盡榮華富貴，成仙成祖，流芳百世。
他們不知道的是，那天宇之上盤旋的文曲星到底在吸收什麽，到底在做些什麽。
隨著蒼鶴繼續講解微言大義，他的氣息也變得異常渾厚，甚至他的身軀至上，都開始有本源之力溢散而出，傳送到那天宇之上，頭頂旋渦，腳踏深淵的詭異文曲星身上。
當然，這種現象，他沒有任何察覺。
但是，下一刻他掙開眼睛，卻發現虛空中一個身影正在拾階而上，他麵容極為冷靜，絲毫沒有情緒波動，之前那幾個挑戰他的人，他還能夠感知到一絲情緒波動，但是此人，一時間難以看透。
“咦，這股氣息，難道百家之中還有餘孽？不過，就算你是壓軸的人，就算你擁有比之前的那些挑戰者擁有更多的力量，也晚了，現在還想出場，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簡直是自取其辱。”
蒼鶴冷哼一聲,在他看來，這小子簡直如同愣頭青一般，現在於他論道，簡直是不智到了極點。
此時此刻，在九寰山的儒子們眼裏，他便是永遠的神，根本不容許任何反駁。
他冷笑著看著韓乾，宛若看一個小醜一樣。
“第五峰峰主韓子遊門下第三弟子韓乾，前來與蒼鶴大儒論道！”
韓乾一步踏在虛空之中，下一刻便到達道台之上，他的速度看起來很慢，但是轉瞬間一步便跨出難以想象的距離，沒幾步他便出現在蒼鶴大儒的麵前。
蒼鶴大儒身邊，仙鶴似乎覺察到了某種異樣，突然之間開始鳴叫起來。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嗎？我還以為你是某個峰的隱藏人物，能夠讓我張張見識，原來你不過隻是儒門弟子罷了，並不是這些峰主那樣高貴，你修習儒家，違背儒家經典，你沒資格讓我留手，你若執意論道，道滅之際，你唯有一死！”
這一聲驚醒了還在道台之上感受儒家經典的學子，他們在涅槃決的力量下，本來沉寂下來的思維被打破，睜開眼看見一個相貌平平無奇的年輕人。
他單純的站在蒼鶴大儒麵前，周身的氣息消泯，麵色如常，平靜的古井無波。
“師弟，你在做什麽？！”
韓衍此時也清醒過來，他本來沉侵在喜悅之中，睜開眼卻見到韓乾在“挑釁”大儒，這簡直是無君無父，欺師滅祖的行為。
他不由得大驚失色，急忙飛身前來，跪在蒼鶴大儒麵前，驚呼道：“蒼鶴大儒，我師弟年少無知，不知道天高地厚，還請蒼鶴大儒不要和他一般見識。”
“哦，原來他是你的師弟——”
蒼鶴見到跪在地上的韓衍，有些錯愕，隨後一揮手將之扶起，點了點頭道：“你是極為有潛力的弟子，但是你的師弟好像有些油鹽不進，我講述那麽多的經典，居然都抗拒他，看來他定然被歪理邪說所蠱惑，可是你還是為了你的師弟著相，兄友弟恭，深明大義，確實不愧是我的儒家弟子。”
說完此話，他又抬起頭就看著韓乾，眼神中滿是朽木不可雕也的神情，“倒是你，明明修煉儒道，明明從師儒門師長，卻讓聖賢典籍排斥你，正是學習儒家學到了狗身上去了，簡直不可救藥！”
大儒聲色俱厲，抨擊著寧城，有一種恨鐵不成鋼的意味在裏麵。
“道，並不在與專門的某個家身上，道在於每一個鮮活的生命身上，人的生命，並不是隻有一條出路，生命的道路，理應無窮無盡。”
韓乾的言語似乎含有某種天地之力，一經開口，一隻白色的大魚從他身上猛烈衝出，開始朝著黑氣而去。
他身邊的金色氣息中蘊含著別人看不見的黑氣，隨著大魚的吞噬，也開始緩步散去。
除了大儒身上的黑氣以及很多還沉侵在儒家經典文章的學子黑氣濃鬱，還沒有受到影響之外，很多儒道學子強行清醒過來。
那寄生在這些儒生身上的看不見的魔物也開始停止了吮吸的動作，開始發出劇烈的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