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傳道受業解惑!

“侵蝕之息——”

在韓乾的眼中,那飛身而上道台之上的韓衍,其周身滿是黝黑色的符文氣息,那很顯然,和正統的所謂儒門術法完全不一樣。

那沾染著黑色氣息的力量,充滿著不詳和扭曲之感,隱約之間可以看出是某種異常詭異的魔障寄生在那些符文之中,它們貪婪湧吸著韓衍身上的某些本源之力,與此同時,釋放出充沛的靈氣來反哺於他。

這種看起來讓韓衍境界倍增的效果和那些魔怪吸收的樣態,在此刻疊加起來,給人一種荒謬之感。

這等異態,怪異且令人毛骨悚然。

此時,在寧城的眼裏,那黑色的符文已經慢慢開始成長,本來微小的怪物,突然從螞蟻般大小變為螢火蟲般大小,並且隨著本源之力的吞吐和交換,逐漸長大!

“仙界傳承下來的功法,有問題!那些仙人為何會這樣做,他們的目的是什麽?”

這股氣息,在常人看來,是被金色的聖賢氣息所籠罩,但是卻被韓衍看在眼中的確是伸出觸手的魔怪。

在兜率宮中晉升的他,經過八卦爐火煉神魂,其雙眼已經能夠看透一切本質,因此,即便那侵蝕之息偽裝的再好,即便那是仙人授予的神技,也在他的凝視之中無可遁行。

他沒有打草驚蛇,而是靜觀其變,他想看看這蒼鶴大儒到底想做什麽,另外,看看他到底知不知道仙界在功法中動了手腳!

“哈哈哈,真是不錯的苗子,你應該慶幸自己的運氣足夠好,要知道這個世界上,能夠覺醒硯台並同時入五品的禦器境儒士,數量可是稀少的可憐啊!”

蒼鶴目光掃下,他是真的感到高興,即便他自持有著大儒的身份,覺得自己高貴無比,但是看到儒門之中,能夠出這般人才,他亦能不拘一格的接受,並不會因此而嫉賢妒能。

這是他作為瀛洲島最年輕的十三位大儒之一本就具有的氣度,仙人選中瀛洲,傳下涅槃經,指導儒門邁向更高的境界。

韓衍被這力量托舉而上,與他一起上來的,還有其他儒士。

這些儒士的周遭還凝聚各色的文器,有狼毫,有筆筒,甚至有人手上出現一個五彩斑斕的裁剪刀。

種種文器,相互交錯,令人目不暇接。

“我們到達了道台?!”

“蒼鶴大儒選中了我們——”

“母親,我終於做到了,您要我給家族爭氣,重新讓家族名列華淩郡,我必然不複你的期望!”

儒士們神色各異,驚異莫名。

他們到達道台之後,環顧四周,頓時覺得文氣充裕,自己的力量再次暴漲。

這讓他們心緒劇烈震動,不知不覺,走的離蒼鶴大儒更近了一些。

此時蒼鶴看著他們,暗暗點頭,眼前的這些儒生,在他看來,都是極好的苗子。

尤其是其中的韓衍,他覺醒的文器等級異常之高,甚至比自己還要高不少,這等潛力,令他也覺得不可思議。

“仙道功法的灌輸居然帶來如此巨大的效果,果然我瀛洲仙山被仙界重視,被選為正統存在。”

他走向韓衍,麵帶微笑的開口:“小子,你很不錯,說出你的名字。”

蒼鶴語氣變得溫和,讓韓衍有些不知所措。

看著眼前仙風道骨,散發著金色文字的大儒,他戰戰兢兢的說道:“小......小生韓衍,拜見蒼鶴大儒!”

他誠惶誠恐,生怕自己禮數不周,引起怠慢,惹得蒼鶴大儒不快。

畢竟,這樣的機會實在是難以得到,對於他而言,能夠成為儒士,已經是祖上積德,燒高香的行為。

而且,就連第五峰的峰主韓子遊,也就是他的師尊,曾經也才不過是四境的修為,後麵因為圍剿妖獸身受重傷,以至於自身跌落第三境,而他,現在便已經到達第三境。

這種實力,這種氣運,簡直令他興奮莫測。

“不必拘泥!你天賦卓越,潛力驚人,理應受到終點栽培,你這次聽本大儒講道,對你的啟發將會影響終生,尤其是在以後的日子,你將受用無窮!但是,你不能助長那些歪門邪道的氣焰,你應該眼裏容不得任何沙子,將那些迷途的羔羊引入正軌!”

“是!”

韓衍興奮莫名,連連點頭,對於那些其他百家,他根本從來不放在眼裏,在他心中,唯有儒家才是正統,其他之事邪魔歪道,統統應該滅絕,化為齏粉。

大儒滿意無比,他沒有在說話,而是在道台之上,不停的講解聖賢大意。

無數的錦繡文章在他口中流出,他舌燦蓮花,微言大義,將天地間的至理不斷的傳授給眾人,此時的蒼鶴大儒身後的聖人虛影慢慢從合體狀態恢複,仙鶴飛舞在他周圍,整個人如同謫仙一般。

這般景象,令下方學子神往無比,他們求知若渴,貪婪的吮吸著其中的深意,本來微弱的文氣也開始飛速提升。

公孫勝悲哀的看著這一幕,他的身邊,兩個峰主身受重傷,陷入昏迷之中,九寰山處處頌念起經文之聲,他麵色蒼白,已然知道大勢已去。

“此番論道失敗,學子對我們百家失去信心,徹底歸屬於儒道一方,他們將我們打落塵埃之中,淪落為**巧技,此後所有的發展都將會停滯,人的思想將被禁錮,這究竟是好是壞。”

他望著上方,金色氣息舞動,聖賢氣息狂溢,可在他眼裏,卻仿佛一副灰白色的場景。

百家論道失敗,桓惠帝獨尊儒術,從此以後,唯有儒門儒士才能夠成為正統,其他人的思想將再無容身之所,若想要有所成就,所有人都將隻能走向儒家,學習聖賢大意。

“修身......若不能夠容納其他的思想,若不容許其他不同的見解,那修出來的是什麽身,連天地都容許不同的思想存在,為什麽人會不容許,為什麽人要將思想禁錮,罷黜百家?!”

公孫勝遙望虛空,老淚橫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