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鳳凰
練氣境三重，一年提升一重。
這樣的資質不能說平庸至極，隻能說是令人歎為觀止。
林不凡好奇地問：“那麽，你現在到底是什麽境界？”
誰知小茶不好意思地回道：“依然隻有練氣境三重。”
“什麽？這不可能，就算你提升的再慢，可都已經過去快兩百年了，你至少也該跟上官怒他們一樣，至少是煉虛以上的境界才對！”
“而且，剛才看你捕魚的手法，分明是用靈力打入水下，將魚一條條逼出來，這種手段光是練氣境三重是絕對做不到的。”
林不凡不可思議地看著小茶，卻發現後者的臉上，沒有一絲一毫開玩笑的跡象。
“沒錯，按理說我比別人多了很多時間，又身處在這樣一片靈氣充沛的仙境之中，怎麽可能提升不了境界呢？”
“可事實就是如此，當年我被斷了根骨，從此之後就無法再修煉。不過與此同時，我卻又意外獲得了一些本不屬於自己的力量，使我能夠活上幾百年，依然保持著少年模樣。”
林不凡覺得最近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就已經很離譜了，但沒想到小茶說起他的遭遇，居然更加不可思議。
緊接著，為了讓自己所說的話更加具有說服力，小茶攤開右手掌心，開始凝聚自己身上的靈力。
“雖然這輩子隻有練氣境三重的修為，可我在這裏待了一百七十九年，所擁有的靈力也遠遠超出了常人。”
說話間，小茶掌心的靈力不斷匯聚成一顆混元的光球，並以驚人的速度瘋長著。
林不凡驚道：“我明白了，因為你身上的靈力，早已遠超出了練氣境的程度，因此原本普普通通的一招，在成倍的靈力加持下，也會具有毀天滅地般的威力。”
“在溪水中捕魚，那更是小菜一碟！”
他話說到這裏，靈力光球被小茶高高拋起，在半空中綻放開來，化成狂嘯的勁風向周圍四散。
才僅僅這麽短時間內，小茶匯聚出來的靈力就足有五個洞虛境高手加起來那麽多，這簡直是眾多修真者夢寐以求的靈力程度！
小茶說，有一年他終於有機會跟隨師兄弟下山，領到的任務是去探察一處秘境，那裏時常生出異象。
當時有當地住民說，看到過傳說中的異獸在此出沒，小茶一行人的目的便是查清真相，解除潛在的威脅。
說到這裏，小茶臉上開始泛起一絲苦澀，眼神也更添落寞。
林不凡知道，那次任務必定發生了什麽重大的變故，嚴重到足以改變他這一生。
“你知道在這世間，曾經存在著很多能吐納天地之氣的神獸吧？那次，我們偏偏就碰上了其中之一！”
“具體過程不說也罷，總之我們十三個人同去，最後僥幸撿回一條命的就隻有我，大家都死在了鳳凰的神威之下。”
“鳳凰！”
林不凡馬上想到，自己體內的這顆玄羽赤珠，便是源自於鳳凰的力量。
小茶頓了頓，想必當時的慘狀，這麽多年來都始終在他腦海中縈繞不去，這有多麽的不堪回首，林不凡自然清楚。
“鳳凰，集萬獸之靈，有永生神力，其可怕之處沒有人比我更加清楚。但等那次事件之後，很多人卻被這條消息所振奮，千方百計想要尋覓鳳凰蹤跡。”
“隻要能夠得到鳳凰的力量，入聖化仙就都不是什麽難事。”
人對力量的渴求，最終會盲目而無知地壓過對神獸的恐懼，小茶回到玄天宗之後，就被天下間懷有覬覦之心的人給盯上了。
玄天宗為萬物蒼生著想，要小茶誓死保守這個秘密，絕不能跟任何人說起有關鳳凰所在的地點。
但同時麵對外界諸多壓力，他們最終隻能選擇將小茶關入後山禁地，這輩子都不能再出來。
於是，也就有了此時坐在林不凡麵前的這個少年，同時因為當年一道傷口沾染到鳳血，小茶這才變得容顏不老，延年長壽。
隻是這樣做所換取的，則是他日複一日被困於禁地，無法與外界產生任何關聯。
他的長壽偏偏成為了讓其痛苦的根源，就像是在坐一場無休無止的牢獄一般。
“從你靠近禁地入口開始，我就知道你身上擁有了玄羽赤珠，而我設下的禁製對這股力量是無效的。”
“我有我的機緣，現在你也經曆了你的，我們兩人在這裏相見，似乎冥冥之中自有天定。”
林不凡說道：“這麽說來，放出那些譴獸侵入玄天宗的，多半是心懷不軌的某個魔宗勢力，他們想要從你口中得知鳳凰的下落。”
“都過去了這麽多年，他們的野心始終沒有泯滅。”
現在事情真相終於漸趨明朗，林不凡在心裏也好像找到了方向。
“小茶，有沒有想過，有朝一日從這裏出去？”
林不凡忽然開口問出這個問題，讓小茶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說不想那肯定是假的，但他卻不知道，這輩子還有沒有這樣的可能性。
“人嘛，隻要還活著，就會有改變的可能，我現在一出去就會被玄天宗的人追殺， 同時還有魔宗的人想殺我。”
“但我偏不給他們任何機會，人的命運也可以把握在自己手中。”
看著林不凡信誓旦旦地發出豪言壯語，小茶忽然欣慰地笑了。
這樣一個自信到甚至有些狂妄的人，才是小茶心中幻想過無數遍，自己所想要變成的樣子。
“我想魔宗的人，是想要利用你身體內的玄羽赤珠賭一把。”
“賭什麽？”
“賭我會告訴你鳳凰所在。”
林不凡繼續問道：“那你會嗎？”
“不，這個秘密不能公之於眾，雖然你擁有了玄羽赤珠的力量，找到鳳凰的機會的確大了很多，但我們不能那樣做。”
“嗯，我明白。”
林不凡起身準備離開禁地，身後的小茶叫住了他。
“等你出去之後，能不能幫我做一件事？”
“請講。”
小茶目光投向遠方，喃喃地說：“幫我去燕國找我的師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