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新的時代
李慧妃一雙如黑寶石般的大眼眨巴眨巴著，彎彎睫毛隨之顫動。
她盯著姚信衣，八卦好奇地問道：“信衣哥，你跟寒姐是怎麽認識的……？”
在知曉姚信衣名字後，李慧妃直接叫上了“信衣哥”，想要拉近距離。
就李慧妃現在觀察出來的部分細節來看，她推斷出了一種可能——虞梔寒似乎也並沒有多了解這個男生。
這麽一來，她就有機會成為這個男生最親近的人。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
若遭遇危險，除了自己以外，肯定會本能地選擇保護最親近的人。
李慧妃打得一手好算盤，沒想到的是……
“這些瑣事暫且不談。”姚信衣看了眼李慧妃，毫不留情地批評道，“本以為你還算有點腦子，沒想到這種時候還問這樣的問題。”
熱臉貼到冷屁股，頓時讓李慧妃臉色變得極為難看。
況且，平日裏也沒哪個男生會這麽批評她，不說阿諛奉承吧，也會禮貌對待。
這是第一次吃到這樣的癟。
如果是平時，她肯定擺出臭臉，冷語相向，不過今時不同往日，白白淨淨的俏臉都快被她憋成綠色了。
姚信衣話音落下後，望向虞梔寒，眼中滿是期待。
女生沒有辜負男生的期待，開口朝他問道：“信衣哥，關於末日，有什麽需要了解的常識嗎？這一切究竟是為了什麽？我們人類……還有希望嗎？”
虞梔寒有樣學樣地叫上了“信衣哥”，她可不像表麵上看起來那麽單純。
姚信衣不假思索地答道：“關於末日降臨的原理，和原因，我也不能說完全理解，不過，某些「專家」，他們認為這場末日，是人類更進一步的試煉——通俗點來說，就是人類踏上進化之路必經的考驗。”
虞梔寒似乎有所感悟：“這麽說的話……曾經的一切，都回不來了，也不用再指望官方救援了……”
她話音還沒落下，一旁的李慧妃、陳紫嫣就已經露出了如喪考妣的表情。
“怎麽會……這樣……”
“爸爸……媽媽……你們一定要平安無事……嗚嗚嗚……”
……
姚信衣沒有理會兩女的自怨自艾，而是看向了虞梔寒炯炯有神的雙眼，鄭重地說道：
“下麵我說的這些，你記好了。”
——仿佛隻是說給虞梔寒聽似的。
“①在末日裏，不要同情心泛濫，切記，不可信任沒有異能的幸存者，他們隨時都可能感染‘末日病’，病化成魑魅。魑魅，如你所見，就是剛才那些腦子裏隻有欲望的蠢貨。”
“②盡快打出初始異能水晶，掌握異能，不過，人與人是不同的，水晶與水晶之間也存在差異，並不是隻要使用水晶，就能掌握該水晶代表的異能，還得看使用者和異能的契合度。契合度不夠導致異能覺醒失敗的案例，不勝枚舉。”
“③成功掌握異能後，異能的強度，和自身的星級掛鉤，擊殺怪物和魑魅等，有幾率觸發「斬獲」，把死亡目標轉化為能量光子，吸收吞噬。”
“④能量光子吸收到一定程度，會觸發「聚星」，完成聚星條件，幸存者就能夠提升1個星級，並獲得1點可分配屬性點，有空自己查看一下識海裏的麵板，你的話，很快就能弄明白了。”
“⑤小心血色塵境。”
“⑥聖裝也很重要。”
“⑦以後再做補充。”
……
虞梔寒聽完後，也是頗為頭疼，信息量實在是太大了，而且她感覺，信衣哥也隻說了冰山一角。
她硬著頭皮點點頭說道：“我記住了，那信衣哥，我們要怎麽才能獲得初始異能水晶。”
“去刷怪。”
一聽這三個字，陳紫嫣就像害怕打針的小孩，起了應激反應似的，又一次縮到了虞梔寒的身後。
“怪物……我們都是女生……打不過的吧……不可能讓我們去和那些恐怖的東西作戰吧……”
平日裏，總有人負重前行，她們這些小女生隻需要負責歲月靜好就行了。
姚信衣一下說出“去刷怪”三個字，也不怪她們接受不了。
就連李慧妃都有些怯生生地說道：“官方真的就沒有後手了嗎？去對付那些怪物……我們又不像你這麽厲害，做不到的……”
姚信衣瞥了她們一眼，反問道：“官方的確還有後手，但現在還輻射不到你這一層級來，你覺得你是皇親國戚，還是小說女主？官方把有限的力量，集結起來，就為了守護你一人？”
他的一番說教，讓李慧妃的俏臉瞬間漲得通紅，也不知道是被氣得，還是因為委屈，再也憋不住，低頭啜泣道：“那……那你要我們怎麽辦嘛。”
“我說了，去擊殺怪物，變強，然後活下來。怪物被殺，會死，人被殺，亦會死。這是一場你死我活的戰爭，隻有死人才能當逃兵！”姚信衣平靜地說出了一個殘酷的事實。
李慧妃還在啜泣，陳紫嫣倒是蚌埠住了，她情緒失控地吼道：“不！現在末日隻是剛剛開始，以後……以後一定會出現一個強大的庇護所，男人負責戰鬥，女人可以做其他的事情……我，我是不會去打怪物的！”
她沒有再寄托於官方的救助，不過她腦海裏倒是幻想出了一個烏托邦式的幸存者營地。
陳紫嫣剛一說完，就陷入了自閉，兀自找了一個地方，坐了下來，不再交流。
姚信衣對此倒無所謂，前世他已經經曆過一次這樣的環節了。
很多人一開始都不能接受這樣的事實，一旦接受，就等同於否認了之前一切的理所當然。
所有的所有，都要從零開始，甚至包括道德、秩序。
末日前，一夫一妻，相親相愛，是道德的；末日後，一夫一妻卻又不道德了，有能力的，多夫或者多妻，才是新時代的楷模。
因為他們為人類的存續，做出了貢獻，就像上個世紀之前的道德標準——不孝有三無後為大。
用不了多久，道德標準就會變得越來越極端，在一個資源充足的幸存者營地，沒有子嗣已經不能說不孝，而是可以構成反人類的罪名了！
道德標準一直都是在隨著時代的變遷，而變化。
相較於西方，中華文化的核心道德標準，在這五千年的變遷裏，變化得其實並不多，變得多半都是些一夫一妻多妾和一夫一妻無妾這樣的細枝末節。關於這些細枝末節，魯迅先生總結的很好——從來如此，便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