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國之砥柱，世界裂縫
“等這些人正式加入之後，對他們的稱呼才是同僚。現在稱他們為兄弟姐妹，算是抬舉。像一家人一樣。這也是創建樂園的本意。”
江川不再多問。
“把這些人分開，出於兩方麵。一、人聚集在一起，食物不夠。二、人太多，會影響我們的行動。比如，會影響我午休。好了，我又要午休了，你們看時間，差不多的時候把我喊醒。”
杜清晝下午的安排千篇一律，無非就是午休，抓魚，吃晚飯，聊一會兒天，睡覺。
許修下午的安排也較簡單。趁杜清晝睡著，他再次與江川密謀。
密謀到一半的時候，江川突然問他：“你家房子有多大？”
許修覺得很受傷。園長這麽問也就算了，怎麽江川也這麽問？
“你怎麽不去問問園長有多少錢呢？”
江川語氣生硬，“我問完你之後自然會去問他。我再問一遍，你家房子有多大？”
許修迫於無奈，為了維持王與王之間的珍貴友情，他很不情願地答道：“建築麵積大約200㎡，地上4層，地下1層。總麵積約有400㎡。有花園，沒有泳池。”
江川發自內心地讚歎道：“你家的房子真是很大啊！能住多少人？”
許修並沒有因為得到誇讚而高興，他自嘲道：“如果有100位智慧王，100位力量王，那肯定住不下。精靈王該不會也有100位吧？”
“那是不可能的。五大元素，五種屬性，對應的是10位精靈王。即便園長再添上10種元素，精靈王一共也才30位。”
“這些消息，他告訴你，卻沒有告訴我。”
兩人又說了一些無關緊要的話。這個下午似乎特別漫長，特別難熬。
直到杜清晝醒來。
共進晚餐。
夜裏，三人出走。
不知從何處吹來的冷風裹挾著少許血腥味，在這風中似有陣陣狼嚎，人聽得不確切。
杜清晝當仁不讓地走在最前方，細心調整步距，讓江川剛好能踩在他的腳印上。
“考場裏還有多少生還者，我並不清楚。但也未必一定要等到一萬以下。今天是時候換一個新的命題了。我不打算在這裏久住，因為我不是很喜歡這種魚的味道。你們呢？”
另外兩人當然也很不想在這裏久住，但他們的理由卻不是不喜歡吃魚那麽簡單。
在這種野外環境下，男性比女性更有優勢。江川雖然沒有明麵上說，但這裏的生活條件她著實受夠了，如果能離開考場，那自然是最好不過，越快越好。
許修是有大別墅的人，是有妻子和兒女的人，他牽掛太多，在這荒郊野嶺，他呆不住，盡管他本人不需要用餐，不需要入眠。
許修率先打破沉默，“園長，有什麽指示？”
“什麽指示都沒有。如果再來一次考核，你們還會參加嗎？”
好不容易被打破的沉默再次回歸原樣。
所有人都不說話，就連杜清晝本人也沒有再往下說了。
大家之所以保持沉默，那是因為，考核給的獎勵實在太豐厚了。
排名第一，封國師。
排名第二，封首輔。
排名第三，封丞相。
排名第四、第五，也是丞相，但通常稱作副相。排名第六到第十，封尚書。
不過，這些官職前麵都有榮譽二字，比如，榮譽國師。有官職和俸祿，但是沒有實權。好比齊天大聖，官品極矣，但是不與事管，不與俸祿。
但榮譽國師比齊天大聖稍微好一點點，至少還有錢拿。而且，這些榮譽官職是靠考核升上去的，戰力都不弱，也確實襯得上“齊天”的名號。
不知過了多久，江川開口：“再來一次考核，我就不參加了。拚死拚活，得到的隻是個虛名。王朝終將傾覆，王朝的國師不也隻是一個被傾覆的罪人嗎？”
為了烘托江川同學的深明大義，杜清晝伸手在空中一揮，原本沉寂死寂的銅牆鐵壁般的暗夜，仿佛蛋殼般不堪一擊，被輕輕一拍，在他的微笑裏，轟然坍塌！
因為，天穹出現了一道裂縫。
這道裂縫的出現，沒有傳出任何聲響。但是從裂縫裏吹來的風，不同於原有的風，江川察覺到了這種變化。
許修察覺到的更多。那道裂縫，像陽光照在被雪覆蓋的浮冰上，在冰塊的裂隙中折射出綠色的寶石光彩。
這一刻，滿身冷汗的許修有種錯覺，眼前這個人，對考場所在的世界早已熟悉。
那是跨越億萬光年飛梭而至的旅行者，浩瀚星空都在他眼底。而此時，他隻需投出繁星的倒影，如水麵一般冰冷幽暗的黑夜，還沒來得及泛起一絲漣漪，便消弭不見。
“別忘了我們的真正目的。”杜清晝轉過身去，他並不高大的背影恰好遮住綠光，“被困在這裏，唯獨要害怕的就是，心扉失守。”
“你究竟……”許修愕然脫口而出，手心盡是劫後餘生的冷汗。
雖然他活得很好，沒有什麽事情能危及他的生命，但心扉失守，像是一場被遺忘的戰局。被杜清晝這麽一說，戰局前所未有地清晰，清晰到有些悚然……仿佛身在萬丈懸崖的山巔，有人白衣負手，將群山指給他看。
“你究竟是什麽人？”這句話說完之後，許修覺得全身的力氣似乎都用盡了。這樣一個驚世駭俗的疑問，從他嘴裏說出，不知是好事還是禍事。
“我嗎？我就是一個普通人。你可不要被眼前的假象迷惑了。天空還是原來的天空。不要用你的眼睛去觀察。哪怕你在這裏變成一個盲人也無所謂。但如果你失去了身為人的明智之心，那你恐怕沒有資格再活下去。江川同學，你看到了什麽？”
江川是盲人。但與江川同行的許修總是常常遺忘這一點。以至於，他在此時特別期待江川同學的答案。
江川斷斷續續地說：“從……從……裂縫裏刮進來的風，帶著一……一點點……螢……螢火……螢火蟲……的氣息。”
“恭喜你，答對了。如同螢之火一般的粉塵幻象，偶爾看看，覺得挺新鮮。看多了，其實也就那樣。一閉眼就能想象到它的形態。像小孩子在畫紙上胡亂塗抹，乍一看很精彩，但仔細看，卻說不出哪裏精彩了。此處巡演到此為止，現在我們進入主題。在這個世界裏，你們的能力被強化到什麽程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