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王朝危機，掩墟協會
“掩墟協會。”
掩墟協會，這個詞他見過。
歲月的痕跡與現代的潮流合為一體，數十個龐大的秘術傳承群體隱去光華，變為凡人的模樣，與各行各業的人親密無間。
但這種極其獨特的隱匿方式，逃不過房主的眼睛，這些凡人的生活模式，都被記錄在案。
杜清晝迅速平複心情，模仿出正常人聽到這個詞語時的反應，好奇問道：“好怪異的名字。從協會變為公司，應該不止是為了斂財吧？”
“一年前，協會研發了年昔解語，之後改名為曲團公司。協會人數不少，成立公司之後招募職員，按照現在的說法，應該是一家大型跨國公司。”
杜清晝又問：“公司有多少人？”
“40萬。”
“這麽多人，倘若用來攻城，王朝傾覆也不是不可能吧。”
“那純屬開玩笑了。因吹王朝陸軍45萬人，海軍37萬人，空軍37萬人，軍隊文職人員52萬人，加起來一共171萬。”
杜清晝狐疑地看了許修一眼，不可能就不可能，你計算兵力幹什麽？你這麽一算，哪怕是不可能也變成有可能了。
“我還以為你說的不可能是這40萬人沒有武器，或者不願打仗。原來是雙方兵力懸殊啊！那還有什麽可說的呢？今天40萬，明天140萬，後天400萬，不可能不就變成可能了嗎？”
杜清晝三言兩語就套出了公司的備戰本質，這使得另外兩人對他的戒備心理陡然增強。
尤其是許修，這會兒他都不知道該說什麽好。向閑雜人等透露公司的備戰意圖，這件事可大可小，而最小的解決方法就是，把這兩人滅口。
“王朝不是我的，你們愛怎麽辦就怎麽辦。是否傾覆，我說了也不算。這件事就此翻篇吧。返回主題。許修，你有多少錢？你家房子有多大？”
許修如釋重負。畢竟樂園才剛剛建立，如果他把這兩人幹掉了，那樂園也就被扼殺在萌芽之中了。隨著樂園一同被扼殺的，還有他不可言說的野心。不過既然園長沒有追究備戰的事，那也就不必多生煩擾。
“年薪335萬。200萬給我自己，剩下的給我的夫人。如果有需要，給夫人的那份不能變，我可以分20萬給你們。”
杜清晝還在沉思到底要不要收下這20萬，然後他聽到江川問：“園長，你有多少錢？你家的房子有多大？”
園長故作深沉道：“事物的真相總在不斷變化。請先把劍收起來，我們再談這個問題。”
江川照做。
對這個問題，園長已經想好了一套說辭。但江川拿著通明劍，這不利於他發揮。不過隻要對方把劍收起來，那就沒問題了。他接下來要說的不是謊言，但在此時此刻，也算不上真言。
園長杜清晝說：“我在初中旁邊租了一套房子，三室兩廳。其中兩間是大一些的臥室，如果有必要，可以隔斷，改成五室兩廳。或者我再租一套房子。這點小錢我還是有的。”
園長比許修想象中的要富有。
許修原本以為園長還很年輕，可調配的資金不多，甚至還有一種更壞的情況，那就是園長和父母同住。既然園長有獨自租房子的能力，那這些問題也就不攻自破了。
園長獨自居住，這一點是江川也沒有想到的。江川多次猜測過園長的生活環境。這樣驕傲的一個人，如果是獨自居住，那就缺少了襯托驕傲的背景板，這太奇怪了。
“你們兩個怎麽都不說話呀？有多少錢、房子多大，這些問題江川同學就不用回答了。我和許修已經答過了，這個話題也就到此為止吧。開始討論正事。”
江川在心裏吐槽，你說了這麽久，竟然還沒說到正事？
許修也頗有牢騷，這個園長實在是太能說了，而且也太有蠱惑力了。
然而園長自我感覺良好，他停頓了幾秒鍾後又自顧自地往下說：
“如果大家都被困在這裏，假設這裏有十萬人，被困十天之後，能活下來的最多隻剩一半，這還是相當樂觀的算法。
“這條河裏的水夠一萬人喝嗎？我看懸。那這條河裏的魚夠一萬個人吃嗎？那肯定不夠。樂園能容納一萬人嗎？當然可以。
“但是樂園有必要接納這一萬人嗎？沒有必要。昨天加入樂園的那幾十個人，能活下來就活，活不下來就算了，順其自然，不用管他們，反正我給他們指了水源。
“剩下的這十萬人，定一個分界線吧！一旦人數低於一萬，我們就行動，大規模招攬他們加入樂園，無論是抓魚也好，還是抓狼也好，先讓這些人活下來。
“這就是我們接下來的目標。還有另一種可能，那就是不久之後，我們能回到現實世界。但這兩者並不相背，就看哪邊的行動更快了。
“如果是我，這場考核都拖兩天了，那我更願意再拖兩天，甚至拖延的更久，直到選出最強者。
“假如每個考場分到十萬人，那就有1000個考場，考慮一種最極端的情況：每個考場隻有1個幸存者。
“不過既然我在這裏，許修也在這裏，那這種情況就一定不會發生。盡力而為吧，但願安然無恙。現在，對我們的目標弄清楚了嗎？”
對這番長篇大論，江川隻說了七個字：“你可以少說一點。”
許修礙於園長的威勢，違心恭維道：“正確，中肯，客觀。”
杜清晝點點頭：“請繼續說。”
“……”
然而許修的詞庫終究是有限的，他隻說了十幾個詞就支支吾吾再也說不出來什麽了。他下定決心，回到外界之後的第一件事，就是填充數據庫。
“行了，你不用說了，說的顛三倒四的，我聽著都不舒服。既然加入樂園，那就把外麵的一些無關緊要的習慣暫時放下。
“協會要顛覆王朝，這是協會的事，如果你要顛覆王朝，那這也隻是你的個人行為，我不幹涉。我還是那句話，王朝不是我的王朝，也不是我說了顛覆就會顛覆。
“王朝運轉不過鏡花水月，浮皮潦草。華光一瞬，人間千年。千年之後，王朝自然崩毀，這樣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何須我們多加留意？”
恍然間，這九千年的偉大曆史，他隻輕吹一口氣，便如雲煙般消散，了無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