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兩麵帝王，冷眼獨犀
場內的人惶惶不可終日，生怕閉眼之後再也醒不來，見不到第二天的太陽。
場外的人夜以繼日搭建通道，但大量工作人員被派出去平定戰亂，通道的構建竟然出現了人手不足的現象。
有人說把那些沒事找事的人全部消滅掉。也有人說，把那些人先關押起來，等通道構建完成之後，再將他們放出。更有人提議，把那些人抓起來，驅使他們修建通道。
青年帝王對叛亂的態度曖昧不明，他提出九字方針，“不支持，不反對，不鼓勵”。
於是，他們這些平定戰亂的人，隻能各出奇招。
把許多明星聚集在大城市，日夜巡演，用於維持主要城市的穩定。
派遣許多工作人員打入人群內部，以100%的耐心聆聽他們的哭訴，畢竟他們的親朋好友已經進了考場48小時。
等到他們哭訴完之後，這些打入內部的人開始請客吃飯。酒過三巡，人都醉倒，他們立刻催吐，騰出肚子，洗去酒氣，迅速趕往下一個叛亂場地，再次聆聽哭訴……
假如這是一場地震，那，被掩埋在廢墟裏的人，48小時後還能活嗎？
誰也不敢打包票。
而且，考場內的錄像是萬萬不能讓這些人觀看的。觀看錄像不僅起不到維持穩定的作用，還會節外生枝。
事實上，這些錄像不僅僅是外人不能看，就連工作人員也不能看。侵不侵犯隱私倒是後話，目睹那麽多人慘死，這對任何人來說都是一件不人道的事。
特別是有些人，無意間看到自己的親朋好友死在了考場裏，一怒之下砍翻了整整一層樓工作設備，造成巨大財產損失。
有些人極為堅韌，目睹他人死在眼前，也隻當稀疏平常，不值一提。可當他們的親人、愛人、友人也死在他們麵前，即便是再堅強的人，也難以容忍這樣的事發生。
最後，青年帝王下達禁令，不再督察考場內部的情況，隻當做什麽都沒有看見。不再保存相關信息，原先保存的信息也全部銷毀，不允許任何人提起。
這一禁令對外麵的人來說益處不大，但對裏麵的人來說，特別是對那種殺傷數十人的強者來說，是大赦，有如再造，恩重如山。
不然，出了考場，他們是要吃官司的。
青年帝王對朝廷百官說的是九字方針，但他對家族的交付卻截然不同。
“對朝中官員：二品及以上，如若牽連亂民，殺無赦。
“四品及以上，如若煽動亂民，殺無赦。
“六品及以上，如若在亂民中擔當要職，殺無赦。
“八品及以上，如若主動勾起亂民，殺無赦。
“對亂民首領：萬人以上，斬立決。
“千人以上，殺無赦。
“百人以上，如若認罪，暫時監禁，事後追責，若不認罪，立刻追責。
“十人以上，全部監禁，事後不再追責。
“王朝興衰，值此一刻。”
王族不敢忽視青年帝王的長篇大論。帝王這番話打擊麵太廣，又被某些人加以完善，絕對不是清查幾個人那麽簡單。
隨著一些典型案例在民間傳出，整個因吹王朝，上至帝王宗親，下至平民百姓，都噤若寒蟬。
朝中大臣已經到了人人自危的程度，已經有一些大臣在出門前先與自己的親人訣別，甚至先安排好後事，然後才提心吊膽地外出，也許出了門，就再也回不來了。
亂民四起，帝王震怒，時代變局，就在今朝。
青年帝王的想法並不複雜。搭建通道至少需要五天，如果五天之後還活著，大抵都是些窮凶極惡之徒。既然如此，那還不如，全部囚禁在考場裏，再也不用出來了。
此乃逆天之舉，哪怕是當朝帝王，也不敢發布這樣的詔令。
所以他取了一個折中的辦法。
隻要無限度延長搭建通道的時間，這些人遲早會餓死。
要想延長時間，那就得讓工作人員疲於奔命，不同的詔令，正是因此而生。
而在此期間，隻要處理好外麵的亂民，考場內部的狀況到底如何，那便無人在意了。
王朝損失20%的人口，以換取下一個時代的安寧。對王族來說，這很劃算。
當日，坐在長桌左側的人，分明與右側之人針鋒相對。但這兩夥人都被年輕帝王利用，成為王朝治世的重要棋子。
年輕帝王的決策既不違背民意，也不違背法理，但那些違背民意或違背法理的人，也就理所應當地成為了壞人。
次生時代1年2月27日，諸茲城。
才剛剛12歲的獨犀在學校對麵的街頭閑逛，此時正值寒假，卻因為王朝局勢不穩，原本繁華的街上，行人卻隻有零星幾個。
獨犀卷起衛衣的袖口，嚴冬的寒風刺骨，他身上的衛衣顯然太薄了。
嚴謹、標誌的車隊大白天也開著遠光燈，從他身邊迅速流過，這是他今天第四次見到這樣的車隊了。
幾十輛車，型號相同，車距相同，車速相同。能在城區把控這樣快速的車隊，這是他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他聽說他爹又升職了。在這座城裏，也算是排得上號的人物。
四位數的加減乘除，他信手拈來。但是排在老爹前麵的一千多人，他卻怎麽也算不出那些人的坐標與席位。
他百思不得其解。人和數字，關聯密切，隻要有精確的算法，得出答案，是不難的。疾馳而過的車流隻在他眼中閃現一瞬，他便已知曉那些人在人間的位次。
未能算出所有人的排名，他想來想去，得出一個結論：“我的算術還是學的不好。”
而在考場內，太陽再次升起。
杜清晝捕了好些條魚，這次有一個人幫他。昨天跟來的三個人裏，其中一人有網。
吃過早餐之後，五人留守，三人遠行。
杜清晝問另外兩人：“你們說，外麵的人是不是正在想辦法把我們接出去？”
江川和許修都默不作聲。
許修自認為在哪裏都無所謂，甚至考場內的環境更利於他的遊**。
江川則是因為不太情願與他們分開，所以也沒有回答。
於是，園長隻能獨自發揮了：
“你們怎麽都不說話？這個問題有那麽難回答嗎？
“管理局給的手環隨處可見，我檢查過，上麵沒有安裝監控設備。
“但既然考場能計分，那就說明一定有許多雙眼睛在時時刻刻注意著我們。
“也許，就在此時，就在我們身邊，有幾千上萬隻眼睛，或者，每當我們抬頭，衛星剛好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