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失蹤

洪武府洪武廣場。

一個麵積也就三四千平方米的廣場密密麻麻地站滿了人。

別說廣場了,就連廣場外的通道都被擠得連兔子都跑不進去!

今天是真武閣、太乙門和青陽派錄取放榜的日子。

午時一到,佇立在廣場中央的三塊“封侯榜”開始有紫氣縈繞,紫氣越來越濃。

“封侯榜”也開始不斷閃耀金光,就連遠在廣場邊緣的人都看得清清楚楚。

翹首以待的眾人屏住呼吸,絲毫不敢出聲,他們在等錄取的結果。

紫氣縈繞和金光閃耀意味著三派已通過無上神通將錄取名單傳入封侯榜裏。

封侯榜上若有名,即意味著進入仙門,修真有望。而榜上有名者的家族,也會獲得猶如封侯一般的待遇。因此,這三塊分別顯示三派錄取弟子名額的榜碑,被人們稱為“封侯榜”。

在眾人的驚訝聲中一道道金光從榜中射出。每一道金光的閃爍,意味著一個錄取名額的公布:

“洪武府龍陽郡陸豐,入真武閣!”

“吉慶府宏興郡韋雲海,入太乙門!”

“象州府五象郡鄭知遠,入青陽派!”

……

在那一聲聲的歡呼聲後,還有名落孫山者的歎息和痛哭。

住在附近的人對這一幕早已司空見慣,絲毫不以為意。

其中一個人,看著太乙門的榜碑出現最後一個名字不是他的名字之後就已經離開了。

他是趙寒山,趙子軒的遠方兄弟。今年他再次落榜,心知此生與修道無緣,更不可能與夢中時刻牽掛的女神在一起,心中的落寞可想而知。

其實他也知道兩人之間沒有多大的可能,不奢望能與她在一起,隻不過想陪伴著她、看到她就心滿意足了,隻可惜上天連這個願望都不讓他實現。

趙寒山心灰意冷之下,也不等同伴,徑直離開了洪武府,順流而下回鄉,打算隨便找個職業度日。

憑良心說,趙寒山天賦並不算差,起碼比趙子安和趙子翔強,而且也非常努力。若各門派考核能完全按照實力挑選,趙寒山絕對能進入真武閣或者太乙門。

可惜每屆錄取名額有限,而修二代等關係戶又占了一半以上。由於這些關係戶都提前學到了修真心法和功法,趙寒山以凡人之軀是絕對應付不了的。因此他隻能在剩餘的不多的名額中進行優中選優,他連續兩年運氣都不好,敗在了這些強中手的手上。若他運氣好一點,沒提前碰上那些頂尖的人物,他還是有九成以上的把握進入的。畢竟他的實力很靠前,可是很多時候運氣也是實力的一部分。

當然,上天之前給他就有一個機會。他如果不是非太乙門不入,恐怕此時已是真武閣弟子。隻可惜,他拒絕了真武閣一名長老直接招收他的好意,從而徹底喪失進入頂尖門派的可能。

“今宵酒醒何處,楊柳岸曉風殘陽”,一覺醒來,天都快黑了。

趙寒山眼皮都沒眨一下,接著睡。這種頹廢的日子是以前的他極其痛恨和鄙視的,沒想到現在的他反而成了自己以前最痛恨和鄙視的樣子。

好在船家為人不錯且知道他心情不好,幾天以來都沒說過什麽。

趙寒山終於踏上了水雲鎮的土地上,看著這片熟悉的土地,心中感慨萬千。

以前他是何等的意氣風發,夢想著有朝一日能禦劍飛行俯視整個水雲鎮,可現在?

他已經沒空做夢,老老實實往家裏趕去。此時正值深夜,若不及時進入鎮區,遇上強人和妖魔鬼怪倒是難以應付。

可惜,怕什麽就來什麽。

一個帶著鬼臉麵具的人淩空降落在了趙寒山身前十幾步處。

趙寒山一驚,這人的功夫已達到出神入化的水準,絕不是自己能抵擋的。

那人也不說話,在趙寒山還來不及想的時候就隨手拍出一掌,一股淩厲的掌風逼向了趙寒山。

趙寒山大驚,連忙拔出腰間長劍並使出千斤墜的功夫。掌風一到,他有一股強烈的窒息、滾燙的感覺,身形也忍不住後腿了好幾步。

趙寒山大驚失色,自己雖不能進入仙門,但多年的勤學苦練已讓他算是一方好手,尋常人物十幾二十人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可現在,對手僅僅淩空一掌就能將使出千斤墜的自己逼退好幾步,而且掌風的滾燙程度遠遠比真氣的熱度要高,若要取他性命豈不是輕而易舉?

鬼麵人沒有等他反應過來就隨身飄上前,速度之快幾乎讓他完全反應不過來,僅僅一招手中長劍就差點被奪走。

趙寒山心中一冷,知道今天的事情難善,再加上修真無望,起了拚命之心。完全以命相博的打法讓他暫時維持著可以下風的形勢。

至於想跑,那是不可能的。全力相拚都隻能占據下風,一跑就相當於將自己後背交給了這種武藝高得極為罕見的對手,那樣會讓他死得更快!

雙方巨大的實力差距讓趙寒山感到了絕望。

僅僅五招,對手就將他手中的劍奪了過來。

若不是他剛才拚命的架勢出乎鬼麵人的預料,恐怕他輸得更快。

鬼麵人刷刷數招就將他嚇得魂不附體,因為每一劍都往他的要害部位刺去,好在都點到為止,沒有傷他分毫。

最後鬼麵人一飄就後退了十餘步,長劍往趙寒山身旁一塊足有成人懷抱住大小的石頭一揮,巨石頓時被淩厲的劍氣劈成了兩塊。

趙寒山看得目瞪口呆,知道對方剛才已經手下留情,剛才若是用盡全力,一招就可以讓他命喪黃泉。同時他也知道了對方必定是修真者。心中畏懼的同時升起了無限的羨慕,若自己也有這等本事該多好啊!

鬼麵人沒有廢話,問:“願意跟我修煉嗎?”

趙寒山沒答話,反問:“你到底是誰,有什麽目的。”

“你不需要知道。”

“我怎麽會跟一個素不相識的人修道,我不相信這天下會掉下這麽大的一個餡餅。”趙寒山在州武道院數年,修真界有些事他還是知道的,所以非常謹慎。

鬼麵人讚許地點了點頭,隨即揭開自己的麵具問:“寒山,還記得我嗎?”

“是你?”趙寒山怎麽會記不住他,“你到底想幹什麽?為什麽要這樣做?”

……

這一年,類似的事件發生了幾次,失蹤了幾個人,這些人都是姓趙的。可惜的是,除了當事人以外,誰都不知道。

洪武府衙,是一個威嚴肅穆的地方。

平日裏沒有誰敢在這個地方大聲喧嘩,今天是一個例外,有人在大聲說話,但沒一個人敢阻止。

洪武府尹粟超雄正在大發雷霆,向手下咆哮:“堂堂一個洪武府副府尹不見了,你們花了一年多就查到這點東西,查到的這些破玩意兒能幹什麽?”

手下一聲都不敢吭,乖乖挨罵。

“查!”粟超雄接著說,“他們兩批人行動,起碼要先給我查出另一批人的去向!”

“是!”手下回答道。

粟超雄揉了揉太陽穴。他的副手周仕誠已無聲無息地消失了整整一年,這可不是一件小事!別說洪武府衙,就是青陽派都花費了大量的人力和物力去尋找,但都得不到什麽有價值的線索。僅僅查出周仕誠是一個秘密組織的首領,那天出去辦一件重要的事情,行蹤極其詭秘,就連組織內部的很多人都不知道他去哪裏和幹什麽。

本來這世界上還有一種叫天機法的秘法,可以推測出一件事的吉凶程度和大概方位。

要命的是周仕誠本身就極其擅長天機法,臨走之前屏蔽了自己這夥人的天機。因此,除非找到這幫人中其中一個的隨行物品或屍體,青陽派的天機大能可以推測出這夥人的吉凶和大概方位,不然別說青陽派,就連當今天下第一天機大派真武閣也要抓瞎。

周仕誠的嶽父是青陽派的真傳長老,兒子是青陽派的真傳弟子,所以平日在府衙也不是很聽粟超雄的話。粟超雄雖然對周仕誠的消失感到高興,但隨之而來的壓力逼得他喘不過氣來,因為青陽派的要求是“活要見人,死要見屍”,要加上他對周仕誠的秘密也頗感興趣,所以才會如此重視。

要知道周仕誠是一個凝真初期的散修(實際上他的修為遠超凝真初期),地位、權勢和名利基本上都已到頭了,因為他不是青雲派弟子,隻是一介散修兼文人,所以他不可能擔任青雲兩州任何一個府的武道院院長和府衙最高行政長官。唯一還能讓他如此感興趣的估計隻有修真功法。能讓這樣一個人在乎和謹慎的修真功法,恐怕不是洞玄級功法能做到的。若自己能得到這種功法,哪怕自己不能修煉,交上門派也是大功一件,作為酬勞,自己起碼也能當上洪武府武道院院長吧,畢竟自己跟他的修為、能力都相差不大。

雖然他也知道以周仕誠的謹慎程度,不會讓人輕易查到什麽,但依舊讓他感到惱怒異常。

洪武府一酒樓包間裏,有洪武府衙役七八人。

“頭,咱們那點微末道行哪裏能跟青陽派的高手比,他們找了一年多都沒辦法找到,咱們又能怎麽樣?”一衙役問道。

督頭:“別管了,府尹讓咱們找咱們就找。”

另一衙役搖搖頭歎道:“誰讓咱們是小的,他媽的功勞全是那幫王八蛋的,最辛苦得活反倒是咱們幹。”

督頭:“好了,別發那麽多牢騷了,今晚不醉不歸,明早依然要認真幹活,不然我扒了你們的皮。”

“喝吧!”

“借酒消愁,酒入愁腸愁更愁。”

“酸!你他娘一個衙役,裝什麽斯文啊。”

“老三,你這話可就不對了。人家斯文是正常的,斯文敗類嘛!”

“他娘的你們倆找死是不是,咱們一人一大碗,幹了,戴過綠帽的可以不幹,哥不勉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