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二章 站位高低
就在這時候，姬存名將剛才使用過的一馬三箭再次使用一遍。
早已到了極限的李岩又如何抵擋得住，眼睜睜地看著飛奔而來的一腳將自己踹出擂台——世界上最大的痛苦莫過於此，明明你知道如何去抵擋，但你卻再也沒有力氣去阻擋，任由失敗的到來！
姬存名連後麵的三拳都沒用就已獲勝。
“吉慶府姬存名獲勝！”裁判的聲音適時響起。
現場掌聲雷動，喝彩聲不絕於耳。
即便是韶華府的學員，在不高興的同時也忍不住為姬存名暗中喝彩——能見到如此精妙和威力強大的招式，實在不枉此行，李岩這一局敗得不冤。
被打敗的李岩臉色雖然好看不到哪裏，但還是保持應有的風度，遵守規則抱拳認輸。
“存名兄技高一籌，李岩佩服，認輸！”
可獲勝的姬存名隻是沉默地拱手示意承讓，臉上也看不到半點喜色，連“承讓”兩字沒說。
原因無他，殺手鐧用了，下次再用人家已經有準備了，他還能走得多遠？
“哼！”霍思源鐵青著臉坐下，心道，“看來趙子軒幫他治好了暗疾，這小子倒是舍得下本啊！”
原來醫治暗疾的丹藥雖然隻有中等以上的門派世家才有可能拿得出，但散修和坊市之間也有不少可以治療暗疾的丹藥，隻不過藥效沒那麽強而已。對於早期出現的暗疾，這些“劣質品”還是有一定功效的。像姬存名這種暗疾，起碼能治愈百分之四十，讓他還能勉強在武道上走下去。可即便如此，這些“劣質品”的價格也絕不是一般家庭能用得起的。這也是霍思源認為趙子軒下大本錢的原因。至於說趙子軒能煉製能治療暗疾的丹藥，這可能性雖說也有，但基本為零。原因是能煉製出這種丹藥的人，估計也沒幾個能看得上他那個位置。
看著顏玉玨與趙子軒相視而笑並擊掌慶祝，霍思源更是妒火中燒，心道一定要讓趙子軒好看，也再想如何才能讓顏玉玨這騷蹄子臣服於他。對於身份相差不大的女人，他有很強的征服欲。
霍思源跟趙子安其實是同一類人，最忍受不了也是別人對自己的無視。剛才顏玉玨對他不冷不熱就已經讓他有點不爽了，隻不過為了在美女麵前展現風度而故作瀟灑，現在看著兩人如此親密，豈能痛快！
接下來的比試，霍思源都已沒心思再看，找個借口離開了，趁機訪友續情誼。
可惜，無論去到哪裏，人家都在關心聯考比試，好像走到哪裏都能聽到吉慶府武道院學員獲勝的消息。
心情極度鬱悶的霍思源終於忍不住了，離開了青州武道院。
好在，他不是孤獨者，他還有很多同伴。
夜。
月華似水，鋪滿了愁思幽幽，寒暑交織的氣息也在濃濃的夜晚屏住呼吸，佳音何在？有些人絕望地閉上了雙眼，讓夢隨風而去。
洪武府。
逍遙樓，在號稱登臨可以看洪武半府萬象閣。
茶無人再喝！
談話聲也不再！
剛才他們已經進行過反複計算，即便這次州府聯考還沒結束，但各府武道院的排名已基本定了：
洪武府武道院，仍是當之無愧的第一名。這也是為什麽洪武府武道院祭酒並不在這裏的原因。
第二名和第三名就看最後韶華府與吉慶府的優秀學員交鋒結果。
第四名及以後的排名已全部明了，不會再有任何的變化。
不知道過了多久，龍川第一個出聲：“不能讓吉慶府武道院的成績算數，不然咱們的臉麵都丟盡了！”
“我同意！”原向東立即表態支持，“我明天就向農斌祭酒陳情，說趙子軒這種教學方法很可能會摧毀了青陽派的教學體係，讓這些年的努力毀於一旦。”
“沒錯！這種急功近利的做法，影響太壞，不能讓它泛濫！”
“對！”
……
一番討論後，最終決定在場諸人各自向有影響力的人反映，形成勢頭，確保成效！
就在桌上各人離開之際，樓下姹紫嫣紅閣原本打開的窗戶迅速關閉。
原來姹紫嫣紅閣隻有三個人，兩人坐在桌子上品茶，一人在窗邊偷聽龍川等人的談話。
關窗之人走向桌子上主桌之人附耳說了一會兒，然後退出，順便輕輕地將門關上。
“老粟，現在各府武道院都眼熱你們取得的成績啊。”主座上的人見隨從退出後才笑道，“你到吉慶不久，好不容易有一次出彩的機會，沒想到像還沒喝到嘴的湯就被倒掉了。”
原來在場的一人赫然就是吉慶府武道院院長粟超雄。另一人則是青州武道院院長朱角蒼。
“不是有兩個府的祭酒沒參與嗎？”粟超雄漫不經心地回答，根本沒將這事放在心上。
“哼！那都是假象！我估計趙子軒這小家夥這次是坐不穩那個位置了。”
言外之意是有些人可能會向他建議，免去趙子軒的職務。
“不要緊。”粟超雄慢條斯理地喝了一口茶，“想讓我答應，總得給我點好處或答應我的一些條件吧，至少在某些事情上不能反對我。”
朱角蒼先一愣，然後指著粟超雄大笑：“看來你早就預料到會有這樣的結果了，故意讓他們上套罷了。”
“咱們赤星的教學，講究精英教學，隻要優秀的，良好的通通不要。要真按照趙子軒那種優秀、良好和及格都要的模式，根本就不適合。不說別的，咱青陽派哪來那麽多資源去支持？哪來那麽多位置去安排這些不入流的貨色？哪裏還能安排散修入職保證轄區穩定？所以從一開始我就知道這種事必然會發生。站位高度決定眼界，思想決定行為，趙子軒，別看好像一副老謀深算的樣子，終究還是太過年輕，不得不為自己的冒進找一個別人不敢動他的理由。”粟超雄笑著回應，“至於龍川那幫跳梁小醜，他們自己跳進來的，不關我的事。”
朱角蒼原以為粟超雄會因此而生氣，沒想到小看了他，人家早有安排，饒有興致地問：“你打算從中得到什麽？”
“第一，減免吉慶府五百萬兩銀子的稅收。”
錢錢錢，命相憐。沒錢又想做出成績，難度不是一般的大。隻要有錢，還怕政績不出來？
“你還不死心？”
得，看來這要求粟超雄曾經提起過，不過人家沒答應。
粟超雄點了點頭就喝茶，沒說話。
“光靠這幾條小雜魚，根本影響不了大局。”朱角蒼是什麽人，一下子就想到粟超雄還有後招，“你還有什麽後手沒出？”
“最關鍵的是你同意。隻要你同意，那些人不刮躁就行了。”粟超雄淡淡一笑，“借口我幫你找好了，也想辦法讓他們不出聲了，其他的你不用管，打賞五百萬兩給我就那麽難嗎？”
別看兩人是上下級關係，但兩人私交極深。兩人的師傅是同師傅的師兄弟關係。粟超雄才入門沒幾年就遇上師傅要閉關十年，期間都是由年長一些的朱角蒼代為授藝，因此兩人名為師兄弟，實有師徒之實。再加上朱角蒼待粟超雄向來不錯，在他麵前極為隨和，所以若非熟知其中內情，否則一般人根本看不出兩人是上下級關係。
“你要真能做到讓他們別吱聲，這五百萬兩我可以幫你省下，不過你要是做不到，別怪我一個子兒也不會給你減，你也別怨我。”
別看朱角蒼是一州之首，一下子為吉慶府減免五百萬兩稅收，那也不是他一個人就能說了算的。
粟超雄頓時精神一陣，豪氣幹雲地說：“有你這句話就夠了！這次就算不能減免五百萬兩，起碼也能減掉三百萬兩！”
“你想利用那幫祭酒達到什麽目的？”
“消化我們吉慶的一些多餘物品，每個府幫負責1%-2%，那也是一個不小的數字了。”
赤星的門派管轄與藍星不一樣，沒有計劃和規劃，怎麽發展完全靠管轄者一句話，因此存在很嚴重的區域貿易保護主義。吉慶府的商品想到青州其他府銷售，有比較大的困難。不過由於這些祭酒人微言輕，所以能起到的作用不大。不過如果十三個府頭同意，一旦加起來，這個數估計也不小了。
朱角蒼點了點頭：“收入增加，支出減少，如果真能做到的話，成績不會小。”
兩人相視一笑，以茶代酒，碰了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