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七章 無奈低頭
一座舊庭院夾雜在很多新建或者新修的庭院裏，有點像潔白的皮膚上一個難看的胎記。
走進那舊庭院，隻見一條筆直的青灰色的磚石路直指著幾間房屋。
磚石路的左邊零零散散地種著一些果樹，右邊則是圍著的菜園。可能是主人懶得理的緣故，菜園和果樹邊都長滿了野草，草高近膝。
一片落葉順著風不停地在空中打旋兒，希望能轉出個名堂，可最終還是悄無聲息地落下，帶不來一絲聲音。
十幾隻雞悠閑自得地在草叢中覓食，時不時引亢高歌一番，煞是悠閑自得。
磚石路的盡頭是四間房子，都用青磚砌成。這些青磚有的顏色更深，有的顏色變淡，再加上遍布上青苔，說明這幾間房子有不少的年頭了。
一個有氣無力的聲音從其中一間房子裏傳出。
“九哥，你說咱得的是什麽病啊？渾身乏力，體力一天不如一天，那麽多郎中都看不出是什麽問題。別不是咱們這些年幹那些事的報應吧？”
“九哥”沒出聲。
那人也不知道想到了什麽，居然嗚嗚嗚地哭了起來。
“廢物！就知道哭，哭有個屁用！”九哥受不了那人的哭聲，忍不住嗬斥道，“我看咱們得的根本就不是病。”
那人被九哥的話驚呆了，結結巴巴地問：“不是病，那是什麽？”
“暗算！”九哥歎了一口氣，“那麽多郎中都看不出到底是什麽問題，說明咱們這種情況這是病的可能性基本為零，要不然就算治不好，起碼也能說出個大概。”
“可誰會暗算咱們啊？”那人疑惑不已，“咱們可是從不招惹惹不起的人啊。”
“哼！你忘了前些天咱們曾經從一個背刀少年那裏偷了錢嗎？”九哥提醒了一下。
原來兩人就是以偷盜為生的趙老九和趙十八。
趙老九狠狠地說：“當初以為三人怕事沒追咱們，現在看來是人家早就動了手腳，懶得理會咱們罷了。”
說完，長歎了一口氣。他自己也沒想到對方居然會如此之恨，為了這點錢就要他們兩人的命。
“這……”趙十八還有一個疑問不解，“咱們所中的暗算為什麽沒有郎中看得出？咱水雲鎮的郎中水平可不差。”
“如果我估計得沒錯，那三人很有可能是修真者！”趙老九看了一眼同伴，這家夥一直跟著自己，也算是忠心耿耿，就是腦子不太好使，“咱們當初為了省錢，沒去可以醫治修真者傷病的郎中那裏。若早點去，也不至於拖到現在。”
趙十八一聽，頓時懵了，若真如此，他們哪裏還有活路！一想到這裏，悲從中來，再次忍不住哭了起來。
趙老九這次難得沒有嗬斥他。
趙十八一邊哭一邊說：“咱們去醉雲樓花了不少，回來以後找好幾個郎中，也花了不少，現在所剩無幾。真如你所說，咱們也請不起那種郎中啊！”
能醫治修真者傷病的郎中，水雲鎮也就隻有兩個，整個奉賢郡除了奉賢鎮以外，其餘的鎮連一個都沒有。這些人被譽為神醫，一般的小病小傷往往不屑出手醫治，一旦出手，要價之高，絕非尋常人家能夠承受。
趙老九想了好一會兒，才安慰道：“咱們也沒必要找他們，你忘了咱們趙家村也是有修真者的。”
“沒用的！”趙十八一聽，知道趙老九打算找誰，將頭搖得像撥浪鼓一樣，“人家憑什麽救咱們？你忘了你幹過什麽事嗎？同村的趙廿五他們的下場如何你不清楚？”
趙廿五他們是趙家村幾大惡霸之一，屬於同一房人，都是那種“隻要不經我同意誰也別想辦成什麽事，即便是那事不辦會引發嚴重後果”的性格，自封為趙家村新一代“族老”，雖說族中沒什麽德高望重的人同意，但現實中也有不少人響應。
“趙氏三傑”的橫空崛起，讓向來看不起趙父趙母這種老實巴交之輩的幾大惡霸嫉妒不已，橫看豎看兩家都不順眼。
當看到“趙氏三寶”銷量驚人的時候動了歪心思。利用運輸必須經過他們家的道路而鬧事，還拉上石頭和木頭設卡攔路，打算狠狠地敲上一筆，誰來說情都不給麵子。
大為惱火的趙子軒大手一揮，花錢買地修路，不再經過他們那裏。從那以後，趙家村的發展事業都與幾大惡霸沒有任何關係。
趙廿五等人見目的達不到，倒也不覺得有什麽。可後來眼睜睜地看著一戶戶與“趙氏三傑”交好的人家逐步富裕起來，嫉妒得眼珠子都紅了。
要知道，趙家發展各項事業，需要的人手不少，而且機會眾多。例如趙家村人開的客棧，需要穩定提供豬、雞、鴨、鵝和蔬菜等。趙家村與“趙氏三傑”交好的人家，都得到優先采購，而且不會的還可以安排專人進行指導。
最後統計，“趙氏三傑”的發展，直接間接帶動了趙家村幾百戶人家發家致富。
連原先支持趙廿五等人的一些人家，也因為沒徹底得罪“趙氏三傑”而被扶持富裕起來，導致了幾人在族中和同房的兄弟中的地位急劇下降，幾乎脫離了整個趙家村！
這時候的趙廿五等已經後悔莫及，但依舊死鴨子嘴硬，繼續挑撥趙氏三傑和村中人的關係，讓他們每做一件事要多花費更多的精力。
結果，趙氏學堂建立，招收本族適齡少年學習文化和武術，偏偏就不收那幾人的孩子，給多少錢都不收！
每當看到孩子淚流滿麵目送同齡人去學堂的時候，幾大惡霸心疼不已。慌了神的他們到處求爺爺告姥姥地讓人幫說情。可是這些年他們得罪了多少人，又有誰願意真心理會他們？花費了近半年時間才在當眾作出不再鬧事的保證後解決孩子入學的問題。
趙老九曾經靠死皮賴臉坑過趙子安父親一筆錢，還在修路的時候“拿捏”過人家（要不是他家門前的道路並不是唯一，趙老九開的口絕對比趙廿五他們還要大），這幾乎是人盡皆知的事情，也是趙十八根本不看好去求趙子安的原因。
趙老九又何嚐不知道，考慮了半晌後沉聲說道：“咱還是得去找趙子安。找其他郎中，咱們出不起那個價，隻有他才有可能看在同族份上減免一些，而且醫治更上心。”
“可咱們拿什麽做酬勞？”趙十八問出了這個關鍵性的問題。
錢，他們都揮霍一空了。
“你忘了我還有一塊玉簡嗎？”
趙十八一聽，驚訝得兩眼圓睜，結結巴巴地說：“那……不是你家的傳家寶嗎？怎麽連這個也拿出去做酬勞了？”
可見趙十八是知道這塊玉簡的存在和價值的。據說這可是趙老九的太祖父從兩個飛天遁地且同歸於盡的修真者身旁得到的。雖不知道有何作用，但也知道絕對是價值連城，不然兩個修真者絕不會為此拚得同歸於盡。趙老九一家一直保留，就是希望自家哪一代出現一個修真者，從中得到好處。可惜的是，他家數代都沒有一個修真者，至於趙老九那就更不用說了。
“命都沒了，還要這玩意兒幹嘛！”趙老九心中也是不舍，臉都快皺在一塊了，心疼得要命，最後隻能無可奈何道，“起碼發揮它的價值，救咱們的命吧。”
趙十八沉默不語，反對吧，小命沒了；不反對吧，心裏又不爽。
“隻要咱們命還在，那玉簡我就算拿不回來，起碼咱們還能得點別的東西，起碼讓他教咱們點東西，不用再這樣過日子。不然他一家的名聲可就臭了！”趙老九陰森森地說。
趙子安等人做事，要麵子，還要考慮眾人看法，這個弱點就是他的把握和機會！隻要自己發揮一向無賴的做法，不怕拿不回玉簡；即使拿不回也能得到一些補償。要是跟那些能治療修真者的神醫做買賣，這些招數可就不靈了，人家才不會管他的破爛招數，惹火了直接就會打斷了自己的雙腿。
趙十八一聽，仔細想了一下，原本難看不已的臉色才有了一絲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