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9：談判
【你這樣不行的！】
那個融合了所有幼體的聲音，又出現在他腦子裏。
“怎麽這次又是你？”陳塵淡淡地問道：“它們呢？”
【它們以後會出現得越來越少。】
“這麽說，現在融合程度已經越來越高了？”
【融合程度？這隻是你們這種低等生命的理解，但如果你一定要繼續這麽說，我一不會反對。】
陳塵笑了笑，說道：“既然不反對，而且你現在也不是它們，那我就給你取個名字吧。”
【名字？我不需要你們這些低等生物為了表示自我唯一性，而專門給自己取的一個稱號，這隻是……】
“你需要。”陳塵打斷它的聲音，說道：“你是融合了它們所有而生成的，幹脆，你就叫‘炁’吧。你應該知道我指的是那個字。”
【我不喜歡以這個字來稱呼我！】
“不！你喜歡。”陳塵說，“剛才你說‘我這樣不行’是什麽意思？”
腦子裏的聲音沉默了一會兒。
就在他以為那家夥真的拒絕這個稱呼，所以賭氣不再進行交流的時候，聲音又一次出現：
【以這地方的麵積，按照你這樣的方式，需要許多時間才能找完。】
【但按照你們表達的習慣，這隻是‘理論上’可以找完而已。】
【這裏麵有許多危險，你可能會被永遠困在這裏。】
【就如同之前那些進入的生命，一樣的下場。】
“之前的那些生命？”陳塵有些好奇，“你怎麽知道這樣的地方？嚴格來說，你應該是一個……”
陳塵說到這裏，停了下來，恍然大悟，問道：
“你已經可以與這個世界中，你們的某些同類建立聯係了？”
【一部分。】
炁承認道：【隻能進行很淺的聯係。因為按照我們種族的習俗，任何時候都可以向發放發起挑戰，吞噬對方讓自己變得強大，獲得進化與成長。所以，在聯係和交流的時候，必須要小心謹慎。】
其實它說的這些，陳塵完全了解。
前世的模擬遊戲中，他就已經徹底明白了，人類曆史上的許多戰爭，互相殘殺等等事後回想，匪夷所思的行為，許多都是寄生的幼體分泌激素，控製宿主想另外的宿主發起的挑戰。
贏了會所嫩模，輸了下海幹活……不！
應該是贏了就獲得進化，輸了成為食物！
被分泌的激素所控製的宿主，以及更多參與戰爭的普通人類，僅僅是工具和炮灰罷了。
“你有同類來過這裏？它們還在嗎？”這是一個他非常關心的問題。
【是的！我有同類來過這裏，它們還在裏麵。但並非跟你這次遇到的事情有關。】
炁的回答讓他鬆了口氣，同時也明白，它為什麽在這個時候會出現。
“可以吞噬它們？”陳塵問。
【我覺得也許可以。】
炁回答道：
【它願意對我作出回應，應該也是這樣認為的。我們在它們的感知中，隻是一對初級的宿主與寄生體。】
【它所繼承的種族記憶和經驗中，沒有我們這樣的存在。】
原來如此！
這家夥找到獵物了。
“替我找到佩吉特，作為交換，我替你找到你想要的東西。”
【雖然，你隻是一個低等生物，但既然我們現在是共生關係，那麽，我其實可以告訴你，我們現在尋找的目標，可能是一致的。】
“你是說，佩吉特是一個宿主？”陳塵震驚了，“既然如此，為什麽你現在才對她作出反應？”
【她不是！所以我對她一直都沒有任何吞噬欲望。抓走她的，是一個宿主。】炁回答道。
這麽說就比較合理了！
如果佩吉特也是一個宿主，那麽，她作為一個管理員，來管理這樣這樣一個孤兒院，就實在太讓他感到匪夷所思了！
可是，另外一個問題，從他的心裏浮現出來。
一個宿主，花這麽多功夫，對付一個孤兒院的女人，這又是為什麽？
【不知道！我的這個種族的兄弟姐妹們行為特征，是無法預料的。】
炁淡淡的說道：
【倒是你們這個種族的行為特征，非常容易猜測，幾乎不存在任何一點秘密。】
【比如說，那個叫佩吉特的女人，
每次見到你，大腦中就會分泌一種被你們稱之為多巴胺的激素，然後很快又會轉變為內啡肽。】
【如果你願意，她甚至立刻就要利用裏麵二者的細胞，繁殖新的生命。】
【大腦是重要的器官，竟然會如此不穩定！】
“停！”
陳塵忽然覺得，自己體內的這個寄生生物是不是有些太過於八卦了！
“帶我去他們的位置。”
【好！但路途有些遠，可能還會有一些危險。並非是百分之百，就能達到她的位置，就算是找到了，你也有可能對付不了那個宿主，你決定了嗎？】
炁似乎有些小心翼翼，甚至婆婆媽媽起來。
陳塵愣了愣，問道：“你剛才不是說了，那個宿主根本沒有發現我們的特殊性，所以才把自己位置透露給你嗎？”
【雖然如此，但我也並沒有說，我們就一定能戰勝對方。】
炁老老實實地回答道：
【剛才我那些話的邏輯，你應該要明白！雖然對方現在輕視我們，但並不等於說，我們就一定能戰勝對方。這是截然不同的邏輯。】
【所以，你現在真的要去嗎？】
陳塵認認真真看了這家夥一眼，雖然隻是在意識中看的，實際上它長什麽樣子，自己完全不可能知道。
就算是前世的那個模擬遊戲中，每次通關後，出現在眼前的寄生體也都是不一樣的模樣。
但不管怎麽樣，自己的態度，還是需要讓這家夥知道。
“我很不喜歡你現在和我交流的方式。”陳塵認真說道：“既然你是它們幾個融合體，那麽上次我說過的話，對你也算數。”
【我知道！我知道！】
炁輕聲回應道：
【你不喜歡我對你的試探！可是，我們現在是共生體，我必須要深入的了解你！
而且，人類作為一種非常不穩定的生物，這樣的了解過程還必須進行許多次。
這是我們保持合作必然的過程。你能理解嗎？】
陳塵有些無語，其實對此倒也沒有任何意外。
這些家夥就是如此的多疑，很難說，以後在和它們打交道的過程中，這些家夥對自己做出的建議，那些是真正幫助自己，那些其實是在給自己挖坑。
以前的時候，就已經有這樣的傾向了，現在，它們似乎整體進化出了“更換宿主”這樣的能力，就更容易做出這樣的事情了。
“我給它們說的條件，依然沒有變化。”陳塵知道在這個時候絕對不能猶豫，任何一絲軟弱，都會成為它的武器，“既然你自己也承認了，我們是合作關係，所以，任何事情都需要和我商量，如果想越過我去做一些我不願意的事情，來試探我的底線，那麽，我將把你們挖出來，大不了我將自己數據化，進入虛擬世界中，一樣活得好好的。”
【我知道你和它們說過，任何事情，都需要按照你的意誌進行，可在是一件無法容忍的行為！】
炁的聲音出現在他腦海中，帶著一絲惱怒。
【正因為如此，我才在自己還沒有徹底融合之前，就蘇醒過來，與你進行交流。你是一個低等生命，而我們是整個宇宙中的高等生命。讓一個高等生命受到低等生命的控製，這是一件非常恥辱的事情。絕對不可能接受。】
陳塵直接坐在了一間倉庫中的單人沙發上。
這件倉庫的主人顯然也是一個出生在舊時代的人，放在這間倉庫中的所有家具，都帶著舊時代的氣息，而且保存完好。
他坐在這張單人沙發上，感覺很不錯！
“好吧！既然這樣！那我們就好好談談條件！反正我一點都不急。”
他這樣一副悠哉的模樣，顯然讓炁感到困惑。
【你真的不急？】
【她可能會死的。】
“我在考慮讓把自己數據化後，放在哪個虛擬世界中更合適。”
陳塵抬起雙手，枕在自己腦後，“生命誠可貴，自由價更高。老子早就厭煩為別人打工的日子了。”
【可是這樣能讓你生存。】炁有些困惑地說，【這個理由還不夠嗎？】
陳塵嗤之以鼻，“你剛才都說了，人類是一種很不穩定的生物，所以，老子活膩了想自殺，又有什麽問題？”
【真的是奇怪！居然在這個宇宙中，會有毀滅自己生命的存在！】
炁顯然被震住了。
陳塵沉默不語，等待它的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