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6：吞食
“陳老師在說什麽？”
安根妮站在他身邊，一臉萌萌的樣子。
陳塵轉頭看看女人，忽然覺得她很可愛。
忽然間，女人眼珠旁邊移動了一下，臉上露出奇怪的表情。
她耳朵裏麵帶著耳機，剛才是有人對她說了什麽，而且讓她感到意外，所以才會忽然出現異樣。
不過這可以理解。
女人雖然頭發遮住耳朵，但既然她的上級安排她來這裏，一定會有設備聽他們的對話，而且也會有耳機，隨時進行溝通。
沒有這東西才是奇怪。
安根妮偷偷看了陳塵一眼，悄悄後退幾步，將手腕湊在嘴邊，小聲說：
“你確定大人是這麽說的？”
耳機中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
“這是一個下層怪物，一個騙子。他和那個憎惡是一起的。”
安根妮偷看站在一邊，似乎在打量著天空中那團黑雲的陳塵。
“可是他真的摧毀了那個怪物，如果不是及時出現，城市會受到更大的損壞，也會死更多人。”
耳機中的聲音說道：
“大人說他是個騙子，而且有更大陰謀，讓我們現在就幹掉他。”
安根妮口中發出一聲輕呼，抬起手捂住嘴唇，小聲說道：
“你確定這是大人的意思嗎？而且他的能力你們也看到的，我們現在的力量根本不可能對付得了他。”
耳機中的聲音有些急切，也有些困惑，
“我也問過這個問題，但大人說如同我們對他出手，他不會反抗！我也不知道這是什麽意思？”
【你聽到沒有？】
陳塵腦子裏的聲音對他說道：
【我把這女人的對話全部給你聽了。你現在知道如果你表現出善良溫和，別人就不會怕你。】
【這也是那個失敗者為什麽會以恐懼建構這個虛擬空間的原因。】
【它現在已經在說服這些NPC幹掉你，把我們都趕出去，然後我們就無法捕捉它了。】
說實話，陳塵聽到這個女人悄悄地和耳機裏的聲音對話，
他差點笑了起來。
這個失敗的管理員到了現在，還沒有勇氣與自己對抗，而是使用這樣的方式，想要這些NPC來對付自己，把自己趕出這片虛擬空間？
“好了，我知道了。”
陳塵對腦子裏的聲音說道：
“你忘了，這裏是程序代碼構建的虛擬空間。它的算法，其實並不怎麽樣！”
“對了，你是它們中的誰？”
【我是它們所有的意識。】
陳塵點點頭，看來那個統一的意識，已經在漸漸開始蘇醒了。
就在這時候，
正在鬼鬼祟祟和耳機裏說話的安根妮忽然渾身震動了一下，猛地將她隱藏在頭發下的耳機扯掉。
然後一臉驚駭的看著自己手中的耳機。
小小的耳機裏，仿佛變成了一部音響，傳出一陣刺耳的尖叫聲。
“不！不！不要這樣對我。”
安根妮抬頭，充滿恐懼地看向陳塵。
陳塵微笑著對女人說道：
“我來這個世界尋找的東西，我已經找到一部分了。”
此刻，耳機裏傳來的聲音，正是那個她稱之為“大人”的存在。
這個她口中的“大人”，是這座城市狩魔部門的總負責人，阿嘉莎。
如果今天這位總負責人在現場，也就不會出現那頭憎惡失控的事故了。
本來她一直與部門的一個同事在對話，忽然間，聲音就變成了阿嘉莎。
“不要！我不想離開這裏。求求你放過我……”
阿嘉莎的聲音中充滿了恐懼。
安根妮臉上帶著不可思議的表情，一直以來，那位美麗從容，而且實力深不可測的夏洛特狩魔部總負責人，現在竟然發出如此恐懼的尖叫聲。
“雖然不是很想對你說，但實際上，你們這裏所有的問題，都是她造成的。”
陳塵溫和的對她說。
然後抬起一隻手，張開的修長有力的五根手指，猛地合攏。
耳機裏的聲音，立刻消失。
陳塵眼前忽然跳出一個“10000”的巨大的，暴擊數字。
他有些啞然。
這一下子，自己就在這片區域中的NPC意識中，提升了那麽多的恐懼值？
接下來，自己是不是可以抽獎了？
一陣手機鈴聲驚醒了震驚中的安根妮。
她哆哆嗦嗦，從身上一個包裏掏出手機，接通了電話。
電話裏是一個她熟悉的部門同時的聲音：
“阿嘉莎……剛才忽然融化……然後就消失了。”
“轟”的一聲。
陳塵眼前又跳出了一個“50000”的巨大數字。
就在這時候，天空中濃鬱的黑雲，忽然出現了變化。
黑雲卷動起來，仿佛中間出現了一個漩渦。
漩渦中，探出了一張臉。
這張臉在黑雲中間的漩渦下凝聚。
一張足有上萬公裏的巨大的臉，俯瞰著下方的城市。
城市所有人都能看到天空中的這張猙獰的臉。
整座城市瞬間亂成了一團。
“陳……陳老師……”
安根妮，顫抖的聲音從他身後傳來。
她還保持著舉著電話的姿勢，眼睛卻看著他。
“對不起！”
安根妮不知道為什麽，把剛才耳機裏的事情，一下子全說了出來。
“我們不知道您來找的東西中，有一部分是我們阿嘉莎部長，她剛才說讓我們……”
“沒關係。”
陳塵微笑著給了女人一個安慰的眼神，又看向天空中的巨臉，
“讓我來處理。”
他朝前方走去。
身體兩側有無數逃跑的人群經過。
就這麽一直不緊不慢，走到了那張臉的下方。
他仰著頭，看著天空中的臉。
“你構建了這樣一個虛擬世界，你將自己數字化，躲藏在這裏。
可是，我記得你們一直認為這是低等生物的技術。
你這算不算是一種徹底的墮落？”
天空中的臉，沒有回答他帶著諷刺得話語。
這張巨大的臉，重新化成了漩渦，向下方這個與它相比，簡直就如同一個螞蟻般的小人，壓了下來。
當黑色漩渦與陳塵相接觸的一瞬間，這個世界仿佛震動了一下。
那些逃到遠處的人，回頭看看過來。
一條仿佛黑色巨龍的龐大龍卷風，從上萬米的天空中，連接在地上，周圍一切東西，都被風卷到了半空中，整個世界仿佛正處於毀滅的邊緣。
陳塵巍然不動，任由黑色龍卷風的一端連接在自己身上。
實際上，他能感受到那個失敗的宿主此刻的絕望。
還能感受到，自己體內那些寄生體吸食中的狂喜。
黑色龍卷風將他徹底籠罩。
他眼裏的世界變成了一片漆黑。
“轟！”
隨著一聲幾乎震碎整個世界的巨響，在靈魂中炸響。
陳塵發現，眼前的世界重新恢複了正常。
他回到了現實世界。
站在剛才一腳踩空的馬路中間。
小墨水在馬路對麵的車內，透過車窗，看著他。
陳塵檢查了一下時間。
從剛才被加載到那個虛擬的第二世界中，直到他脫離了連接，回到現實。
時間過去了30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