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1：交易
哐當一聲。
金屬柵欄門鎖芯鬆動，門往外彈開。
“請今天剛來出現在這裏的貴客，來到廣場中間。”
隨著白色三角形機器人的聲音，鬥獸場上再次出現山崩海嘯的吼聲，
陳塵看到自己這間小牢房的四麵牆壁，包括腳下的地麵，都在迅速的消散，很快他就這麽懸空站在半空中，腳下是另外牢房的頂端，距離他的腳還有幾米。
一股無形的力量拉扯著他，向進百米的廣場中心位置飛過去。
呼的一聲，轉瞬間，他就已經穩穩的站在了三角形機器人的身邊。
“陳先生，歡迎您來到這座強者生存的鬥獸場，在接下來的任何時候，您需要服務，請隨時向我提出。”
陳塵可了眼身邊這具一米左右高度，外表精致的三角形機器人。
他一眼就認出，這就是META大廈底層大廳裏的服務型機器人。
雖然今天他進入META大廈的時候，這些機器人都沒有出現在大廳裏，但不妨礙他在遊戲中，見過這些東西許多次。
這些看起來人畜無害，造型精致的小機器人，是真正的大殺器。
一台就足以毀滅掉整座157號城市。
那些城市裏的各種暴力幫會，在這樣的機器人麵前，一個個跟乖寶寶似的。
這是META以及背後的存在，掌控整個世界的基礎又堅實的力量。
“我想你現在去死，你會進行專業的服務嗎？”
三角形機器人彬彬有禮的回答道：
“權限不夠，無法提供此類服務。”
陳塵心中嗬嗬一笑。
“現在把我弄到這中間來，是要做什麽事情嗎？”
“每一個新來這裏的犯人，將受到老犯人們的挑戰，以確定其最終的地位的劃分。”
“這樣的地方也有地位這種事情？能不能說具體點？”陳塵問。
“地位取決於你接下來在虛擬空間裏能得到的資源，以及從事的工作等等。”三角形機器人耐心的回答道。
陳塵忽然有些明白了。
“你們讓犯人在第二世界裏從事具體工作！”
第二世界就是網絡世界，這個時代，已經可以通過腦機接口將人類意識上傳到網絡中，這裏是一個光怪陸離，無所不能的世界，而且第二世界與被稱為第一世界的現實世界，早已打通了連接。
不同於超夢這樣的娛樂性體驗產品，第二世界事實上已經與現實世界連接成為了一體。
雙方數據共享，物質也共享。
生存也共享。
“我需要提醒您，如果一會兒您輸掉了別人對你的挑戰，那麽勝利者有權對你做任何事情。”
三角形機器人溫和地提醒。
雖然他們隻是以普通的聲音在說話，但每句話都清晰出現在廣場上空，每個字，廣場周圍層層疊疊的牢籠裏的犯人們，都聽得清清楚楚。
所有人都發出瘋狂的咆哮聲，拚命地搖晃作為牢房門的鐵柵欄。
一時間，整個鬥獸場上空都充斥著恐怖嚎叫聲。
“讓我來，好久沒見過這樣清秀帥氣的小家夥了。”
“去你馬的，這次輪到老子了。”
“你們太粗魯了，漂亮小家夥需要溫柔對待，你們會把他的生物腦嚇損壞的。”
“這樣才帶勁。”
“啊啊啊啊啊啊，忍不住了，讓我先來吧。”
“……”
陳塵心裏其實很緊張！
剛才他若無其事的和三角形機器人聊天，其實一直在檢查體內，與戰鬥相關的輔助芯片數據。
徹徹底底的空無一物。
被加載到電子監獄中的時候，就被那個叫尢裏的家夥格式化了。
而且沒有給他的戰鬥輔助芯片中，下載任何新的與戰鬥相關的數據。
就如同被師門廢了武功的一個廢人，然後出現在光明頂，被各路英雄好漢圍攻的場景。
“如果您沒有需要服務的地方，那我將離開鬥獸場。接下來您將接受戰鬥挑戰。”
三角形機器人底部的滾輪開始轉動，就開始緩慢地往廣場邊移動。
就他一人孤零零的站在這片空曠的廣場上，周圍是山崩海嘯般的呼喊聲。
“砰砰砰砰砰！”
起碼一連有十多扇牢房的鐵柵欄彈開，廣場內聲嘶力竭瘋狂地呼喊聲變得更加的震耳欲聾。
其實，相當於這裏的上萬的犯人來說，真正能向他發起挑戰，然後在贏了之後還做出點什麽事情的，隻是少數。
絕大部分人毛都碰不到一根，但不影響這些人此刻的興奮。
看起來，雖然這些家夥雖然進入了第二世界裏，也都是深處底層，獲得同樣痛苦，所以才會在這種時候，表現出如此的瘋狂和歇斯底裏。
就在這時候，一個小小的聲音，悄悄地出現在他耳邊。
“再這樣下去，你會死掉。”
這些小家夥終於出現了！
陳塵做出一副無所謂的模樣，說道：
“這樣的事情不需要你來提醒。”
耳邊的聲音繼續說道：
“我可以讓你不死。”
陳塵慢悠悠的問道：
“是你可以，還是你們可以？你們已經分出勝負，那幾個兄弟姐妹，已經被你吃了嗎？”
小小的聲音回答道：
“還沒有分出勝負！這片孵化場不錯，我們暫時決定共存。”
陳塵揚揚眉，這倒是一個意外的情況，前世的模擬遊戲中，這樣的情況，還從來沒有出現過。
這些小家夥居然學會共存了？
對於它們來說，獨占所有的資源為自己提供繁殖和進化，才是它們唯一的生存目的。
別說是在同一個孵化場，也就是自己體內，就算是在不同的管理員體內，也會分泌激素，讓所有的管理員互相殘殺，從而選擇出其中的強者來得到生存的資源。
“真讓人感到意外。”陳塵略帶諷刺的說。
但這個世界永遠不變的，就是變化本身，所以，他對此也就沒什麽奇怪的了。
在那屍山血海的每一次吞食蟲卵中，自己也死了上千次後，才終於發展出了對於這些東西的適應性後，再發展出了一次性吞食所有的蟲卵，而麵不改色。
那麽，它們在自己體內和平共處，相安無事，又有什麽奇怪的呢？
“你快死了！”
小小的聲音又提醒他。
“你已經說過一次了。”陳塵淡定的表示。
那些打開鐵門的牢房裏，已經陸陸續續有人出來，站在牢房門口的一塊小小的露台上，對著鬥獸場內，另外那些牢房內的犯人們，擺出各種姿勢，展示自己的強大。
一看就不是什麽正常人類。
虛擬空間中的家夥，比現實世界那些在體內植入了各種義體的賽博人，更加奇怪。
基本上能有什麽造型，或者能力，取決於在虛擬空間中的資源，以及想象力。
根本不會受到現實世界中，任何物理性的限製。
“我們也是剛來的這塊繁殖地，雖然有記憶的傳承，但依然對其具體的技術還有規則，暫時還不算了解。”
小小的聲音說道：
“我們能感受到你身體在一個地方，
但你的意識又在另外一個地方。
這真是奇怪。
不過這不重要，至少現在不重要。”
“我們不想關心這樣的事情，雖然不知道你正在發生什麽，但我能感受到，你正在麵臨危險，這讓我或者說我們，感到非常為難。”
陳塵嗬嗬一笑，問道：
“為什麽會感到為難呢？因為你不知道我是不是你們想要的環境？”
“不！恰恰相反！這樣的孵化環境很好！
我們都很滿意！
在我們種族的集體記憶中，從來沒有出現過這樣的孵化場！
也沒有那麽多蟲卵，同時出現在一個孵化場！
而且，宿主還沒有因為排異性而死亡。”
小小的聲音繼續說道：
“不過，這樣的事情我們可以以後再討論！
現在的問題是，這個讓我們感到滿意的環境，會被破壞。這是你這樣一個低等種族，可憐的局限！”
這些小東西說的話，和模擬遊戲中一模一樣。
同樣的傲慢和狂妄。
陳塵淡淡地問道：
“這就是你現在感到危險的原因嗎？”
小小的聲音說道：
“應該是你感受到危險！”
“不！”
陳塵以不容置疑的口吻，說道：“你們現在隻能存活在孵化場裏麵，離開了我，你們也會死掉。所以，這同樣屬於你們的危險。這也是你們到現在，還沒有決定出誰留在這裏的原因。而且，不管誰留在這片孵化場，都是你們更需要我，而不是我更加需要你們。”
尢裏隻是一個高階管理員，除了收集物質世界的資源供蟲子們生存，其本質上，隻是一個奶媽。
對於他來說，自己能成為這些生物的孵化場，隻是肉體更加可口，體內環境更加適應。
與“神的子嗣選擇”這樣的事情，完全沒有關係。
模擬遊戲中，他死過很多次，絕大部分死亡原因，是被自己幹掉的。
但也有蟲子最後一次，從他體內成功孵化，將他作為食物吃掉。
這就是神的子嗣，對他的選擇。
那些從牢房裏出來的人，現在已經結束了向所有人炫耀自己實力行為。
心滿意足的，一層層的，從階梯一樣層疊的牢房，跳了下來。
最後落在了廣場中。
這時候，鬥獸場上震耳的嘶吼聲，反而停止了下來，似乎所有人都屏聲靜氣，等待精彩節目的開始。
幾個來到了廣場上的人，相互對視，默默打量著對方。
既然被電子監獄的管理機器人選中，那麽各自的實力，應該不會太差。
事實上，挑戰這個漂亮的年輕人，不是什麽困難的時期，真正刺激的節目，是讓他們這些具有實力的存在，表演一次爭奪比賽。
誰贏了，在接下來的第二世界的工作安排，將得到不一樣的調整。
這才是這個節目真正的目的。
所有人都知道，唯獨這個年輕人，作為第一次來這裏的雛兒，什麽也不清楚。
這樣最好。
這是獲勝者最好的禮物。
一個五米高，胖得驚人的大胖子，首先開口說道：
“現在我在第二世界的待遇還不錯。如果一會兒輸了，可能會被降低待遇，而且……”
他看看陳塵，說道：
“我對男人不感興趣。”
“你他麽騙誰？”
另外一個身體瘦小，臉尖尖的家夥，鼻子下方有一根長長的胡須，看起來更像是一隻老鼠的家夥，用不屑的聲音說道：
“大家都知道，在是一個虛擬空間，就算對男人不感興趣，贏了後也可以把他變成如何你感興趣的存在，你要喜歡艸一隻動物，也可以把他變成你喜歡的動物。”
胖子搖搖頭，吊在臉頰兩邊的肉，跟著他的姿勢晃動。
“這無盡的第二世界囚禁，把你身上的屬於人性的那些東西，都消耗完了，這是我們這個時代的悲劇。”
距離他們十多米的另外一個家夥，身上竟然穿著淡藍色道袍，背後背著一把長劍，頭頂戴冠，兩鬢白發，看起來竟然有幾分仙氣飄飄，隻是臉上戴著麵具，看不到長什麽樣子。
“發什麽感慨！我聽說你在自己所在的第二世界中，可是一個嗜好人肉的屠夫。”
胖子回頭看了一眼那道士打扮的人，哈哈一笑，說道：
“都是被囚禁在虛擬空間的可憐人，還在意這些小節？聽說你在自己所在的地界裏，也效仿那些古代傳說中的故事，煉了不少童男童女，滋味如何？”
陳塵偏著腦袋，聽得津津有味。
小小的聲音沉默了一會兒，才又繼續說道：
“如果是這樣，那你說的話是有道理的，從優先級別來說，解決環境被破壞的緊迫性，遠遠超過了決定誰能留在這裏的問題。你需要我們做什麽呢？”
陳塵言簡意賅地說道：
“幹掉這裏所有人。或者說，清除掉在這張地圖中，除我之外的一切數據。”
“這不算是一個困難的事情。”
小小的聲音回答道：
“雖然我們現在還是新生階段，但這顆星球屬於我們種族，而且我們具有記憶傳承。這不是一件困難的事情。”
下一刻，
陳塵一飛衝天，飛到了距離地麵上千米的天空中，然後懸浮在半空中。
地麵上的人，隻是看到一個小小的黑點，懸浮在空中。
作弊！
有人大喊大叫起來。
這張地圖不能使用這樣的能力！
“反對無效。”
三角形機器人不知道什麽時候，又回到了鬥獸場中間位置，說道：
“地圖最高權限，已經被控製。”
“死吧。”
陳塵張開五指，藍色的電網在他手指間聚集，
“現在我擁有這張虛擬地圖的最高權限，在這裏，我就是神。”
小小的聲音悄聲說道：
“這次我免費幫你，以後我要收費的。”
“你想要什麽？”
“現在還不知道，但我需要的，一定是自己想要的東西，到時候再說。不是強迫，反正到時候是否交易，由你自己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