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6：回家
“我的判斷正確嗎？”陳塵作出友好表情。
女人靜靜地看著他，忽然問道：“為什麽你臉上一直戴著這種老式的墨鏡？以此來向我表示，你是從過去來的人嗎？”
陳塵愕然，忽然笑了起來，抬手取下了臉上的墨鏡，“當然不是。”
女人看著他眼睛部位，兩個空****的黑洞，“從眼眶邊緣看屬於眼球剛被摘除不久，手法還很粗糙，應該是被別人用刀摘掉，甚至直接用手摳出來的。看來你在不久之前遇到了麻煩事。為什麽不安裝一個義眼？”
“用刀挖出來的！我自己幹的。”
陳塵坦然說道：“META不允許正式員工使用任何義體。”
女人哼了一聲，“他們認為，義體這種東西是這顆星球上的低等生物，才使用的。這些東西永遠如此傲慢”
『其實也不全是這樣！』
炁在陳塵意識中，悄悄地說道。
陳塵裝作沒有聽到，隻是對女人說道：
“義體這種東西本來就是它們用來控製人類的工具，所以，它們自己當然不會使用，這也是一種身份象征。”
“所以，你現在也是這樣的一個高等生命咯？”女人帶著譏諷的表情問。
“你這樣說，就沒意思了！”陳塵歎口氣，說道：“我們應該是同一個陣營的，至少我是這麽認為。至少，我是被你們召喚到這個時代的，我們不是敵人。”
“既然不是敵人，為什麽把歡樂園孤兒院，所有人都屠殺了？”
女人冷笑著說，“我用屠殺這個詞匯，應該沒有錯吧？”
女人瞥了眼坐在旁邊，依然陷入沉睡中的奧德莎。
“你們把她眼睛也挖掉，安裝上了一副義眼，她所具有的，兩個獨立人格中的艾琳，也被你們清除掉了吧？讓艾琳接近你，是我們犯的最大的錯誤。”
『她不信任你！』炁悄悄地說，『而且，有你不了解的事情。』
“她的眼睛不是我造成的。”
陳塵搖了搖頭，說道：
“艾琳的人格也沒有被清除掉，隻是陷入了沉睡。我現在也在想怎麽喚醒她！不過現在可能不是特別急了。”
“我該怎麽稱呼你？”陳塵看著眼前的女人，問道：“還是佩吉特嗎？”
“可以這麽稱呼我。”女人倔強地揚頭看他。
“嗯！好！”
陳塵將一塊驅動芯片重新插入女人的腦機接口中，剛才他就是拔掉這塊芯片，女人瞬間失去了反抗能力。
然後又那柄可以發出震**切割的武器，放到了女人麵前。
“那天，在地鐵上，我遇到艾琳，是你們安排的？”
陳塵重新戴上墨鏡，說道：
“我一直懷疑，為什麽會那麽巧！剛在電台中通過話了，她就出現了。原來是故意安排見麵。”
佩吉特站起來，活動一下手腕，又扭動身體，將桌麵上的利刃重新安裝到手腕上。
“哢噠”一聲，利刃彈回去，隱藏在手臂中。
“你們在什麽時候找到我的？”陳塵問，“從我去取那台電台的時候嗎？”
“現在我還不信任你，所以不能告訴你更多的事情。”
佩吉特轉身就走，又停下腳步，回頭看他。
“歡樂園孤兒院的小孩子不是反抗軍，他們就是城市中的孤兒。我們不會為了自己能活下去，就做這些奪舍靈魂的事情。”
女人說完，轉身離開。
陳塵默默地站在原地片刻，緩緩坐下。
沒想到自己期待了好幾年的，與反抗軍的第一次見麵，會是這樣的一種情況！
『你似乎很失望？』
炁的聲音出現在他腦海中。
陳塵輕輕地點點頭，“不能說失望，隻是有些事情與我預想的不太一樣。”
炁輕聲地問：
『你本來的預想，是什麽呢？』
陳塵想了想，回答道：“回家。”
『可是與剛才那個女人有什麽關係呢？』
炁不解地問。
陳塵搖搖頭，不想回答這個問題。
炁等了一會，換了個話題問道：
『那麽，現在你想做什麽呢？』
陳塵想了想，歎了口氣，說道：
“回家！”
推開家門，看到小墨水依然在他離開時候的那個位置，看她的姿勢，幾乎一點也沒動彈過。
女孩腦袋上插著數據線，正沉浸在網絡遊戲中。
不對！
應該說，是在搜索共生體。
現在可以確定的是，進化失敗的共生體把自己數據化，隱藏在虛擬世界裏不再是小概率的事情，區別在於，有沒有組織自己的力量，或者與另外一些生物合作，進行反抗。
比如說，尤裏。
這個META157號分公司的負責人，似乎具有更大的野心。
他現在與其體內的寄生體的共生進度，還沒有停止，但已經在考慮一些別的出路了。
比如說，發展自己的力量？
最近遇到的幾隊寄生體都與這個家夥有關。
可惜，自己現在等級太低，無法聯係到高等級的造物主。
否則，自己完全可以告發這家夥。
這樣可能就不會有別的麻煩了。
可是，如果自己等級高了，也就意味著自己的共生程度也達到一定高度。
那時候的自己，到底還算不算是人類？
他忽然想到了今天見到的佩吉特。
那個女人看自己的眼神，其實就帶著懷疑，那是麵對著“非同類”生物的那種懷疑。
所以，才會以為歡樂園孤兒院發生的一切，其實都是自己造成的？
他們將這個世界的一切，做成遊戲，傳送到舊時代，估計沒想到，召喚來的家夥，竟然已經成了一個“管理員”了吧？
對於這一點，陳塵也覺得有些無奈！
馬的自己從舊時代穿越來這個時代，直接奪舍了一個“準管理員”！
你以為這是老子願意的？
“你什麽時候回來的？”小墨水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
女孩已經摘下了腦機接口上的數據線，走過來，蹲在他身邊，仰頭看著他。
“孤兒院的事情，處理好了嗎？”小墨水問他。
“嗯，暫時處理好了。”陳塵伸手摸摸女孩的腦袋，在家裏時候，女孩通常不會戴假發，手掌觸碰到女孩乳白色的頭頂，一陣冰涼的感覺。
“有沒有搜索到新的共生體？”陳塵問道。
“在一千五百三十二個遊戲裏，都找到了共生體的數據。我已經把它們都標記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