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若我不願開恩呢?

她這一說,也有人回憶起來,“元公子像是和副堂主很合得來……”

舒瀲像是沒聽到般,隻伸手捉起桌上的合巹酒,手腕略一傾斜,令那酒液一滴滴滴落,她笑得燦若春花,“合巹酒成雙,鴛鴦獨孤單……”

眾人麵麵相覷,幾人眼含同情,才想勸她幾句,卻見她將酒盞重又放回桌上,一手緩緩除下頭上的鳳冠,一步步踏出房門。

待經過書柳身邊時,她才出聲問道,“副堂主是往哪邊走的?”憤怒到了極致,她的聲音平靜的讓人心驚。

書柳抿著嘴指了個方向,才想再說幾句,卻見眼前一花,那穿著霞帔的女子隻留給人一道火紅的背影,絕塵而去。

“嘩”一聲響,被舒瀲捏過的杯子碎裂開來,裏麵的酒順著桌沿滴落下來,滴答滴答的,像是人落的淚。那漫天的喜氣和大紅的喜字,更像是一種譏諷。

幾聲馬鳴,早有與舒瀲相熟的幾人縱馬跟著追了出去。

元弘和副堂主是在劍天涯被找到的,彼時,那一對狗男女緊緊抱在一起,對著麵前穿著霞帔的舒瀲苦苦哀求放他們一馬。

“我真的不想騙你,我心裏已經沒有你。”元弘挺身而出,將人護在身後,一如當初護她那般。

舒瀲靜靜的看著,臉上沒有一絲表情,身上的嫁衣殷紅如血,卻襯的她臉蒼白如霜。

“堂主,我和他是真心相愛的,求堂主放過我們,我……”副堂主哭的梨花帶雨,楚楚可憐,也是,男人嘛,不都喜歡這種?

舒瀲等他們說累了,哭夠了,先前心中積的一把火也散去不少,一旦能夠冷靜下來想些東西,她才發覺自己已經沒有了起初滔天的憤怒。她淡漠的笑著,捉了一縷發在手中把玩,“你們說的,我都聽明白了。”

“不過,也請麻煩告訴我!”她笑吟吟的轉向元弘,聲音幾乎是溫柔的,“你告訴我,為何選在新婚之夜離開我?”

元弘呆了呆,臉上青一陣白一陣,諾諾的不知道說什麽,好半天才像下了決心似的說道,“舒瀲你太悶了,一點都不知道情趣,我也是想了很久才明白的,圓圓就比你好了不少,完全是天差地別……”

副堂主害怕地扯了扯他的袖子,很擔心舒瀲暴怒之下一掌斃了他。

舒瀲認真聽著,臉上笑容漸落,捉著發的手也跟著一僵,“就因為我悶?”

起初的怯弱少了幾分,元弘索性挺直了胸膛,一一數落起她的不是來,以往被他誇讚的優點無一不成了他現在口中的缺點。

聽著他侃侃而談,她不由嗤笑了聲,手上的動作停了下來,歪著頭看著劍天涯邊的月亮,不知在想些什麽。

“堂主!”副堂主怕極舒瀲的手段,扯著元弘朝她跪下,哀聲道,“求堂主念在屬下這麽多年……求堂主放過我們,我們一定會念著堂主的好,日日為堂主祈福……”

舒瀲微一彎腰,視線與她平齊,溫聲柔語,“我念著你的好,那誰來念著我的,恩?”

“堂主……”副堂主語帶哽咽,哀哀地看向元弘,元弘不悅地皺眉,但還是跪了下來。

舒瀲的目光閃了閃,眼前有些恍惚。

這個男人,不肯為自己改變一分,卻願意為了其他女人,向她下跪。是了,她一廂情願的以為,他肯為了自己舍命就是因為情之所鍾,嗬!還真是可笑!

心在別人身上的男人,她要來又有何用?

副堂主見她臉色有些鬆動,不由更加賣力的磕頭,“求堂主,堂主的大恩大德,屬下一定銘記在心,堂主……”

舒瀲不由的笑了,“若是我不願開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