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會動的屍體
“而且什麽?”
不等鄭科詢問,我先問了出來。
廖師傅驚恐的看著我,突然撓起了頭發。
“而且我發現,屍體不在櫃子裏!”
“她就站在牆角,穿著屍體專用的灰衣服,雙眼流血的看著我!”
在我的追問下,廖師傅終於說出了後麵的話。
我們眾人倒吸了一口冷氣。
我轉頭看榔頭,見榔頭點頭,顯然廖師傅前後的話語是一致的。
“怎麽會這樣?”
“屍體出來了,還站在冷藏室裏?”
我驚愕的看著廖師傅,鄭科也在思考這件事。
“你有調查監控嗎?”
“這事你匯報院方了嗎?”
思索片刻,鄭科接著問。
廖師傅歎著氣:“唉,咋沒看監控啊,但就是因為看了監控,我才更害怕。”
“美合醫院的停屍間裏,是有三個監控探頭的,據說還是前幾起屍體失蹤後,被院長裝上去的。”
“你們想啊,要是沒有屍體失蹤的事,誰好好的,會在太平間裏裝監控?那不是沒事找事嘛!”
廖師傅搖頭說著,很快手裏的煙就抽完了。
我微微一笑,再遞上一根。
性格孤獨且內向的人,其實往往是很善於交談的。
他們並不像大多數人理解的那樣,以為他們孤僻,不愛說話。
其實孤僻和孤獨,是兩種不同的概念。
看著我遞來的香煙,廖師傅笑了笑,迫不及待的把它點燃。
我問他:“看了監控,你看到了什麽?”
廖師傅夾著香煙的手指僵硬了一下,他的嘴唇在發抖,緩緩說道:“監控就在我這間屋子裏,平日裏,我是根本不會看的。”
“那天我接單回來,看見那老太太就站在冷藏室,可把我嚇尿了。”
“不怕你們笑話,我跪在地上給她磕頭,求她千萬別嚇我,可是不管我怎麽磕,那老太太一動不動。”
“我偷偷看了她幾眼,轉身跑出了冷藏室,我還把冷藏室的大門給鎖上了。”
“然後我想給樓上打電話,但那天好奇怪,手機沒信號,座機沒信號,整個醫院都停電了。”
“我躲在值班室裏不敢出去,沒多久隔壁的冷庫,傳來了撞門的聲音。”
“那聲音哢哢的,嚇得我躲在了床底下。”
廖師傅指了指值班室裏的小床。
我們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
那隻是一個很簡陋的單人床,看來平日裏,是給他休息用的。
“嗯,再然後呢?”
鄭科有些著急,不耐煩的皺眉。
廖師傅連忙吸了幾口煙,接著說道:“後來……後來我根本不敢去看,冷藏室的門被撞開了,走廊裏傳來走路的聲音。”
“我躲在床底下,用被子蒙著頭,我能感覺到,那老太太在我門口徘徊了一會,她還從門上的玻璃向裏麵看我。”
“再後來我一直在床下躲到天亮,那老太太消失不見了。”
“後來我聽醫院的人講,五樓特護病房裏,有個女人半夜打水,撞見了老太太的屍體。”
“再後來,醫院就要求我調監控,我們看到,事發當晚,那個老太太竟然……竟然是自己從冷櫃裏爬出來的!”
廖師傅終於把那晚的事情全說完了,他頭上的冷汗,像自來水一樣的冒著。
我轉頭看鄭科,此時坐在太平間的值班室裏,真是感覺頭皮發麻呀。
再看廖師傅,我對他真佩服。
出了這樣的事,他還敢留在太平間?
這人的膽子得多大!
“我說廖師傅,你膽子太大了吧!”
“都看見屍體自己跑了,你還敢留在太平間?”
山貓問出了我心裏的話,我們全都好奇的看著廖師傅。
廖師傅苦笑:“唉,沒辦法,為了生活嘛。太平間值班員的工作薪資不低,一個月一萬多塊呢。我兒子在上大學,老伴還是個藥罐子,你說我不賺錢,我們這一大家子可怎麽活呀!”
廖師傅拍著雙腿,顯然家裏的所有重擔都落在了這個男人的身上。
鄭科歎著氣,看向屋裏唯一的電腦。
“廖師傅,那晚監控還在嗎,我們能看看嗎?”鄭科詢問。
“看監控?”廖師傅搖頭,“對不起警察同誌,那晚之後,院方就把裝監控的硬盤給拿走了,我也不知道他們拿去了哪,反正現在電腦裏啥都沒有了,就是個擺設。”
擺設?
院方拿走了?
我瞬間捕捉到一個關鍵詞。
院方為什麽要拿走那晚的監控錄像?
他們為什麽沒有報警呢?
我看著廖師傅,問出了第二個問題:“美合醫院的院長盧大洪失蹤了,這事你知道嗎?”
“啥,院長失蹤了?”
“這……我不知道啊!”
廖師傅有些目瞪口呆,很明顯,他身為一個看守太平間的底層人員,平日裏和盧大洪沒有交集。
“好的,廖師傅,謝謝你了。”
“我們去辦點其它事,晚些時間再來。”
鄭科起身,不嫌棄的與廖師傅握握手,我們眾人走出了太平間。
山貓在路上問鄭科:“隊長,有什麽發現嗎?”
鄭科皺眉搖頭,一句話都不說。
我們重新回到醫院的大廳,此時接近傍晚,大廳裏的人少了。
鄭科讓榔頭去找那名中年女護士,梁潔。
沒一會,我們就在大廳裏見到了她。
聽說鄭科是市局刑偵隊的隊長,梁潔的表情充滿了緊張。
鄭科和藹的笑笑:“梁大姐,別緊張,我們找你,隻是為了調查一些事情。咱們先從盧大洪說起,你身為美合醫院的護士長,盧大洪幾天前失蹤了,這事你應該知道吧?”
“我……我……”
梁潔有些緊張的說不出話來,看了眼四周,慌亂的點頭:“警察同誌,盧大洪失蹤,我知道的,我就說那個家夥整天不幹人事,他早晚會被報應的!”
“報應?”
“您這話……什麽意思?”
鄭科皺起了眉頭,小聲問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