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毒師馮柔
大年初二，天還沒亮，李小七就偷偷爬了起來，背著包袱，離開了大壯家。
李小七先是回到了自己的院子，他站在門口看了幾眼破敗的房子，又來到鑄造台旁邊，回憶著酒瘋子教他打鐵的點點滴滴……
良久，他深吸一口氣，便頭也不回地朝村外走去。
然而，等李小七走到村口時，他卻愣住了。
因為他看見村民們都在村口，似乎是在等他，但唯獨沒有看見村長。
這時候，村長正盤膝坐在炕上，喝著悶酒，看向村口方向：“應該已經走了吧！”
李小七看這陣仗，有點尷尬，他不辭而別，但仍被村民們知道了，同時他心裏也一暖。
李二叔看著呆愣的李小七，嘴角帶笑，上來就錘了李小七胸口一下：“臭小子，不打招呼就想走，還有沒有把二叔放在眼裏？”
說完，他又給了李小七一個擁抱，一本正經地在李小七耳邊輕聲說道：“記得常回來！”
李小七愣了一下，然後微微一笑，重重地點點頭。
李二叔鬆開李小七，拍拍他的雙肩：“好小子，一眨眼就長這麽大了啊！你是我們的村的驕傲！好了，走吧！”
李小七眼圈微紅，心有感動，又有酸澀，他輕輕點點頭，沒有了微笑。
此時，大家相繼站到道路兩旁，給他讓出了一條路。
李小七昂起頭，不敢回頭地一直向前走，走了百米後，舉起右手揮了揮。
“記得常回來啊！”
“鐵蛋醒來找不到你，肯定又要哭鼻子了！”
“等你回來，看大壯不揍你的！”
……
聽著背後傳來村民們的叮囑和調侃，李小七麵上又露出微笑，他知道這是大家在以這種方式來衝淡離別的傷感。
走出村子，李小七先來到了酒瘋子墳旁，在墳前磕了個頭：“爺爺，我要去看看外麵世界了，是否會有你的傳聞呢？”
在墳前又坐了一會，李小七才起身離開。
兩天後，李小七來到了離村子最近的康樂鎮，這也是李小七目前為止，到過的最遠的地方。
以前李小七和酒瘋子經常來這裏趕集，所以對這裏很熟悉。
他找了個酒樓，挑了個角落靠窗的位置坐下，點了幾個菜，就豎起耳朵開始聽大家的談話。
“最近西山那邊盜匪猖獗啊，這鏢都不好走了！”
“可不是，聽說裏麵還有修士。欺負我們這些不能修煉的人算什麽本事！”
“好像最近周圍還經常丟孩子，不知道和這夥盜匪有沒有關係？”
“誰知道呢，世道不太平啊！”
……
李小七正傾聽著，突然麵前坐下個人，二十多歲的樣子，賊眉鼠眼，通神境巔峰修為。
李小七看這人樣子，就知道是來蹭飯的，甚至還可能要劫財。
隻見這人滿臉笑容，眼底卻全是算計：“小兄弟，拚個桌啊，你看這都坐滿了人，沒地方了，不介意吧？”
李小七看著鄰桌的空位，微微一笑：“不介意，請坐！”
都知道江湖險惡，看今天誰能給誰上一課。
這人自顧坐下，然後一手拿起茶壺，一手拿過李小七的杯子，勤快地給李小七倒茶，中間還悄悄往茶杯裏放了些“作料”。
倒完茶，他又將茶杯放到李小七麵前，自我介紹道：“我叫馮柔，不知道小兄弟如何稱呼呢？”
馮柔下毒的手法雖然巧妙，但還是被李小七察覺到了，但混沌體根本怕毒，他就假裝不知地端起茶杯就喝。
然而，剛喝一口茶，聽到馮柔的自我介紹，他就一口茶又噴了出來，噴了馮柔滿臉，然後憋笑不止，憋得滿臉通紅。
李小七趕緊拿起桌子下抹布給馮柔擦臉，一邊擦還一邊道歉：“抱歉抱歉。”隻是語氣裏沒有絲毫誠意，還滿眼嘲笑。
馮柔滿臉黑線，哀怨地看著李小七：“想笑就笑吧，這名字爹娘給的，我也沒辦法。”
心裏卻想著：我讓你笑，看在你錢包的份上，我先不跟你計較。
李小七放下抹布，慢慢坐下，露出笑臉：“兄台說笑了，我叫李小七，剛剛隻是想起開心的事而已。”
馮柔則撇撇嘴，心道：得了吧，看你那敷衍的樣子。
他擺擺手：“沒事沒事，茶沒了吧，我再給你倒一杯。”
說著馮柔又給李小七倒了杯茶，依舊加了一點“作料”。
李小七也不戳穿，依舊端起茶水就喝。
馮柔看李小七兩杯茶下肚，沒任何反應，有些急了，但他有自信他的毒沒問題。
於是，馮柔又叫小二上了壇酒，給李小七倒了一碗加料的酒，這次他他用的是加強版迷藥，雙管齊下，毒不倒那就灌醉，總有一種方法可以弄暈。
兩人幹了一碗，馮柔開始找話說：“小兄弟來此，可是有什麽事要辦？”
李小七微微一笑：“沒有，在下剛剛下山，準備遊曆一番，還不知道去哪。”
馮柔一聽心裏樂開了花，這還是個雛鳥，一般初入江湖的人都有一顆俠義之心，正好可以忽悠他去剿匪。
於是馮柔又問道：“不知道小兄弟有沒有興趣參與剿匪啊，最近匪患猖獗啊。”
李小七一聽這話，心裏嘀咕道：這人一邊坑蒙拐騙，一邊剿匪，什麽意思？
他微笑開口：“自然有興趣，兄台可有什麽計劃？”
馮柔一拍桌子：“嗨，也沒什麽計劃，就是看他們不爽，欺負老百姓，想拉幾個人教訓他們一下。”
“哦？那現在拉到幾個人了？”李小七好奇地問道。
“加上我，才三個。”馮柔神氣地說道。
李小七也有些無語，最少也得有十幾個吧，居然才三個。
……
二人就這樣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很快一壇酒下去，見李小七沒事，馮柔心裏如熱鍋上的螞蟻。
李小七也看出了馮柔的心急，於是假裝中毒，舉起碗：“來，喝！”
然而，喝到一半他就突然倒在地上不動了，碗也摔碎了。
馮柔心裏一下樂開了花：“天殺的，終於倒了，浪費我這麽多手段。”說完還踢了李小七一腳泄憤。
馮柔小心翼翼地看著李小七，良久不見其動彈，才伸手摸向李小七包袱。
李小七見狀，突然大喊一聲：“喝！”然後翻了個身。嚇得馮柔趕緊縮回了手。
等看李小七半晌不動，馮柔又伸手，李小七再次翻身：“多喝點！來，你養魚呢啊？”
馮柔又急忙縮回手，怨毒地看著李小七，思索著對策。
最後無奈，他隻好背起李小七，先離開這裏再說。
然而馮柔剛要走，小二急忙追上來：“客官留步，客官留步！”
馮柔聞聲轉身，看向小二，疑惑道：“什麽事？”
小二尷尬一笑：“客官，你還沒結賬呢。”
馮柔滿臉黑線，坑人還沒成，先搭一頓飯錢。
馮柔黑著臉摸出幾個碎銀子，扔給小二：“給！”
付了錢，馮柔就背著李小七來到了一個破茅草屋裏。
屋裏有倆人，一個叫杜無邪，一個叫王文遠。
馮柔進屋，一把將李小七扔地上，哀怨道：“哎呦，他奶奶的，累死我了！”
王文遠二人見狀，趕緊上前，看了看李小七，又看向馮柔：“怎麽了馮大哥，這人是誰？”
馮柔踢了李小七一腳，沒好氣地回答：“這不遇到個初入江湖的雛嘛，想著宰他一頓再騙他去剿匪，誰知這倒黴催的玩意下毒毒沒用，灌酒酒量又好。浪費老子那麽多毒才倒下，還虧了一頓酒錢，真是晦氣！”
說完，馮柔找了個凳子坐下，自己倒了一杯茶喝下，然後用手扇著風說道：“你倆趕緊看看他包袱裏有什麽，拿去賣了錢咱們好拿著去剿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