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130她一定要堅持住
V130她一定要堅持住
“抱緊了。”
楚冰燁麵沉如水,激發出身體內全部的潛能,打算在飛索斷裂前,攀沿到安全的對岸。
“老板,程小姐,方羽就拜托你們了。”
方宇臉色劇變,他飛快地說完,鬆開了滑輪上的雙手,平靜地躍入滾滾江水中。
江水像一隻巨大的怪物,張開憤怒的大嘴,把方宇一口吞沒。
“不,方宇,別跳……”
程若微眼睛濕潤,眼眶迅速地紅了,是自己害死了他。
鋼纜斷裂的速度太快,就在楚冰燁距離對岸隻有一尺遠的時候,飛索完全裂開,一分為二,兩人筆直地往底下的汪洋中。
“啊……”
程若微匍匐在楚冰燁的後背,害怕得不斷尖叫。
“小野貓,抱穩,千萬別鬆手。”
危急時刻,楚冰燁飛身縱躍,雙手拽住崖邊的樹藤,像猴子一樣掛在上麵,整個身體飄蕩在半空。
程若微嚇得半死,像隻無尾熊緊緊地箍住他,不敢擅自亂移動。
回頭,後麵的方宇不見蹤影,她嚇得小臉煞白,“咦,方宇呢?”
楚冰燁沒有回答,他拚著最後的力氣,扯著樹藤緩慢而艱難地往上攀爬。
靜靜地伏在他寬厚的後背上,程若微百感交集。
這個男人,說不在乎她,他卻千裏迢迢來尋她,哪怕是現在這麽危險的時刻,都沒有拋棄她獨自求生。
她很感動,也很心疼他。
可是,如果他真的在乎自己,為什麽他又和白靈訂婚,甚至當眾羞辱她?
她是真的不明白,該拿什麽樣的心態去對待他。
等兩人登上山頂,楚冰燁累得像是剛從水裏遊了無數圈,全身濕漉漉的。
他的眼眸裏流轉著太多複雜的情緒,程若微看不真切,也看不懂,不由得回頭眺望山底澎湃的江水,非常擔憂的地說道,“方宇掉下去了,怎麽辦?”
楚冰燁伸手,握緊她冰涼的小手,眼神暗沉深邃,“無論生死,他以後是我的親兄弟。”
月色朦朧的山林裏,突然傳來了野狼的嗥叫,從一個山頭回應到另一個山頭,連綿不絕。程若微瑟縮地鑽進他溫暖的懷抱裏,忍不住顫抖,“我們……我們怎麽辦?”
丫的,她可不想成為狼群的美食。
“跟著我。”
楚冰燁拉著她,兩人一前一後,一高一矮,奔跑在林蔭小徑上,兩旁的樹葉沙啦啦,隨風輕舞,唱著歡快的歌。
楚冰燁突然轉頭問道,“你是怎麽把訊號發出去的?”
程若微便把她引以為豪的計策草草對他說了一遍,當然,打死她也不敢說快捷鍵設定的都是杜濤的電話,隻怕眼前的男人會斤斤計較,丟她一個人和群狼打架。
楚冰燁聽完,沒有出聲,隻是望著她淺笑,“原來,你還不是很笨!”
“……”
程若微非常無奈地抬頭望明月,舒緩心中的鬱悶。
後來,程若微每次想到這一段,心中總是柔情似水,這一次,算得上是他們倆真正意義上的第一次花前月下。
可惜,美好的東西,總是太過短暫。
剛走到山腳下,程若微和楚冰燁就被一群穿著製服的人給攔住了。
其中一個看起來像是頭頭的人,鑲了兩顆大金牙,說話非常強硬,“你們好大的膽子,竟然敢私自逃跑,來人,把他們抓回去,重新送進煤礦。”
黃大毛是他的小舅子,那個黑煤礦每年都能給他帶來巨大的利潤,於公於私,他都不能放這對狗男女走。
楚冰燁把程若微攬在懷裏,他的眼眸驟然變冷,淩厲地射向大金牙,“憑你,還不配!”
大金牙沒想到這個長得非常英俊的男人,氣勢也該死的嚇人,他被迫後退了幾步,躲在後麵縮著烏龜樣,拚命鼓動,“特媽的,都死到臨頭了,還裝腔作勢,兄弟們,上,給我往死裏打,打死算我的。”
雙方摩拳擦掌,激戰一觸即發。
就在這時,身後傳來了尖銳的警笛聲,一輛警車破風而來。
方子健從警車上跳下來,大聲斷喝,“都給我住手。”
大金牙覺得他麵生,疑惑地問道,“請問你是哪個片區的?”
方子健把自己的證件往他眼前一晃,冷冷地回道,“你好大膽子,連我們h市的人也敢動手,回頭我會在你的局長麵前好好說叨說叨。”
大金牙嚇傻了,一邊遞煙,一邊低頭哈腰,“誤會,一場誤會。”
媽的,黃大毛怎麽辦事的,不管什麽人都買,頭腦真特媽的簡單。
方子健直接無視,走到楚冰燁的麵前,把一件風衣遞在他手裏,笑著對程若微說道,“咳咳……你怎麽搞成這樣?”
程若微知道自己現在的模樣有多麽猥瑣,臉上全部是紅斑點,身上的衣服老舊得看不出年代,灰頭土臉的,好像剛在泥土裏滾了一圈的土撥鼠。
偏偏,每次在她最狼狽的時候,都被楚冰燁瞧見,難道是天意?
她不好意思地縮了縮腦袋,“還不是他害的?”
如果不是那天晚上楚冰燁害她喝酒,她也不會搞得那麽晚回家,自然就不會被人綁架給賣到這鳥不拉屎雞不生蛋的窮山溝。
目無表情的看了程若微一眼,楚冰燁才冷冷回道,“你不來,我也能對付得了。”
方子健聳聳肩,毫不在意地開心大笑,“是是是,是我多此一舉了。”
哈哈,幾十年來難得一見楚冰燁狼狽的情景,他怎麽會不來呢?
大金牙咧開嘴,衝他們友好地揮手,“一路順風!”
警車絕塵而去,噴了他一臉的油味。
十米開外的國道上,杜濤陰沉地望著漸駛漸遠的警車,氣得猛摔方向盤。
該死,他又來遲了一步!
楚冰燁不顧程若微的強烈抗議,堅決把她送進市內醫院,做了個全身檢查。
不知道為什麽,他心裏頭湧出一股不好的預感,隻有徹底檢查,他才能放心。
奈何不了他,程若微隻能依他。
方子健受某人驅使,認命地跑上跑下,掛單,取化驗報告。
中場休息的時候,程若微倚靠在供人休息的長椅上,借他的手機打回家,臨時向杜鵑撒了個善意的謊言,說她這幾天去山裏采摘鮮花,沒有信號。
杜鵑關切地問了幾句,才掛了電話。
轉頭,正對上楚冰燁涼如水的目光,她訥訥地問,“你怎麽了?”
他沒有出聲,單臂穿過她的腰肢,另一隻手摸向她受傷的臉龐,可能是攀爬的時候,被草葉割傷了,有條細細的傷痕。
他的聲音低沉,有些喑啞,卻該死的好聽,“還疼嗎?”
氣氛太過旖旎,程若微擔心自己一不小心臣服在他的魅惑之下,格開他的撫慰,色厲內荏地叫囂,“你說呢,肯定疼啊,不妨你讓我割一下試試?”
他皺了皺眉,“閉嘴!”
這女人,總是大煞風景,有時候他真恨不得親手捏死她,可看到她心虛地吐了吐舌頭的小模樣,又覺得她該死地可愛,可愛到他寧願被她活活氣死也舍不得殺了她!
他的目光緊緊地鎖住她的臉,對著這張斑斕的花臉,他竟然覺得比任何女人都漂亮,他一定是中蠱了,中了這個叫程若微女人親手下的情蠱。
程若微看見他的眼中閃現一縷複雜的情緒,無法明晰,還沒來得及想明白他為毛這麽看著她,突然身體最深處傳來劇烈的疼痛和麻癢,就像有百萬隻螞蟻在不停地啃噬她的血肉和骨髓。
她狂亂地拉住楚冰燁,指甲狠狠地刺進他的手臂,呼吸急促,臉色非常難看,驚恐萬狀,聲音破碎不成句,“又來了……楚冰燁,求你,救我,救救我!”
騙來的藥丸放在破舊不堪的口袋裏,可她的手不停地顫抖,根本無法勾出來。
旁邊本來坐了很多人休息,見到她突然發了癲癇一樣,急忙驚慌地走開。
楚冰燁心中大驚,急忙彎腰抱住她,走進一間空蕩蕩的病房裏,將她放在病榻上,她的額頭已經布滿了汗水,身體無法控製地顫栗。
如果不是楚冰燁控製住她,她肯定會難受得滿地打滾。
即使是這樣,楚冰燁也漸漸覺得有些吃力,她像是剛吃了菠菜的大力水手,掙紮的力氣越來越大,越來越控製不住。
迷亂中,她看不到楚冰燁眼中滿是疼惜和傷痛。
他兩手緊緊捏住她的雙腕,抬腿壓住她拚命亂蹬的雙腳,防止她不小心傷害到自己。
程若微非常難受,她知道,她的怪病又犯了,這一次,比前麵幾次更凶猛更無法招架。
眼淚鼻涕一起湧出來,她眼淚汪汪地哭求,“楚冰燁,求你,快幫我拿藥,在我的左邊褲帶裏……快!”
媽呀,她受不了了,比挖心撓肺還讓人難受。
小野貓,肯定是犯了毒癮。
楚冰燁麵色陰沉,看她生不如死的樣子,他的心情非常沉重,伸手取出她口袋裏黑乎乎的巧克力狀的玩意,攤在手心裏擰眉思索。
到底是誰,要這樣對付小野貓,龍克為?
他緩緩搖了搖頭,不像他的風格,如果是他,直接派殺手暗殺就行了,而且龍無岸喜歡小野貓,為了個無足輕重的女人,他不可能動手。
這麽陰損歹毒,更像是女人爭風吃醋使出來的手段。
吳媚還是另有其人?
程若微才不管他在幹什麽,趁他分神,掙脫他的鉗製,嗷嗷地撲向藥丸,壓抑了這麽長的時間,她快瘋了。
楚冰燁眼眸飛旋著駭人的光芒,他霍然移開手掌,把藥丸投到聞訊而來的方子健手裏,冷聲說道,“堅持住,子健,去拿條結實的繩子!”
方子健一掃就知道程若微是什麽狀況,二話不說,拽住一個剛剛路過的,急切地詢問。
很快,他手裏拿著一根粗繩子飛奔了進來,遞給了楚冰燁,然後靜靜地望著程若微,憂心忡忡。
即使是一個強壯如牛的男人,一旦有了毒癮,挨不過五分鍾,就得哭爹喊娘,何況是這麽一個嬌滴滴的女人?
“魂淡,快給……給我藥。”
程若微的聲音已經沙啞得很厲害,從喉嚨裏發出斷斷續續的痛楚聲。
她疼痛難忍,臉色慘白若霜,小小的身體蜷縮成一團,單薄如紙片。額頭上,雨點大的汗水瀑布一樣傾泄,很快,濡濕了身下雪白的被單。
楚冰燁看著榻上的女人,胸口抽痛得厲害。
他的眸色越發冰冷,把繩子的另一頭拋向方子健,“幫我捆住她。”
程若微已經無法控製身體內無休無止的折磨,她的牙齒早已經無意識地咬住楚冰燁的左拳,幾乎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對於患了毒癮的人來說,腦海裏已經分不清孰是孰非,隻要不給她毒品解癮,那就是她最恨的敵人。
所以,程若微咬得非常不客氣,甚至可以說是咬牙切齒。
楚冰燁一點一滴地往外麵拔拳頭,擔心會弄傷她,他拔得非常小心。
等拳頭拔出來,方子健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冰燁,她是屬狗的嗎?咬得這麽狠。”
隻見拳頭上麵布滿了七八個森森的牙印,皮開肉綻,鮮血淋漓。
楚冰燁麵無表情,目光冷沉,“是我欠她的。”
“冰燁,你這又是何苦?”
方子健差點要落淚,急忙將程若微的兩隻手腕放在一起,用繩子綁了起來,打了個死結,然後延伸下去,又死死地綁住她的雙腿。
程若微已經沒有力氣再掙紮了,隻是不斷地驚鸞,身體以不可思議的角度扭曲,顯得脖頸上的青色大動脈非常突出,配上她臉上的紅斑,和殘留的眼淚鼻涕,要多狼狽有多狼狽。
楚冰燁對方子健說道,“你先看著。”
強忍著剜心的劇痛,走出病房,他握緊拳頭惡狠狠地砸向堅硬的牆壁,雙眸閃現狠戾和酷寒。
他發誓,絕對會讓傷害小野貓的人生不如死!
取出手機,他撥打了一個電話,“她在603病房,出了點狀況,速來。”
當務之急,隻能通過專業人員檢測分析出來藥丸裏麵的成份,才能配出解毒的藥丸。
等楚冰燁再次跨進去的時候,程若微正在無意識地劇烈顫抖,渾身被汗水浸透,衣服都能擰出水來,她的頭發像雜亂的水藻,濕漉漉地交纏在一起。
“嗚嗚……給我藥……藥……讓我死吧,啊,你們殺了我吧……”
程若微痛苦地祈求,眼神哀怨,仿佛被架在熊熊大火上烤,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活著比死去還要痛苦萬分。
方子健再也忍不住了,他跳起來破口大罵,“到底是誰,幹這麽不要臉的事,有什麽衝著我們來啊,這樣對付一個女人,算什麽狗屁?”
“子健,不惜一切代價搜尋方宇,另外,通過秘密渠道全城通緝黑衣雙煞。”
楚冰燁臉色越來越冷,淩厲得像一柄鋒利的刀,他要背後玩弄陰謀的人後悔惹上他!
四十分鍾後,程若終於慢慢地恢複,身體不再顫抖,臉龐也有了一點血色。
方子健第一個反應過來,急忙跑過去解開了綁她的繩子。
很久,程若微才開口說話,聲音低低的,有些沙啞,“方大哥,我好了嗎?”
方子健連忙點頭,翹起了大拇指,“嗯,好了,都好了,好樣的,必須給你點百萬個讚。”
他是由衷的佩服,工作性質的需要,他見過很多男人都挺不過去這種痛苦,她一個小女孩卻做到了。
楚冰燁看著她,涼薄的唇抿成一條殘酷的直線,深不可測的目光中透著她無法看清楚的情愫。
這個男人,還是和第一次見麵一樣,永遠都不知道他心裏在想些什麽,也永遠無法看懂!程若微,你真是失敗!
程若微想自嘲地笑,但是嘴唇幹涸,上麵結了幾道痂,太用力地牽扯,疼得她無法繼續笑下去。
此刻,醫院不遠處的高級公寓裏,龍無岸今晚沒有值班,早早就睡了。
接到楚冰燁的電話,他迅疾地從榻上爬起來,腦海裏的睡意一掃而空。
隻要是關於程若微的事情,他從來都不敢掉以輕心。
出了點狀況,到底是什麽狀況?
毒藥還是槍傷?
他的心擰成一團,立刻像個小家子氣的尖酸婦女,怨恨起楚冰燁來。
除了他,還有誰能傷害到若微?可這麽一個可惡的男人,卻是她心裏最特別的存在,誰也替代不了。
龍無岸抓上車鑰匙,“砰”地一聲關了房門。
趕到醫院,看到程若微的第一眼,龍無岸驚呆了。
她的小臉消瘦了許多,活脫脫像一隻風幹的鳳梨,又幹又癟,還布滿了顆粒狀的斑斑點點。
饒是他修養再好,也忍不住麵容氣得扭曲,“楚大總裁,你就是這麽照顧若微的?”
程若微聽得心裏很感動,還是龍大哥好啊,把她當親人一樣關心。
楚冰燁冷冷地回道,“我心裏有數。”
言外之意:你龍無岸管得太寬了。
“你……”
見過態度惡劣的,沒見過這麽惡劣的,龍無岸氣得想砸人。
方子健攔住了他,把藥丸遞了過去,表情嚴肅,“龍醫生,你先看看這個。”
龍無岸接在手裏,馬上進入狀態,“這是?”
方子健湊到他耳邊,壓低聲音說道,“毒品。”
“什麽?”龍無岸驚呆了,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鏡,咬牙切齒地問道,“你是說,有人把毒品給若微吃?太過分了,到底是什麽人做的?”
方子健搖搖頭,“暫時還沒有查出來。”
“我先拿去實驗室化驗,如果能夠分析出裏麵的成分,也許能找出解決的辦法。”
龍無岸轉身就要離開,事關程若微的性命,他必須爭分奪秒地完成。
楚冰燁略略側目掃向他,“等你的好消息。”
“為了若微,我會盡力。”龍無岸拍了拍程若微的頭,給了她一個安慰的笑容。
好吧,他其實很想抱抱她,給她鼓勵和勇氣,可在楚冰燁的冷空高壓下,隻好壓下那個念頭,改為拍拍她。
雄渾的手機鈴聲突兀地響起,楚冰燁接通,“小靈,是我。”
白靈的聲音一如既往地嬌媚,,“燁,你的電話好幾天都打不通,沒有回公司,也沒有回別墅,是不是出了什麽事?我很擔心你。”
“沒事,我馬上回。”
說完,楚冰燁利落地掛了電話。
病榻上的程若微知道肯定是白靈打來的,神情有些怏怏不樂。
丫的,既然已經有了未婚妻,為什麽又來招惹她,出生入死地去救她?
這男人的心,她越來越看不透!
龍無岸聲調溫和,“楚總,白小姐對你真不錯。”
果然,程若微身體一顫,轉過頭去,不再多看楚冰燁一眼,直接當他是空氣。
“與你無關!”
楚冰燁的臉黑了又黑,這該死的龍無岸,他一定是故意的。
方子健隔岸觀火,看得津津有味。
楚冰燁冷著一張臉踱出病房,最後,還是方子健禮貌地說了句,“龍醫生,呃……那個,再見。”
見他們都走了,龍無岸彎下腰,輕柔地撫摸程若微的發絲,“若微,我現在就去實驗室化驗這藥丸的成分,你有什麽異常一定要告訴我,我好對症下藥。”
程若微點了點頭,“嗯,知道了,謝謝你,龍大哥。”
她的每一次受傷,龍無岸都是第一時間趕到她麵前,說不感動那是騙人的,可除了說幾句“謝謝”之類的客套話,她不知道還有什麽能表達出她的感激之情。
龍無岸眼裏的光彩越來越黯淡,他扯了扯嘴角,輕輕地笑,“傻瓜,你知道,我要的不是謝謝。”
程若微擠眉弄眼地做著滑稽的鬼臉,“那你就還給我咯,哈哈……”
“調皮。”
她可愛的笑容,像是一粒小石子,扔進湖的中央,在龍無岸的心中激起一圈又一圈漣漪。這麽美好的女孩子,到底是什麽人,對她使出這麽惡毒的手段?
和程若微繼續逗笑了一會兒,龍無岸才戀戀不舍地離開。
緩了很久,程若微從病榻上爬起來,挪到浴室裏麵去衝涼。
溫熱的水流寸寸嗬護她,洗刷到膝蓋、手腕上的淤青時,她終於蹲在浴池裏,像個小孩一樣抱頭痛哭。
一直以來,她都是個堅強的人,像隻打不死的小強哥,可這一回,她不知道毒癮要折磨她到什麽時候,也不知道下次毒癮發作的時候,她能不能捱過。
想到這些,她渾身變得冰冷,這種生不如死的痛苦日子到底什麽時候是盡頭?她不知道她還能不能堅持到龍無岸研製出解藥的那天?
她在浴室裏麵哭得不可抑止,嘩嘩嘩的水流聲遮蓋了她的哭聲。
而浴室外,有人在溫柔卻執著地敲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