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 塵封的秘文
“敢問前輩可是昊天閣下？”蕭玄沉聲問道。
聽到竟然有人認識自己，昊天的聲音中多了幾分詫異，“你認得我？”
蕭玄淡淡道：“既認得，也不認得！”
聽到蕭玄這話，大殿深處先是沉寂一會兒，好半響，昊天才沉聲開口道：“說人話！”
蕭玄倒也不賣關子，“我的悟性有億點點高，參悟了下方的魂碑，所以知道了許多有關閣下的事！”
聽到他的話，昊天的聲音中，透出幾分難以掩飾的詫異道：“沒想到，真沒想到！這些魂碑全都經曆了無數歲月的洗禮，自身已蘊含靈性，懂得吞噬靈魂！你既然能參悟，應該已經參透靈魂法則！你年紀輕輕，居然能達到這一點，當真驚人！”
蕭玄沒敢鬆開握住幽冥道則的手，單手抱拳作揖道：“閣下過獎了！”
這時。
沒有絲毫征兆，被他牢牢抓在手中的幽冥道則，突然張開朱唇，猛地一口朝著蕭玄的手臂咬了下去！
嘶~
痛，突如其來的疼痛，讓蕭玄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下意識就想鬆手，但他立馬反應過來，死死克製住了。
“你幹嘛？”蕭玄蹙眉看向幽冥道則。
幽冥道則眨巴著一對水靈靈的美眸，眸中隱隱有水霧浮現，支吾不清的說道：“壞人……快……放了我！”
蕭玄：“……”
昊天的聲音接著從大殿深處傳來，透著幾分不滿，“幽冥，不得無禮！”
幽冥道則眨巴著一對美眸，不甘地鬆開了嘴。
望著皮膚上多出來的一排牙印，蕭玄不禁咋舌。
看來這些道則，也像人族一般，有著性格之分。
就像這幽冥道則，就遠不像劍道道則一般穩重，恰恰相反，幽冥道則甚至有些小孩子心性！
這時。
昊天的聲音再次響起，“這位小友，你既然都來了，不妨過來坐坐，與我說說這些年外界發生之事！”
蕭玄眉頭緊緊皺了起來。
這昊天能活到如今，本身就無比詭異！是人是鬼都不好說！
眼下對方喊他過去，究竟意欲何為？
難道是想奪舍他？
無數疑惑浮現在腦海中，他猶豫了一下，最終搖頭拒絕道：“在下還有尋找道則，修複星空結界的要務在身，暫且就不過去了！”
聽到“星空結界”四個字，昊天的聲音陡然高亢起來。
“星空結界為何物？我劍族與摩柯一族如今的局勢如何？外界到底怎麽樣了？”他一連拋出三個問題，語氣顯得急促無比，全無先前的沉穩淡然。
蕭玄被他這一連串的問題問住了，心想：這些我也不知道啊！
他沒有回答昊天的問題，而是拖拽著幽冥道則，轉身就要離開。
豈料！
在他身後，傳來了昊天苦苦哀求的聲音，“小友，我知道你是怎麽想的！你放心，我現在已經人不人鬼不鬼，沒法奪舍你！你可以帶走幽冥道則我絕不會有半分生氣！我已經被這幽冥道則，害了太多太多！”
聽著昊天的紮心之言，少女模樣的幽冥道則美眸圓瞪，豆大的淚珠奪眶而出，傷心地哭泣起來。
“昊天，你明明說過，你一直都喜歡我的！你說謊！”
麵對她悲慟的哭聲，昊天選擇了沉默，一語不發。
這時。
一直在蕭玄神海中沉睡的劍道道則，似乎是察覺到幽冥道則的存在，蘇醒過來道：“幽冥，人道殊途，你乃是天道的一部分，與人族糾纏下去注定沒有好結果的！”
聽到劍道道則的聲音，幽冥道則一驚，失聲道：“劍道姐姐？”
劍道道則剛要說話，蕭玄卻是突然將手探向幽冥道則，在對方一臉錯愕的神色中，將之吸收殆盡。
隨著幽冥道則入體，他身軀轟然一震，腦中對幽冥法則的認知越發清晰，現在的他，甚至可以操縱幽冥道則，又多了一樣底牌！
而這時，他神海中響起了幽冥道則氣急敗壞的聲音，“人族修士！你拔刀奪愛，你無恥！”
而很快，劍道道則的聲音也隨之響起，“幽冥，你冷靜一下。”
蕭玄：“……”
他本以為，自己剛剛收服的隻是一道普通的道則。
卻不承想，他竟收服了一個活寶！
一直沉默不語的昊天，此時終於開口道：“你已經掌控了幽冥道則，以你如今的實力，我斷然不是對手，你可以過來了吧？”
蕭玄猶豫了一下，最終點了點頭道：“好吧！”
他正好也想了解一下，當初的靈武大陸，究竟是因為什麽原因，變成現如今這副模樣的！
在這中間，到底發生了怎樣的斷層？
昊天究竟是如何活到現在的？
這些謎團全都困擾著他，像是撓癢癢一般，刺激著他。
當然。
蕭玄也沒有完全放下對昊天的警惕。
要知道，幽冥道則與昊天可是至交好友，如今的昊天竟能輕易交出幽冥道則，哪怕是為了天下蒼生大義，也不至於這麽幹脆才是！
蕭玄心中有戒備，但表麵上卻不露聲色分毫，邁步朝大殿深處走去。
大殿深處，早已不複當初的輝煌，到處都是斷壁殘垣，仿佛經曆過一場上古大戰一般，燃燒著死亡之火。
而且。
越是往大殿深處走，隱隱間，蕭玄就能嗅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雖然很細微，但常年征戰的他卻是能清晰嗅到。
約莫小半柱香的時間，在昊天的引領下，蕭玄來到了大殿核心區域。
原本富麗堂皇，恢弘大氣的大殿內，此時隻剩下小半邊殿宇。
殿宇四周，到處都是密密麻麻的劍痕，仿佛經曆過一場曠古大戰。
大殿正中央的高台上，原本屬於幽冥道則的王座中，正坐著一個人。
與其說是人，倒不如說是一團亂糟糟的肉，一張蒼老到極致的臉，長在這團肉上。
這張臉蕭玄既熟悉又陌生，正是昊天的臉！
見他到來，昊天蒼老無比的臉上，浮現出一抹欣慰，歎息道：“沒想到我劍族竟還綿延流傳到了今日，這數萬年來，隻有劍鬼到訪此處，我還以為已經沒有活人了呢！”
蕭玄望著如此怪異的昊天，忍不住問道：“昊天前輩，您怎麽變成了這副模樣？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不知為何，看到昊天身上這些古怪無比的肉體，他總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仿佛在哪裏見過一般！
聞言，昊天搖搖歎息一聲，倒也不避諱道：“此事說來話長……”
他當即將他之所以變成這副模樣，以及大殿之所以會殘破的原因，盡數告訴了蕭玄。
原來，隨著昊天與幽冥道則的感情日益升溫，漸漸地，昊天就生出了一個想法。
想要救出幽冥道則，與對方長相廝守！
他說幹就幹，趁著當時的鬼劍宗宗主，也就是劍鬼老者出門時，斬斷了鎖魂鏈，將幽冥道則釋放了出來。
殊不知，這一釋放，導致了星域結界出現了豁口，被摩柯一族找到機會，趁虛而入，並以此擴大了結界的裂縫，朝著這方大陸發動了總攻！
這一戰，殺得天昏地暗，世界破碎！
就連劍鬼老者在內的鬼劍宗強者，也盡數隕落！
曾經無比繁榮昌盛的鬼劍宗，從此一蹶不振。
不僅如此，據昊天所說，當初陰陽兩界是沒有隔閡的，但隨著這一戰，為了防止陽間源源不斷地外援，域外天魔中的強者以一己之力施展大神通，將兩界通道斬破壞掉了！
這還隻是開始，域外天魔更是趁此機會，將細作安插到了靈武大陸，並發展壯大，甚至將靈武大陸原本繁榮一時的煉器一脈給毀滅，甚至還到處破壞靈武大陸的靈脈，致使靈武大陸靈氣匱乏，最終連一位仙境強者都無法誕生，隻能苟延殘喘！
蕭玄恍然大悟。
原來是這麽一回事！
望著蕭玄投來的灼灼目光，昊天苦大仇深地歎息一聲，“我是罪人！”
蕭玄沒有說話，算是認可了他的說法。
畢竟，被一個女人勾引，從而害得整個靈武大陸生靈塗炭的家夥，的確算得上是罪人不假！
正當他沉浸在昊天的故事中，唏噓感慨，無法自拔時。
突然。
沉浸在悲傷之中，一臉“悲慟”之色的昊天，眸中突然掠過一抹猙色！
緊接著，一道極快的劍光以極快的速度，劃破蒼穹，掀起一連串的破空聲，猛然襲向蕭玄！
嗤嗤嗤嗤！
蕭玄瞳孔一縮，心神狂震，剛反應過來，壓根兒來不及反抗。
“桀桀桀桀，小子，你的肉身真不錯！馬上就是我的了！”看見蕭玄一臉震驚的模樣，昊天放聲大笑，語氣無比肆意！
蕭玄臉色一黑。
自己還是低估了眼前這家夥！
這家夥果然沒有這麽簡單！
襲向蕭玄的飛劍速度極快，幾乎化作一道神芒，眼看就要將蕭玄貫穿！
就在這時。
一直盤踞在蕭玄體內小世界的涅槃劍，驟然席卷而出，化作神光，轟向蕭玄身後那道飛劍。
轟！
一聲巨響，響徹雲端。
兩柄劍皆是一顫，沉寂一瞬，緊接著便旋轉著倒飛了出去。
但很快，兩柄劍誰都不甘示弱，再次對撞在一起，摩擦出激烈的火花。
鏘！
鏘！
鏘！
滿臉得意之色的昊天愣住了，臉色陰沉下來，“帝階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