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刀光乍現
“什麽事？”
端坐的毛驤，巍然不動。
“那新來的十五歲鎮撫使，一早果然來了，可就在府庫那邊時，他卻直接動手逮住了我們的人，還揚言要你出去……”
毛驤微微皺眉。
他之所以要出此計策，其實為的就是要逼走胡南望。
這事還是胡惟庸找他商辦的結果。
其實昨夜他就準備動手帶走胡南望。
可沒想到的是，見過朱元璋後，胡南望竟然深得器重，一躍成為了朝廷命官。
這一下自然就不好下手了。
若是普通人尚且還行，可對於有皇命在身的大臣，又是在天子腳下，他毛驤就算有千萬個膽子，也不敢亂來。
就在毛驤思索對策之際，門外忽然響起了胡南望的聲音：
“毛驤！虧老子還認為你算是個不錯的人，沒想到今日你就給小爺穿小鞋！
“躲在裏麵幹啥呢？還不出來！
“小爺這第一天任職，正愁不知對哪個貪官下手呢，沒想到你毛驤毛大人自己送上門來了！”
房間內。
剛剛那通報的小吏有些遲疑的看向毛驤。
“大人，如何做？”
毛驤思索片刻後，站起身將手中胡南望的任職文書放在一堆文件之中，打亂之後根本看不出來。
隨即他轉身對小吏道：“等我出去後，你便趕緊把此事傳遍整個衙門，最好把所有人都拉過來。
“要鬧得越大越好！
“屆時胡南望逞勇鬥狠，你們就可以直接拿下了！”
吩咐完，毛驤便帶著一股自信，從容走了出去。
……
院落中，胡南望冷眼盯著毛驤。
“毛驤毛大人，你可有話說？”
後者平靜道：“胡大人，這錦衣衛衙門才剛剛成立，諸多規矩還未完善，難為胡大人之處，還請見諒。
“下官不懂事，不知規矩，你作為鎮撫使要有容人之量。”
這話一出，倒是顯得胡南望在胡攪蠻纏了。
胡南望眼神眯起，開始重新審視起眼前這位“毛大人”。
良久，他轉身看向四周。
此刻不少毛驤的手下已經趕來，當中甚至還有不少人將佩刀拔出半截。
估摸著，隻要毛驤一聲令下，這些人就會衝上來將自己拿下了。
胡南望忽然笑了。
“好一個毛驤毛大人！
“下屬為惡，致使本官無法任職，而你毛大人卻還想護住他們！”
他笑容忽的轉為一種冷笑，目光落在手中提著的小吏身上。
“可是你毛驤忘了一件事，雖然你我屬同僚，甚至你的官職還要高過我，但是！
“我乃是奉命履職，除了有監察彈劾之權外，還有便宜行事之利！”
一字一句猶如重錘落地，砸在了毛驤的心神上。
同時在所有人還未反應之際，胡南望忽的衝進了人群，而後一手抽出一名新當差錦衣衛的佩刀。
唰！
刀光乍現，猶如銀屏爆破。
“啊！”
淒厲的慘叫頓時響徹整個院子。
砰！
胡南望把小吏丟了出去。
隻見小吏砸落在地後，痛苦的嚎叫，止不住的打滾。
眾人心神俱悸，紛紛看向地上掉落的斷手，以及那痛的撕心裂肺的小吏。
毛驤此刻終於回神，盛怒之下拔刀而出！
“胡南望！當眾傷人性命，你大膽！”
鏘！
在場所有錦衣衛連忙拔出繡春刀。
可麵對嚴陣以待的眾人，胡南望卻鎮定自若，甚至還用衣袖輕輕擦拭掉了刀身上的血跡。
“好刀！”
他舉起擦拭幹淨，寒光照人的繡春刀。
而後再次出乎所有人預料的把刀丟了出去。
隨即，手無寸鐵的胡南望看向毛驤：“毛大人，你想逮捕我？”
一句話，讓全場的氣氛降到了冰點。
整個院落，針落可聞……
皇宮。
文華殿。
朱標此刻正在處理政務，卻見朱元璋正匆匆忙趕來。
“父皇，發生了何事？”
朱元璋當即怒斥道：“咱聽聞你今早沒用膳就來了？你看看你，雙眼浮腫，眼皮泛黑，如此不注意休息，不注意身體，成何體統！”
朱標愣住了，不過很快反應過來，隨即解釋道：“父皇莫要擔憂，兒臣隻是因為想到錦衣衛一事，昨夜有些睡不著而已。
“父皇所設立這錦衣衛，恐怕已經是走上了百官的對立。
“而且又提拔胡南望進入其中，其本身就已經引得百官忌憚非常。
“這倆加一塊，隻怕這錦衣衛要想有起色，達到父皇初衷，恐怕很難啊！”
聽到這話，朱元璋卻哈哈大笑道：“標兒啊，你這份擔憂倒是多餘了。”
說著，他龍行虎步的走到殿外。
朱標連忙跟上。
“標兒，那些官員看不慣又如何？他們敢針對錦衣衛嗎？有咱在一天，就由不得他們想要作甚就作甚。”
朱元璋霸氣十足的說道：“還有，你別忘了。
“胡南望雖然咱隻聊過兩次，但咱始終認為，這小子絕不是表麵看上去這般簡單。”
說到胡南望時，朱元璋眼裏透出一絲深深的疑惑。
“而且至今，咱都未能知曉他當初在朝堂上，為何執意要與胡惟庸斷絕一切關係。
“說不對他對於咱的了解，比咱對他還要多啊！”
這番話像是說給朱標，但更像是說給他自己聽。
“可是……”
朱標還想說些什麽，可被朱元璋抬手打斷道：“標兒，你也二十有三了，可真正的心腹之才並不多。
“這滿朝文武，咱看不到一個能堪大用的後輩。
“倒是這胡南望，讓咱看到了希望，不過他尚且年幼，而且性子也需打磨。
“等他成長之後，絕對會是你的左膀右臂，到時候咱也就放心了……”
一番話將一個父親的良苦用心展露無遺，朱標深深低下頭不再言語。
“陛下！不好了！新成立的錦衣衛衙門出事了！”
就在這時，一名太監慌慌張張小跑而來。
“新任鎮撫使胡大人當中衝撞指揮使毛驤，甚至都砍下了一名府庫小吏的手臂！
“現如今整個錦衣衛府，已經劍拔弩張，完全控製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