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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止戰鬼是從哪裏來的?”珍妮問道。

她和普卡躺在森林中間的青苔空地上。耀眼的陽光穿過茂密的枝丫,照在普卡白色的皮毛上,熠熠生輝,顯得有些刺眼,以至於珍妮都不能直視它。

“很久之後它才來的,”普卡說,“是在仙族和呆瓜大戰之後,以及……”

“誰?”珍妮打斷道。

普卡笑了起來。“呆瓜。仙族給你們這個世界裏的人類的稱呼。”

“呆瓜。”珍妮笑道。雖然沒人告訴過她,但她知道自己不是呆瓜一族。

“不管怎樣。”普卡說,“如果呆瓜不能對他們的神矢誌不渝,早晚就又會冒出一個新的。這種二心引起了仙族和呆瓜之間的嫌隙,最終爆發了戰爭。仙族被驅逐至奇那昂格,永不得再踏入這個世界一步。從那之後,仙族讓了路,我們東山再起,並重新對這個世界的情況進行了評估。這裏的境況不容樂觀,我們不得不采取措施。熊在愛爾蘭已經銷聲匿跡,更不要提狼了。而且……”普卡向著麵前的山探探身,繼續道,“更糟糕的事已經發生了。”

“發生什麽?”珍妮說。

“這個眼前的沙漠。巴倫地區並非一直這個樣子,以前並沒有這些**的岩石,也不是無邊無際光禿禿的荒漠戈壁。你知道嗎,從前這裏是鬱鬱蔥蔥的森林,堪稱愛爾蘭風景最旖旎的地區,為很多人提供了完美的定居點和牲畜養殖場。可過度放牧破壞了土壤,侵蝕了環境。”

“天啊,”珍妮說,“我以前並不知道這些。”

“我們親眼看見真的是心痛不已。”普卡說,“我們懇求這裏的族長停止破壞行為,並將族人遷移至別處。還威脅說,如果他不聽,我們就會挖出小戰斧,重燃戰火。族長寧折不屈,我們隻好去挖石斧。但這又是個圈套,待我們爬上山,他已經把自己兒子的魂魄封在了上麵,從此世代守護在那裏。”

珍妮陷入沉思,一言未發。整個故事由一個個碎片劇情拚接了起來,但隱藏其中的萬縷千絲讓她無法安心。

“我們是物質世界的神,珍妮。”普卡繼續說道。它伸出一隻手,從林地上抓起一捧夾雜了樹葉的土,緊緊攥著,“這是我們的一畝三分地!這土地,這樹葉,這草地,這鳥獸魚蟲,統統都是。我們不理解、也無權管轄精神世界。人類的魂魄非常強大。雖然被禁錮在一處,但他們可以操縱其他小東西。比如大腦和神經末梢的分子。”說到這兒,它又戰栗了起來,“太可怕了,它會把你的神經末梢扭曲、變形,這是不可修複的損害,即使是我們都不能幸免於難。這就叫一鬼當關萬夫莫開。”

“我明白了。”珍妮輕聲道。她想了片刻後繼續開口,“也就是它並沒有被騙,是嗎?這裏確實有怪物,而且就是你們。”

普卡伸伸兩條又長又細的前腿,打了個哈欠。“這是它的看法,珍妮。”它說,“關鍵是你怎麽看我,你覺得我像怪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