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魚座】 毒香

【至死不渝的愛】

於洋特意買了一束嬌豔欲滴的藍玫瑰,他站在女生寢室樓前,希望得到阿繪的原諒。一周前,於洋同女朋友阿繪吵架了。

起因是一個叫朱偉的男生介入了他們的感情。

朱偉是阿繪的小學同學,他們沒有想到若幹年後會考入同一所大學。

這個朱偉不僅外貌出眾,還是富二代,出手闊綽,身邊更是女生環繞。

由於阿繪同朱偉私下相約見麵,於洋和阿繪大吵了一架。

爭吵之後,二人一直冷戰。

後來,於洋認識到了錯誤,他主動聯係阿繪,向她做出道歉和承諾。不過,阿繪沒有給他任何機會。

為了挽回阿繪,每天早晨,於洋都會手捧一束刺眼的藍玫瑰站在女生寢室樓下,他就這麽一直站著,直至深夜。

他希望通過這麽一種方式重新打動阿繪。

路過的同學們指指點點,有人誇他癡情,有人罵他愚蠢。

他全然不在乎。

阿繪站在寢室裏,室友勸慰道:“你還是原諒他吧。”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

畢竟,他們曾經相戀,在初入這所大學的時候,高大的於洋給了阿繪溫暖的臂彎。時間久了,阿繪逐漸發現於洋的性格太過狹隘,他的疼愛變成了鉗製。

朱偉的出現隻是一個導火索。

不過,阿繪也承認,她是一個拜金且愛慕虛榮的女孩子。

對她來說,朱偉才是最優的選擇。

最終,阿繪還是下了樓,她決定徹底結束這一切。

這個時候,餐廳裏幾乎沒有人了,他們選擇了一個角落坐下。

於洋將鮮花擺在阿繪麵前:“阿繪,這是你最喜歡的藍玫瑰,求求你,不要和我分手,好不好?”

阿繪沉默不語,她靜靜聽著於洋的懺悔:“阿繪,我知道那天是我的錯,我不該罵你,不該懷疑你,不該揚長而去,我保證以後再也不會了……”

阿繪倏地抬起頭:“於洋,我們分手吧!”

於洋一怔,許久,他才開口道:“你說什麽,分手?”

阿繪點點頭:“沒錯,分手。”

於洋的眼神瞬間鋒利起來:“你不會真的喜歡上朱偉那家夥了吧!”

阿繪歎息道:“該說我的都說了,我們分手了,以後各自安好吧。”

於洋一把拉住準備離開的阿繪:“你為什麽這麽對我?”

阿繪一把擋開了於洋的手臂:“沒錯,我就是喜歡朱偉,朱偉能夠給我想要的生活,你能給我什麽,就是這麽一束藍玫瑰嗎!”

於洋一時語塞。

阿繪繼續道:“你就此打住,以後不要再來騷擾我了!”

阿繪頭也不回的下了樓,隻留下落寞的於洋,那桌上的藍玫瑰也瞬間凋謝了,一如他凋謝的心。

【雙人成癡】

自從考入大學之後,寧杭一直重複兩個古怪的夢。

第一個夢裏,章小慧拿著剪刀戳破了耳朵,歇斯底裏地慘叫著。

第二個夢裏,一個陌生男子捧著寧杭的臉,寧杭問對方是誰,對方沒回答,隻是曖昧地笑著,然後雙手扼住了寧杭的呼吸。

高三那年,寧杭的同班同學章小慧自殘致瘋,同年暑假,寧杭的表哥又神秘失蹤。

兩起事件都將矛頭指向了一個叫做奇形怪狀商店的店鋪。

寧杭試圖尋找,苦無線索。

進入大學後不久,他就搬出了寢室,同一個叫做於洋的男生合租了這套公寓,理由是擁有更多私人空間。

於洋是一個高壯的男生,有時候非常成熟,有時候又特別孩子氣。

於洋的女朋友叫做阿繪。

前些天,於洋同阿繪吵架了,理由是阿繪小學同學朱偉的介入。

他們冷戰了一段時間,之後,於洋每天都會捧著一束藍玫瑰去女生寢室樓下等待。

最終,阿繪還是選擇了分手,理由是愛上了朱偉。

自那天起,於洋開始悶在公寓,每天喝得醉醺醺的,然後去女生寢室樓前大喊大叫。最後,阿繪無法忍受騷擾,便報警了。民警做了勸導,又將他放出來了。

寧杭將接於洋回公寓後,於洋一邊喝酒,一邊哭訴:“寧杭,你說她為什麽這麽對我,就是為了有錢的生活,就和朱偉在一起了!”

寧杭也喝了一杯,低聲勸慰道:“我勸你還是放棄吧,她今天報警已經說明了一切,她不再愛你了,你也要告訴她,沒了她,你能活得很好!”

於洋無奈地笑了笑:“我也想像你說的那麽做,不過,我做不到。我根本無法忘記阿繪,她的一顰一笑都刻在我的腦袋裏了,我可以恨她怨她,卻還是無法停止愛她!”

【愛人香】

於洋再一次外出喝酒,喝得酩酊大醉。他攔了一輛出租車,後來司機發現他身上沒錢,將他丟在了一個路口,匆匆離去。

他一個人倒在路邊,昏睡過去。

這個時間,街上幾近沒有行人了,偶爾一兩輛車子開過,也對這個路邊乞丐視而不見。

於洋是被一陣冰冷驚醒的,他的醉意緩緩散去了。

此刻,已是次日淩晨,於洋頭痛欲裂,他隻想找一個晝夜營業的藥店買些止痛片,他沿著長街走了很久,沒有看到藥店,倒是看到了一家商店。

“奇形怪狀……商店?”於洋念道,“這是什麽鬼地方?”

一時好奇心作祟,他推開了玻璃門。

接待她的是一個中年女人,見有顧客進入,她便迎了過去:“歡迎光臨奇形怪狀商店,本店千餘種商品,應有盡有,歡迎選購。”

於洋冷笑一聲:“我想買什麽你就有什麽嗎!”

女人點點頭。

於洋硬輕蔑地說:“好,我想買一件商品,能夠讓我隨時體驗愛情的快感!”

女人思忖了一下:“本店推出的十二星座套組商品已經上架,本月上架商品是符合雙魚座性格男女購買的。”

話落,女人便將柱形的透明容器取了出來,裏麵有顏色各異的粉狀物:“這個叫**人迷迭香。”

於洋不容分說地將那東西搶了過來:“我買了。”

手伸進口袋的時候卻發現沒有錢。

女人笑笑道:“這款是試用裝,你回去試用一下,若與你性格不合,它也不會起作用的。”

於洋沒有再說什麽,轉身離開了。

女人站在原處,她從架子上取下一本說明書,封麵上寫著“十二星座套組性格對對碰”,她輕聲念道:“感情裏的雙魚座習慣將關注點投放到戀人身上,傾盡全力付出。他們不是為自己活,而是為了別人,與其說是無私奉獻,不如說是失去自我的奴隸。一旦結局並不如原先所期望,他們便可能會因不能接受現實而崩潰。”

話落,女人凝視著黑夜:“祝你死亡順利!”

次日一早,於洋便撥通了阿繪寢室的電話。

巧的是,接電話的人正是阿繪,她本想立刻掛斷的,於洋卻說:“請先不要掛,等我說完這些,我就不會再糾纏你了!”

“說吧。”阿繪鬆了一口氣。

“我記得我們戀愛的時候,曾親手為你做過一個芝士蛋糕,現在我再次為你做了一個芝士蛋糕,希望你能來我這裏品嚐一下。之後,我們各走各的,再無聯係了。”

阿繪有些猶豫。

於洋的語氣出奇的平靜:“你不要誤會,我不會卑鄙到如同電影裏在蛋糕裏做手腳的,我隻想做一個了結。如果你不來,我也不強求。”

說完,電話便被掛斷了。

阿繪前思後想了半天,還是決定去一趟於洋所在的公寓。她何嚐不想擺脫他,再說也是她移情別戀在先,無論如何,她也該滿足他這個小小的請求。

【阿繪不見了】

阿繪靜靜坐在餐桌前,客廳裏彌漫著一股若有若無的香氣。

於洋將蛋糕端出來的時候,阿繪等得有些不耐煩了。

於洋輕輕掀開蓋子,讓阿繪沒有想到的是,這竟是一顆血淋淋的紅色心形蛋糕。

她正欲大叫,卻忽的發覺有一個硬物抵住了腹部,她低頭一瞧,發現那是一把水果刀。她顫抖著說:“你要做什麽,你……瘋了!”

於洋卻是出人意料地鎮定,低聲道:“不要說話,否則我們同歸於盡。”

話落,他用刀子將阿繪逼進了臥室。

阿繪乞求道:“於洋,我知道我對不起你,看在我們之前的情份上,你放了我好不好,你要多少錢我都給你!”

於洋沒有理會她,刀尖對準阿繪的臉:“我隻問你一句話,你愛我嗎?”

阿繪連連點頭:“我愛你,我愛你,隻要你放了我,一切可以重來的!”

於洋輕蔑地笑了笑:“你真的愛我嗎?如果你真的愛我,就把這個東西喝了吧!”

話落,他將一個普通瓶子丟到她手上。

“這是什麽東西?”阿繪問道。

“這是證明你愛我的證據,快點,喝了它!”於洋冷冷說道。

最終,阿繪迫於壓力和恐懼喝下了瓶中**。

好像是某種飲料,入口時還有些清淡的香氣,僅僅過了一分鍾,阿繪便感覺腹痛欲裂,她滾落到地上,失聲哀嚎著。

幾乎是同時,她發現自己的身體竟然融化了。

最先融掉的是她的腹腔,然後迅速擴展到全身,她試圖站起身,卻發現身體已經癱軟成了一堆讓人作嘔的濃汁。

意識瞬間消失了,眼睛融掉之前,她看到了於洋驚恐而充滿快意的笑!

阿繪化成濃汁,於洋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

十分鍾後,他才回過神來,一邊將這些汁液打掃幹淨,一邊自語道:“沒想到這東西真的有用,太神奇了,太刺激了,太恐怖了!”

寧杭推門進來的時候,於洋剛剛將臥室裏的“東西”收拾幹淨,他打了一聲招呼:“回來了。”

寧杭發覺於洋的情緒不錯,昨天還痛苦得想要死掉呢,今天卻忽然變了個人似的。他的目光落到桌上的蛋糕盒子:“有客人來嗎?”

於洋急忙將蛋糕盒子丟進垃圾桶:“我做著玩的,你怎麽回來這麽早?”

寧杭聳聳肩:“老師生病了,我們都提前回來了。”

他刻意向於洋的臥室瞄了一眼,又看了看廚房和衛生間,一切如常,才轉身回了臥室。

其實,寧杭早早的就下課了。他在回公寓的路上,無意中看到了阿繪,一時好奇,便跟了上去。

他沒想到,阿繪竟然進了他們所在的公寓。

他猜想著,或許她有什麽急事來找於洋吧,就一直躲在門外。

過了好久,他隱約聽到公寓內傳來了短暫的尖叫,不過隻是短短一聲,猜想是他們起了爭吵吧,也沒有貿然進來。

又等了一會兒,他感覺事情不對,才開門進入。

這時候,於洋正從房間裏出來,手裏拿著一個奇怪的罐子。

其他的,並無異常。

他們租住的是一套簡單的兩室一廳公寓,13層,而阿繪就這麽詭異的不見了!

想到這裏,寧杭感覺一簇寒意浮上脊背,若不是親身經曆,他根本無法相信,一個多小時前進入公寓,再也沒有出來!

【謊】

阿繪失蹤了!

警方根據阿繪死前通話記錄查到了於洋,在了解了他們之前的情感糾葛後,認定於洋有重大嫌疑。

在這個關鍵時刻,寧杭卻出麵替於洋作證,證明於洋一直和他在一起,地點就是租住的公寓。加之警方並未掌握關鍵證據,於洋的嫌疑暫時被排除。

回去的路上,於洋對於寧杭表示了感謝。

寧杭忽的停住腳步:“其實,我知道那天阿繪去了我們的公寓,我以為她找你有重要的事,就一直等在外麵,不過她再也沒有出現!”

於洋一怔:“你說什麽呢,阿繪失蹤前,我確實給她打過電話,隻是想勸他同朱偉分手。”

寧杭意味深長地說:“如果你堅持這麽說,我無話可說。畢竟,我也沒有親眼所見阿繪的失蹤。放心吧,既然我說謊保你出來,就不會再向警方說出我知道的一切。”

於洋點點頭:“不管怎樣,我還是要謝謝你。你相信我,我會給你一個滿意答複的!”

寧杭沒有再說什麽,轉身走遠了。

回到公寓的寧杭將自己關進房間,他始終想不通為何阿繪進入公寓會離奇消失,她究竟用什麽方法離開的。

蒸發,穿牆術或是異度空間?

肢解,焚屍還是其他什麽別的?

反複想了很久,寧杭也沒想通。

他倒在**,蒙上被子,便睡了過去。

一直到午夜,寧杭被尿憋醒了。他出了臥室,卻發現於洋還沒睡。

寧杭輕輕推開了門:“這麽晚了,你怎麽還不睡?”

於洋急忙用身子擋住桌上的一切,慌張回道:“我馬上睡,馬上睡。”

寧杭歎了口氣,退身出來。

他剛才進入於洋臥室的時候,隱約嗅到了一縷香氣,獨特又誘人。他沒有多想,去了衛生間然後回去了。

次日一早,寧杭去上課的時候,於洋還悶在房間裏。

來到學校之後,寧杭得知,指導員要帶上他和其他同學去外地參加交流會,為期一周。

他回去收拾了一些東西,恰巧碰到於洋出房間:“我要外出一周,你好好照顧自己。”於洋應了一聲,又匆匆鑽進了臥室。

【枯萎】

寧杭沒有想到,他離開的這短短一周,於洋竟然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周末下午,寧杭隨老師回到學校,他拎著行李直奔公寓。

推開進入之後,寧杭喚了兩聲,無人應答。正當他好奇於洋去了哪裏的時候,卻驚奇的發現對方從房間裏出來了。

隻是這短短的碰麵,寧杭便驚出一身冷汗。如果不是那張頹廢的臉,他幾乎不敢相信眼前這個人就是於洋。

於洋,“變異”了!

他又弱又瘦,整個人懨懨的,好像得了重病,尤其是麵部,臉色蠟黃,顴骨凸出,眼窩深陷,說話也是有氣無力:“你回來了。”

寧杭快步湊了過去:“發你這是怎麽了,是不是生病了!”

於洋幹澀一笑:“說什麽鬼話,我什麽病都沒有,我健康的很呢。你好好休息吧,我要回去繼續享受了。”

話落,他就準備回房。

繼續享受?

享受什麽?

寧杭快步跟他進了臥室。

進門的瞬間,他被一股濃鬱的香氣推了出來,不知為何,於洋的臥室裏充滿了一股怪異的濃香!

好像是花香,又似某種肉香。

總之,那是一種極為古怪的混合香味。

於洋沒有顧及寧杭,直接爬上鋪子,然後做了一副極為滿足的表情,他正在嗅著這詭異的香氣。

寧杭迅速環視一圈,目光落在了床頭櫃上的一株蠟燭上。

那株蠟燭很像某種熏香,通體紫色,已經燃去大半,抖擻的火苗正向外散發著香氣。

於洋蜷縮著身體,頭不由自主地向著香氣發出的方向。他所謂的享受正是如此,那種香氣正源源不斷地為他供給著“快感”!

眼前的於洋好似一株行將枯萎的植物,隻剩下了一副凋敗的空殼子。

寧杭一個箭步衝過去,一把打掉那株紫色蠟燭:“喂,你這是做什麽呢,你看看自己都成什麽樣子,簡直如同行屍走肉!”

蠟燭摔倒地上,火苗噗嗤一下熄掉了。

於洋大叫一聲,他猛地站起身,用力將寧杭推開,然後低頭撿起蠟燭,再次點燃:“你是誰,少他媽的在這裏多管閑事!”

寧杭仍舊試圖勸慰:“這蠟燭香氣有毒,你已經中毒了,快點醒來吧,否則會賠上性命的!”

於洋就像一隻發狂的野獸,他倏地起身扼住了寧杭的脖子,陰翳地說:“不要再打擾我了,否則我就殺了你!”

寧杭被甩出了臥室,然後門就重重關上了。

【失控】

寧杭驚呆了。

他仍舊沒有從剛才恐怖的一幕裏醒過來,於洋為了一株紫色怪蠟燭竟然說要殺了他。太古怪了!

寧杭突然想到了那個奇怪商店售賣的商品。

章小慧在那裏買過一個收音機,自殘而瘋,那個叫做李嫣然的女人也說去過那裏,林衡和寧杭的表哥高楚的失蹤肯定與李嫣然脫不了關係。

現在,於洋也變得不正常了。

那株蠟燭到底藏著什麽玄機,能夠散發出香味的蠟燭並不稀奇,讓人想不通的是,為什麽那株蠟燭散發的香氣能夠讓於洋如此著迷,甚至為此瘋狂呢!

寧杭知道,如果繼續下去,於洋遲早會餓死。

次日一早,寧杭聯係了於洋父母,告訴他們於洋的現狀,希望他們盡快過來,解決此事。

於洋父母趕到後,又找了三個護工強製把於洋送進了醫院。

途中,於洋幾次試圖掙脫,他大聲嘶吼:“你們這些混蛋,快放開我,我要嗅到香氣,香氣!”

於洋父母也沒想到兒子竟然成了這個樣子,他們一麵安撫他,一麵忍不住哭泣。

眾人將於洋送進醫院後,醫生勉強為他做了全身檢查,他的身體隻是因多天未正常進食而引發了一係列的問題。

僅剩的一截蠟燭被寧杭偷偷藏了起來,他將它交給了化工學院的教授做了化驗,結果大失所望,這隻是普通的蠟燭!

於洋住院後,一直由他父母負責照顧。

每天,寧杭都會過去,於洋隻是嘶吼:“你們這些瘋子,我根本沒病,我沒病!”

見到寧杭,他還會說:“快點給我,給我蠟燭啊,我要香氣,我要香氣!”

【香氣至死】

寧杭本以為,於洋住院後,遠離那種古怪的紫色蠟燭,身體應該會逐漸恢複。

不過,寧杭錯了。

三天後,於洋的情況不僅沒有絲毫好轉,反倒愈發嚴重了。

醫生說,由於情緒總是處於極度亢奮狀態,於洋的精神和生理狀態持續惡化。如果情況不能及時改善,於洋命不久矣。

每當家人或護士想要喂於洋吃東西的時候,他總是用盡全力擋開:“我不要吃,我要蠟燭,我要香氣,我要香氣!”

於洋母親看在眼裏,痛在心裏,她心疼地拉著於洋的手:“好兒子,你聽我的話,吃一點吧。”

於洋呼吸急促地說:“我求求你了,我要嗅到愛人香,不然我會死的,我太痛苦了,我太痛苦了!”

於洋母親邊哭邊問:“什麽是愛人香,我這就給你找來!”

他一把攥住她的手,眼球睜得很大,圓滾滾的,好像隨時都會噴賁而出:“去找寧杭,他手裏有那種蠟燭,快去!”

寧杭沒想到於洋母親會突然來到學校,他請了假,同她下了樓。沒等他開口,她便質問道:“快把愛人香交出來。”

“愛人香,什麽愛人香?”

“就是那一截紫色蠟燭,能夠發出神奇香氣的蠟燭,你把它給我!”

“阿姨,那種蠟燭有毒,它散發的香氣會讓人上癮,一旦上癮就再難自拔了,於洋就是一個例子……”

於洋母親“噗通”一下跪在寧杭麵前,央求道:“我不管那蠟燭究竟有什麽問題,隻要它能夠緩解我兒子的痛楚,我根本不在乎!”

此時此刻,麵對一個救子心切的母親,寧杭也沒有辦法。最終,他回了公寓,將他收藏的那一截紫色蠟燭交給了於洋母親。

捧著那一截紫色蠟燭,於洋母親如獲至寶一般匆匆回了醫院。

寧杭害怕有事情發生,也跟了過去。

那天晚上,於洋第一次變得平靜了下來。

當蠟燭被點燃,香氣四溢的時候,他終於安定了下來。

他一臉沉醉的蜷縮在那裏,似醉非醉,遠遠看過去就是一副披著人皮的骨架。

其實,他的生命已經奄奄一息,現在完全依靠著這神奇的香氣支撐。

寧杭看著那行將燃盡的蠟燭,輕聲問:“現在你能告訴我,阿繪失蹤的秘密了嗎?”

“她一直和我們在一起呢。”許久,於洋微微闔動了嘴唇。

“你說什麽,她一直和我們在一起?”寧杭一驚。

“她被我做成了蠟燭,哈哈哈……”於洋發出一個得意的笑,他指了指那顆化為蠟汁的蠟燭說。

“你說什麽,阿繪被你做成蠟燭了。你說清楚,到底怎麽回事?”當寧杭試圖搖動於洋的時候,才發現他徹底沒了動靜。

此刻,那一截紫色蠟燭已經燃盡,隻剩下漸漸散去的香氣。

【尾聲】

寧杭站在角落裏,看著不遠處正在舉行一場簡單的葬禮,死者正是於洋。

直至現在,寧杭仍舊沒有想通於洋死前的那句話。

雖然於洋解釋了阿繪失蹤的原因,但是人被做成了蠟燭,寧杭實在無法相信。

寧杭又有些微微的慶幸。

或許,這是溫和的結局了,一旦蠟燭燃盡,於洋隻會痛苦而死。

於洋死後,醫生在他體內發現了一種奇怪毒素,具體是哪種毒素,還在檢測對比中。可以肯定是,於洋死於香氣中毒!

一切玄機全部指向那株紫色的,取名愛人香的蠟燭。

此刻,它已經化為一團蠟汁了。

於洋死後,家人在其遺物中發現了一個奇怪的容器和一瓶過期的**。

午夜盡頭,女人輕輕推門進來了。

他又坐在窗前若有所思:“事情調查的怎麽樣了?”

女人應了聲:“前些天,在我們店裏購買了雙魚座愛人香套組的男人死掉了,他讓心愛的人服用了融汁,身體溶化後將汁液收集進容器裏做成了愛人蠟燭。愛人蠟燭的香氣非常特殊,隻會讓迷戀她的人欲罷不能,他對香氣上了癮,滴水不進,最後死掉了。”

他扭頭說道:“我說的不是這些,我說的是寧杭的信息。”

女人急忙說道:“死者於洋是寧杭的合租者,我想前後發生的幾件事情已經讓寧杭起了疑心,或許,他也掌握了某些線索,正在暗中調查呢!”

他輕蔑地笑了笑:“這正是我最想看到的。”

話落,他擺擺手,女人便出去了。

黑夜裏,玻璃上忽的映出一張邪惡的笑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