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說到做到,第一天想到的事情絕不會拖到第二天再做。

那天的事情結束以後,葉知秋一直在行動的路上觀察著是否有人落單一人的情況。

他堅信著自己一定可以在見到下一個落單目標時準確的對他下手。第一次主動出擊的心情會有些激動與緊張,當他看到在湖邊單獨一人的少女時更是滿懷著興奮之情。

“李諾,我忽然想起來,今天是不是該輪到你去抓捕獵物了?”

盡管這是一個大概下午四點鍾,不早也不晚的尷尬時間。

說不上剛用完的午餐,也說不上要馬上準備晚餐。

好在李諾並沒有對自己的行為過多懷疑,答應下來以後便把一些比較重的行李交給他管理,說晚一點他們還可以在湖水附近的地方紮營。

全程沒有詢問他的意圖,似乎也對那個湖邊的女孩子視而不見。

葉知秋看著打完水正準備起身的女孩,在心裏道了一句抱歉。從小的家教告訴自己不要輕易對女孩子動手,但是觀察了這麽久,也隻有她一個人了。

握在手中的機會總是不多的,錯過了這一次,下次就不知道要等到什麽時候。

他握緊了手中的武器,輕手輕腳的接近那個女孩。

“知秋!”

忽然身後傳來的呼喚聲讓他整個動作愣在了原地。

李諾不知道什麽時候走到了他的身後,手上還拎著兩隻剛剛獵到的野兔。湖邊的女孩顯然已經注意到兩個人的動靜,再回過頭的時候已經像驚弓之鳥一般逃走了。

“你看,今天運氣不錯,很快就打到了兩隻單獨湊在一起的兔子。”

李諾笑容憨憨的,就好像所有事都沒有看到一樣。

“不過知秋,你剛剛接近那個女孩子,是想做什麽?如果我沒有及時趕到,你是不是就對她下手了。”

“我……”悔意姍姍來遲,葉知秋甚至懷疑自己一度是著了魔。

“她可是一個女孩,知秋,身為貴族的男孩子,最先被教育的都是不到最後不要輕易對女孩子動手,不是嗎?”

“我想,你一定是被別人影響了。自從你上次見過程羽以後,眼神就變得不太對勁。”

“也是,像他那樣的男孩子,很難不給我們帶來危機感。不多說了,過來一起把這個兔子烤了吃了吧。”

心思居然被看穿了,除了對剛剛一瞬間邪念感到後悔以外,葉知秋對李諾又多了幾分認識。

看似單純的外表下其實心思很細膩,上次的事情站在很遠的地方也可以觀察入微。

每一次探路都有著打頭前進的勇氣,冥冥之中,自己依賴了他不少,但是對他這個人了解依舊不多。

上一次與安子的交戰再一次被想了起來,他和安子之間奇怪的默契感,總覺得這個人探究的越深越是神秘。

葉知秋從這裏加重了自己的防備心。

畢竟這是一類生存類的遊戲,比起程羽那種一開始就展示自己鋒芒的人,李諾這種觀察人於無形,分不出好壞的好像危險係數也非常的高。

就像上一次,程羽無意間向自己透露,喝了有問題的水,也會中毒,生命值會隨著時間的流逝慢慢減少。

那天的水是李諾打的,其中是否有問題仍然有待討論。

女孩跌跌撞撞的走在回自己帳篷的路上。

剛剛就快要被殺的真實感還曆曆在目,如果不是有一個聲音忽然出現,她都沒有意識到自己被一個陌生的少年忽然接近了。

之前與自己通行的少女已經被淘汰了,她在努力尋找著自己的夥伴,防不勝防,差一點就被偷襲了。

還沒等她鬆口氣,忽然出現的身影讓她整個人僵在了原地。

程羽麵無表情的站在她的麵前不遠處,隻是鬆鬆垮垮的靠著樹杆歇息,視線似乎都沒有往她這邊瞥。

他的大名在選手之間流傳的很厲害,尤其是褲腰上標誌性的紅色流星掛件,明顯的個人特征讓人一下子就能認出來他。

她聽說過有關他的版本是這樣的:這個人殺人無情,隻要見過他的對手都會被無情淘汰。

無冤無仇也會被淘汰,總之就是一個為了最後的賞金什麽都不顧的瘋子。

但是少年的模樣和傳聞中的魔鬼不太一樣。

比起其他男選手更加白皙一些細膩一些的皮膚,搭配起來很清秀的五官。他就像每個女孩子幻想中那種好看又幹淨的男孩子。

也許,他會和傳聞中的不一樣,其實他會對自己視而不見,甚至,說不定會對自己暫時的伸出援手?

這些理想中的場麵終結在自己倒下的時候。

她甚至看不清他的行動。最後隻在餘光中看到了他模糊的麵部輪廓,還有一點一點向自己靠近的,黑色馬丁靴。

痛感似乎就止於某一瞬間。

程羽看向女孩麵帶微笑的臉,忽然感覺心髒一陣鈍痛。

想起以前解決過的對手,大多對自己麵帶恐懼,不停求饒。有些則是一上來就對自己動真格的,一定要分出來一個你死我活。

與他們的交手令他內心沒有太多的雜念。不過就是快一點解決問題,和比較難纏的區別罷了。

唯有一種選手,溫暖的麵對著自己。

對自己沒有其他多餘的情緒,甚至被淘汰了也沒有責怪自己的心思。一切好像從自己關注起葉知秋開始變得不太一樣。

他擁有了同伴,和其他人一起相處的時候內心會變得柔軟。

他甚至覺得自己是不是快要精神分裂,一邊是訓練有素的冷血,一邊對著比較親近的人開始有了一些說不清的情感。

那種情感叫做“夥伴”,讓他感覺很陌生,甚至對它有些畏懼。

正因為它太過溫暖,溫暖到讓人會逐漸擁有“軟肋”這種東西。

所謂的軟肋,在這個遊戲中可是最致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