夥伴的羈絆
“聽說攝影大師力邀你們當他的禦用模特？你們打算接受嗎？會提前結束美男家族的訓練，去法國嗎？”記者也不知道哪來的小道，采訪一開始就提出犀利的問題。
司令說是一個“輕鬆談話”的采訪，藍素、啟風、浩洋和澄空如坐針氈，覺得自己更像被逼供的犯人。
四人麵麵相覷，不知道消息從哪裏泄露的。讓人哭笑不得的是，記者對這個消息隻知其一不知其二。
烤肉席間，他們不約而同婉拒了。
回到城堡的時候，四人還互相打聽拒絕的原因。
“為什麽拒絕大師的邀請？”四人幾乎同時向彼此提出這個問題。
“我的夢想是堅持做自己想做的事，想讓爺爺看到我的信念和決心，想證明自己能夠決定未來。所以，選擇美男家族這條路，就要走好，不想半途而廢。”
浩洋這番話，當晚就被藍素一字不漏轉達給秦老先生，把老人家感動得半天說不出話。
“我不想跟妹妹分開太遠。”澄空的答案倒是簡潔直接，就是又被啟風吐槽“超級妹控”。
“咳咳，輪到我說理由了。我隻想站在更大更大的舞台上唱歌，讓全世界的人都聽到我的歌曲，最好是我們樂隊的歌曲！”啟風吐槽完就裝出一臉正經的表情，還說了十分熱血的話。
報名參選美男家族的時候，他可沒有立下那麽遠大的誌向。換成是那時的他，肯定一口答應大師的邀請，跑到法國走T型台，當帥氣模特！
之前逃出城堡，跟司徒彰他們重組樂隊。
被歌聲驅散寂寞的短暫夜晚，讓他感受到自己一手創辦的樂隊，原來是那麽重要。他不想失去樂隊，也不想將音樂創作放在成為偶像明星之後。
醫務室裏，藍素那番真誠的話，更敲醒他的心。
他想要變得更加強大和優秀，不單是為了出名，他想真正實現那個承諾。
“我是主唱和隊長，一定會帶著你們，登上最大最亮的舞台！”這句隨口一說的話，啟風想讓它變成真的。
回想起大家當時的答案，藍素臉上不自覺露出了笑意，被敏銳的記者捕捉到，立刻將話筒對準她。
“藍素，你反串女主角，男扮女裝的形象大受好評，贏得一大批衷心粉絲，這在還未正式出道的訓練生中，絕無僅有。你是不是從小接受過什麽培訓？家族裏有演員？你加入美男家族，是為了當名演員嗎？”
啟風不客氣地把話筒拿到自己麵前，衝記者微微一笑：“您好偏心，怎麽隻問藍素那麽多問題？我微博上的粉絲數量，好像比她多了十幾個呢！”
美男計還是管用的，采訪的女記者被他爽朗的笑容電得暈頭轉向，沒再追問藍素。
看藍素偷偷離席，浩洋也跟出去。
“你沒事吧？最近參加這些活動，你態度都很消極了。將來成為美男家族的正式成員，就會正式出道，當藝人。這樣的活動，不是應該多多益善？”浩洋覺得藍素很奇怪，越受關注越害怕似的。
被這麽一說，藍素也覺得，自己的態度確實不正常！一個參加美男家族甄選的少年，肯定想當明星，越被關注、受歡迎，越開心才對啊。最近隻顧著低調，考慮不周到，難怪浩洋起疑。
“一語驚醒夢中人！其實，我個性比較低調和害羞，啟風又比較張揚外向，我也沒覺得風頭被他搶走，哈哈。你說的很有道理，我要積極進取一些！”
藍素大步折返，搶回話筒，向浩洋表明，自己也是想出名想當明星的。
“神經兮兮的，怎麽了？”後來，啟風悄聲問她。
她擔心影響浩洋和啟風的關係，便抿嘴搖頭，什麽也不說。這兩人的關係，好不容易變得越來越好。
幸好，這種又要配合啟風的“一片好意的掩護行為”，又不能令浩洋覺得自己不求上進、甘於被人搶風頭的日子，很快到盡頭。
“你們的外出活動，就此打住。馬上就要開始個人才藝測評和團隊測評，萬一分心了，最被粉絲們看好的訓練生沒能成為美男家族正式成員，我這個‘司令‘的頭銜就保不住了。”
“真的？太好了！可以安心留在城堡訓練了！”藍素和啟風，幾乎同時歡呼起來，引來浩洋和澄空的疑惑。
安心？總覺得這個表達有些奇怪。這兩人，看來真是發自內心覺得，不用出去活動很好。更確切地說，他們更像得到了解脫。
一起外出活動的時候，浩洋就覺得有貓膩。忍不住詢問藍素，擔心他不懂得把握屬於自己的資源和時機，可看起來，他和啟風不是爭奪風頭的關係。
這個反應，實在有點古怪啊。連司令都狐疑：“怎麽了？我可沒聽說過，參加美男家族甄選的訓練生，是那麽低調的性格？尤其是蘇啟風，你不是特別享受被鏡頭捕捉，被人們關注嗎？”
“啊哈哈，你們也知道，我，演技還很爛。再不抓緊時間進行地獄式訓練，演技這一項的測評分數，會拖後腿。哎，可憐我其他項目都那麽天資過人，長得又那麽好看，真不想以後當個花瓶演員啊。”啟風自憐自艾起來，立刻遭到司令的白眼。
“天資過人的，是藍素吧。沒看錯的話，你不是從小學習樂器、舞蹈和歌唱的吧？”司令雙眼又露出了銳利的光，緊緊鎖定藍素。
說謊也沒用吧？是不是從小練過的，有沒有基本功，導師們和唐光司已經看出來了。與其刻意隱瞞，顯得更可疑，還是老實承認吧。當然，為了讓他們深信自己熱愛著唱歌跳舞演戲，從小就有明星夢，還是要加工一下事實。
“小時候，父母不懂音樂舞蹈，我也是憑著強烈的興趣，經常聽歌、看舞蹈表演和影視，從中積累一些東西。”藍素小心翼翼地回答。
“哦。原來是耳濡目染。”司令特地加重這幾個字，依舊一臉意味深長的笑容，緊盯著藍素的臉。
“沒有其他的事，我們要去練習啦。司令大人，我們可以出去了吧？”啟風的臉近距離湊到司令眼前，直接擋住他的視線，不讓他繼續打量藍素。
“你們積極訓練，努力上進，我和導師們都倍感欣慰啊。趕快去吧，期待你們的表現。”唐光司笑眯眯地擺了擺手。
“呼”，從司令辦公室離開時，浩洋分明聽到啟風和藍素同時悄悄舒緩了一口氣，忍不住問一句：“你們沒事吧？”
為時尚雜誌當品牌新款模特，接受電視節目采訪，還有演出《灰姑娘》舞台劇的時候，啟風跟藍素之間，都有一種說不出的怪異感。
浩洋本來不是個好奇心太強的人，在南藝學院的時候，多少人追捧，多少人挑釁，他都無動於衷。因為，那時候他滿心煩惱的，隻有如何改變命運方向，掙脫爺爺的牽引。
現在，他真心把藍素和啟風當成夥伴，擁有共同理想、正在一起向前的戰友，才會關心他們。
“哈哈，能有什麽事？我要去道具房找幾件東西，配合著磨練一下演技。”啟風朝身後幾人揮了下手，走開幾步，又想起，回頭對他們大喊。
“對了！我找了佑家、誌家一起組團隊，內定了你們兩個，別拒絕我們哦。”說完，還衝藍素和浩洋眨了下眼。
“你肯定會答應吧，跟蘇啟風一個團隊，參加美男家族決選的團隊測評。”
表情複雜的浩洋，讓她猜不透想法，她聰明地反問道：“你也會參加吧？就像上次舞台劇一樣，我們是最好的團隊！”
“別提上次的舞台劇了！”
浩洋也不知道自己焦躁什麽，覺得啟風和藍素之間有秘密，沒有對其他夥伴坦率？
對藍素吼完一嗓子，自覺尷尬和理虧，忙轉向澄空：“組團隊的事，還有幾天時間才確定最終名單，我先去練習樂器了。澄空族長，可以麻煩你指導一下嗎？”
澄空邊走邊向浩洋解釋，手指如何靈活移動，才能更流暢地發出聲音；調音和試音的問題要怎麽做到精確。
等兩人走遠了，藍素才偷偷找個角落，給秦老先生匯報。
近來，外出拍攝、采訪、電台和電視節目太多，藍素掌握了很多浩洋的情報，就是找不到機會逐一告知秦老先生。
以前跟肖佐進同宿舍，比較容易蒙混過去，就算當著他的麵，不提起“浩洋”兩個字，她也能隨機應變地向委托人透露信息。肖佑家太靈敏，有個風吹草動，一定會被懷疑。
“當了《N時尚》的模特啊！那個法國品牌，本地代理也是我們秦氏集團！沒想到，新品模特會是自己的乖孫。是嗎？電台采訪，他說的停不下來？那小子口才很好的，跟我爭辯的時候，可厲害。樂器還是不行啊？都怪我，完全不讓他碰，說彈鋼琴會手指畸形，彈吉他拉小提琴會被琴弦割傷。哈哈，我是有點保護過度。”
秦老先生邊聽藍素轉述，邊忍不住激動地插話。情緒變化很大很快，時而歎氣自責，時而沉著地感慨孫子長大了，時而又歡快開心得像個小孩。
兩人圍繞著“浩洋”，聊得盡興。平日警惕的藍素，都忘了自己身在美男家族城堡，而不是私家偵探事務所。她更料想不到，一個跟藍氏偵探事務所有關聯的人，此時也正在城堡中，更在她附近，聽到了她給秦老先生打的電話。
“您放心，秦老先生，結束城堡訓練之前，我會繼續做好調查工作。雖然我現在也想跟大家一起努力通過測評，但是我和他們一樣，從未忘記自己真正的夢想和職責。歌舞再好，我還是一名專業的私家偵探。”
外麵似乎有奇怪的聲響！躲在安全通道的藍素，警覺起來，立刻掛斷電話，跑出去查看。
空空****的過道，一個人也沒有，但她心裏有一股說不清的惶恐。
距離美男家族決選的日子，越來越近，城堡裏氣氛緊張。以前，大家最期待的吃飯時間，現在都是狼吞虎咽幾口了事，一心念著訓練。
除了提高自身四項能力，訓練生們還開始“搶人行為”。
藍素剛走出舞蹈室，擦著汗，思量去廚房要杯果汁，被不知道哪來冒出來的一堆人圍住。
“加入我們團隊吧？我們打算演話劇《白毛女》，你演技那麽好，肯定能帶領團隊拿到高分！”又是女主的劇本，藍素眼睛都不想望向發出邀請的人。
“上次演過舞台劇了，誰還想演？藍素，還是跟我們團隊吧？我們準備搞對唱。你的聲線，完全可以唱女聲！”一名訓練生趕緊把旁邊的人推開，上前邀請。
這個提議更差勁，自己本來就是女生，哪會這麽笨，特意暴露女生屬性？
啟風、浩洋和佑家的情況，跟她差不多，無論吃飯、練習還是在宿舍，都會被死纏爛打。
最後，幾個人為了避難，不約而同躲到藍素為浩洋慶祝生日的廢置房間。
關於這個房間的怪談，一直沒有消失。
風雨交加又停電的那個晚上，他們一群人在這裏，晃動的燭光、黑色人影和各種“可怕笑聲”，被巡夜的工作人員發現。他沒想到是訓練生跑到廢置房間慶祝生日，把怪談當真，嚇得不行。
“我似乎有點明白，第一個怪談流傳起來的原因。”
想到自己給浩洋辦驚喜生日會，又製造出新的怪談，而這個怪談，會在下一屆美男訓練生之間流傳，藍素就忍不住得意地笑起來。
經藍素這麽一點破，佑家恍然大悟：“原來如此！之前把我們騙得團團轉的怪談，很可能都是前一屆美男家族訓練生製造出來的？”
“哈哈哈哈，我們新創的怪談，絕對能把下一屆師弟們嚇得不敢半夜上洗手間！說起來，那位工作人員也是膽小過頭了，我們那麽清脆美好的笑聲，竟被說成‘妖魔鬼魅‘般猙獰可怕。”
啟風笑得捧腹，其他幾人忙向他做出“小點聲”的手勢。
“對對，我們現在是避難中。哎，太完美出眾，太受歡迎，是一種罪孽，也是一種負擔啊。”剛剛還笑的毫無形象、滿地打滾，這會就托著腮自戀起來，倒是把另外幾個人逗笑了。
“你們考慮得怎麽樣？我之前說的，這次組成團隊的事，是認真的。”啟風舊事重提，佑家也幫著勸說浩洋和藍素。
“何胥給啟風發了郵件，說，你們幾個組成團隊參加決選，他就向媽媽申請回國捧場。而且，你們組成一隊，其他訓練生就不會追著你們跑，省了不少事？”佑家說的有理有據，兩人都無法辯駁。
上一次，浩洋表情很複雜地問她，是不是打算接受啟風的邀請。
這次，她決定“先開口為強”。
“不用考慮啊，我肯定願意。秦飛，難道你不答應？舞台劇表演的遺憾，大家這次一起彌補，來一次真正的完美合作，不是很好嗎？”
浩洋瞟一眼藍素，心想：真是狡猾的家夥，讓人無法反駁和拒絕的說法。
浩洋投降似的，輕歎口氣，自己大概就是沒有對別人追根刨地和猜疑的本事吧？但是，既然決定跟這些家夥組成團隊，希望和他們成為夥伴，至少要信任他們吧！如果心裏有懷疑和解不開的謎，接下去的合作，肯定會出問題。
“跟啟風、佑家一個隊伍，我是沒有意見。但是，既然大家是夥伴，就應該坦誠相對，是吧？”忍了好幾天，他還是把心裏話說出來，希望藍素能給他一個靠譜的解釋，消除他心裏的疙瘩。
雖然浩洋的眼睛一直看著地上，這番話明顯就是說給自己聽的，藍素懂。
進入美男家族城堡以來，自己對他表現出過度關心，有事沒事就圍著他轉，還幫他慶祝生日。孫誌家提醒他好幾次，覺得藍素對他好的非同尋常，他都不以為然。等到現在才察覺出不妥，應該算遲鈍？
“你覺得我有秘密，對你有所隱瞞？好吧，你想知道什麽，我都告訴你，毫無保留的。”藍素原本以為，自己要在這裏坦白女生的身份，然後離開城堡。
“你和啟風，有什麽瞞著我們？因為他在舞台劇救了你，你故意把出風頭的機會讓給他嗎？這是第一件事，還有第二件事！”
生怕被打斷說話，浩洋緩口氣之前，還要大聲強調，佑家不禁“噗嗤”笑了。
“抱歉抱歉，你繼續，第二件事？”
“還有，為什麽對我那麽好？我們是不是在哪裏見過麵？我們曾經認識嗎？我是不是失憶了？”浩洋的表情，認真得不行。
“哈哈哈，你想象力太好了吧？我和藍素是好兄弟，他不喜歡曝光度太高，我不介意被全世界圍觀，就幫他擋著，如此而已。至於後麵那一大串問題？”
接收到啟風“隻能幫你到這裏”的眼神，藍素會意地點點頭。
“你六歲那年生日宴會，我們見過。當時，我忘記準備禮物送你。多年後重逢，想借此機會，幫你慶祝生日，補償一下。”在事實的基礎上，稍微做了一點修改，這樣還算坦誠吧？
藍素緊張地注視著浩洋，直到他一臉醒悟的表情說道：“我就說在哪裏見過，但是，我怎麽隱約記得，那時候你穿著小洋裙？”
“這個你肯定記錯了吧？哈哈哈。”藍素擺擺手，沒想到浩洋會那麽直接說出小洋裙，可把她嚇壞了。
啟風機靈地附和一下，立刻切換話題：“那麽久以前的事，連他忘記給你生日禮物，你都不記得，肯定記錯啦。太好了，現在解開誤會，大家可以成為坦誠相對的團隊夥伴了吧？”
“但是，我的個人才藝測評，不知道樂器這關能不能順利通過。”浩洋還有擔心的事。
“歌唱、演技和舞蹈這三項，你都沒問題。再加上訓練期間積累下來的積分，你排名靠前，不用擔心！你看，我演技在很爛與非常爛之間徘徊，不也信心滿滿？”
為了鼓舞浩洋，啟風不惜自黑。
頓時，他的形象在三人心目中都高大起來，佑家還提議：“讓啟風當團隊隊長吧！”
“讚成。啟風在南藝的時候，組織樂隊就很成功，有領導能力。”
浩洋由衷的話，把他感動得一把撲過去，緊緊勒著對方的脖子，使勁拍打對方的背部。
“秦浩洋！原來你知道我的！還以為，什麽人都入不了你的眼，隻有我單方麵自作多情把你當成最強競爭對手呢！”
把浩洋勒得臉頰通紅就算了，還激動得暴露了他的真名。
知情的藍素機智地假裝問道：“難道秦浩洋才是你的真名？我明白了！你覺得三個字的名字太難被記住，想提前改個藝名。秦飛，含義好，又容易記。對吧，佑家？”
自己想問的被藍素問了，想知道的事實，好像也被藍素順便推斷了出來，佑家唯有笑道：“聽起來很有道理的樣子。”
“明天開始個人才藝測評了，大家該臨時抱什麽佛腳的就去抱一抱，我也要抱一下演技佛腳。團隊測評的表演內容，你們都想想，有意見就提。”
得知藍素、浩洋、佑家和啟風強強聯手，四人確定組建團隊，已經上報給司令。其他訓練生們對他們的態度，有些立刻發生三百六十度的變化，排擠、公開說壞話；有些隻是微妙地疏遠起他們，用哀怨或羨慕的眼神看著他們。
“他們的積分排名，本來就列於前幾。個人才藝表演，就算有弱項，也不會對總測評成績有太大影響。現在還聯手組團，團隊測評分數肯定也是最高啊！”
“哼，這不是欺負我們積分排名靠後的嗎？”
“哎，反正這下他們幾個絕對能進入美男家族。那些積分排名靠後或演技、舞台、唱歌、樂器都比較弱的訓練生，估計沒有翻身的機會了。”
有人心直口快地發幾句牢騷，也有人暗暗聽著這些抱怨，心中有其他打算。
“你們想不想逆襲？想不想抓住成為美男家族正式成員的救命稻草？”黑暗中，幾個人影鬼鬼祟祟地圍成一圈。
其中一個人說了話，另外幾個人遲疑了下，最終還是點頭表示同意。
一個仿佛被黑夜渲染的陰謀，就此誕生。
個人才藝測評正式開始，第一天是歌唱，第二天是舞蹈，第三天是樂器，最後一天是演技。
城堡裏忙成一團，大家都緊張地做著測評之前的準備工作，訓練生們也不斷重複確認排序和聲音狀態。
“哇，這場球賽太精彩了！”啟風拿著手機看球賽直播，看到激動處還跳起來，大家都用看待外星人的目光望著他。
“大賽前夕，仇恨值太高了吧？你去勸勸他？學會低調一點？”佑家推一下藍素，讓他提醒一下啟風。
雙胞胎哥哥佐進經常被無視相反，啟風的特質是無視他人。周圍那麽多嫉妒羨慕恨的眼神圍著他轉，一點自覺也沒有。
藍素也覺得啟風太會拉仇恨，但沒按佑家說的，去勸他。
她很了解啟風的個性：“不用白費口舌，低調，恐怕是那家夥一輩子學不來的特殊技能。”
“大家別緊張！歌唱項目的測評，我是第一個上場，會給你們起個好頭的！”啟風站在椅子上，居高臨下，以為這話能緩解快令人窒息的氣氛。
浩洋想起，那天，他高高站在學校噴水池壁岩上，陽光滿滿灑落在他身上。
他用洪亮自信的大嗓門宣言：“記住，放學後，水吧演唱會，不見不散！我會用歌聲，征服你們！”
那時候，自己正被煩人的保鏢護送到學校，自卑慚愧得沒有勇氣抬頭去看那麽耀眼的蘇啟風。
所以，自己怎麽會猜到，啟風竟然一直視他為最強對手？當浩洋得知這一事實的時候，內心驚喜的同時，還變得更加自信了。
“你是第一個，還不快去檢查麥克風和音配？”總算找到理由勸啟風停止拉仇恨，藍素推著他一起去檢查麥克風。
按照出場序號，為每位訓練生準備了麥克風，啟風從第一個櫃子裏拿出他的麥克風。
一試音，發現麥克風壞掉了！
“可以向別人借用麥克風吧？”
壞了就壞了，啟風沒覺得多大問題，他自認清唱都能秒殺別人九條街。
藍素第一時間說要把自己的借給他，可是，意外接連發生。
“不見了！我的麥克風不見了！佑家，快把你的拿來，借給啟風做準備，他馬上要進去了。”藍素站在自己儲物櫃前，慌了神，大喊起來。
佑家速度打開儲物櫃，隻是皺了下眉，倒是鎮定地說道：“我的，也不見了。”
麥克風連續失竊！歌唱環節即將開始，啟風和佑家怎麽還能那麽淡定啊？
藍素準備找下一個人，浩洋？孫誌家？結果佑家還有下半句沒說完：“我的麥克風不見，但多了一樣東西。這個手表，看起來很名貴，是誰的？”
浩洋的手表！為什麽會在佑家儲物櫃裏？
不知誰立刻起哄：“那手表是秦飛的！嗬嗬，看來，有人不小心留下了罪證啊。”
“表麵上是一個團隊的好夥伴，其實背後捅你一刀，這種事，多得是！”
“誰還敢跟這種陰險小人組團隊啊？哈哈。”
緊接著，又有好幾個人附和起來。
連浩洋都產生了錯覺：自己就是弄壞、偷走大家麥克風的犯人了。
藍素聽不下去，差點衝動地脫口而出“我是偵探我一定會查個水落石出”，卻被啟風搶先開口了。
“我相信，絕不是秦飛破壞我的麥克風，更不是他偷了佑家和藍素的麥克風。首先，掉落的東西是手表，太奇怪了，更像是有人特意放在麥克風旁邊的。其次，如果真的是慌張落跑時掉落的，手表怎麽會完好無損？最重要的一點是，我們是彼此信賴、深深羈絆的好夥伴，就算沒有這些明顯的證據證明他是無辜，我也會無條件相信他。”
最初小組賽的時候，一旦有人挑撥離間、施展詭計，啟風立刻會懷疑浩洋或藍素。
設計想要破壞兩人關係，企圖拆散最強團隊的訓練生們，怎麽也想不到，兩人的羈絆已經那麽深。即使利益當前，關係到自己的前途，也不會懷疑對方。
“我的沒被偷，你們都用我的吧。我們是一個團隊的，即使在個人才藝測評階段，有困難也應該互相幫助。”得到啟風的信任，浩洋打起精神，自信地拿出他的麥克風。
啟風可塑性極強的歌聲、變化多的音階，得到了全場最高測評分數；藍素、佑家和浩洋，仿佛也因為跟他使用了同一隻麥克風，分數緊隨其後。
“明天的舞蹈項目，後天的樂器，大後天的演技，都要加油！今天可算是‘因禍得福’？我覺得，通過今天麥克風損壞失竊事件，我們的團隊精神加深了？”
“蘇啟風，你越來越像個團隊隊長了。”
“什麽像？我本來就是啊！”
“司令，麥克風的事，要不要深入調查？”負責歌唱測評的導師們，擔心決選階段，還有訓練生繼續耍陰謀詭計。
唐光司舒適地坐在轉椅上，轉了幾個圈，看著電腦屏幕十幾個監控畫麵，沉默地微笑著。
平平靜靜、順順利利地結束測評和決選，豈不是太單調乏味？更重要的是，比起他們的才藝展示，他更希望看到訓練生的變化和成長。
“孩子們之間的事，交給他們自己處理吧。誰有才藝、有資格成為真正的美男家族成員，不接受一點風浪考驗，豈能做出正確判斷？”
“司令說的是。”
導師們嘴上這麽說，心裏都暗暗吐槽。
難怪曆屆美男家族訓練生都給他取綽號“惡魔司令”，說的那麽好聽，其實就是覺得城堡訓練生活百無聊賴，想在最後看場好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