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們都是兩腳羊
在獸潮降臨的最後時刻，蘇坦和許妍躲進了他臥室裏不足兩平方米的立式衣櫃中。
相對而坐，膝蓋碰膝蓋。
這座城市半個小時前的喧囂戛然而止，整個世界都安靜了。
他們能聽到彼此的心跳聲。
可以想象，現在這座城市裏的所有平民都像他們一樣。
躲進某個自認為比較安全的封閉空間，大氣都不敢喘，生怕會召來食人的異獸。
“蘇坦，我害怕。”不知道過了多久，許妍用悄悄話的音量說了句。
兩個人現在的距離，蘇坦能清晰聞到對方身上的體香。
不過他沒有半點旖旎的心思，反而在心中罵道。
“都說異獸喜歡吃口味甜美的小女孩，要不是你有胡椒粉，鬼才放你進來！”
沒過多久，許妍又忍不住對蘇坦說，“你跟我說說話吧，我快受不了了！”
果然，女人隻會影響我拔刀的速度！
蘇坦越來越後悔放對方進屋了，為了讓她安靜隻能安慰兩句。
“許妍同學，我們要相信科學，相信禦獸師協會！”
“隻要我們安安靜靜地藏好，一定不會有事的！”
許妍猛猛點頭，不愧是她印象中堅定、自信、陽光的蘇坦，每次說話都是那麽令人心安。
可是緊挨著她的膝蓋為什麽在抖動……
聽蘇坦提到禦獸師協會，許妍歎了口氣。
“要是獸潮晚點來就好了，下星期就是覺醒測試，成功的話就有自保之力了。”
許妍所說的覺醒測試是由禦獸師協會到各個高中組織的測試。
以發現更多具有禦獸師潛質的人才。
一旦覺醒成功，就會被吸收進禦獸師協會，從此成為人上人！
可惜啊，蘇坦他們學校已經接到了下星期來測試的通知，獸潮卻偏偏在這時候降臨。
“許妍，你知道覺醒測試的內容嗎？”蘇坦嚐試著問道。
許妍搖了搖頭，“好像是施加某種外界刺激吧，我也不太清楚。”
外界刺激？
蘇坦現在與許妍相對而坐，膝蓋頂著膝蓋。
在那雙彎曲的大長腿後麵，以蘇坦的高度能看到半部峰巒。
是挺刺激的！
不過覺醒的好像不是禦獸師潛質，而是……
“蘇坦，你怎麽了？”
“噓！”
樓道裏突然響起的聲音，將蘇坦的思緒重新拉回來。
獸潮已經降臨江辰市，這種時候肯定沒有人出去亂跑。
來的是什麽東西可想而知！
很快，許妍也聽到了聲音。
嘶！
好像是某種蛇類異獸吐信子的聲音！
許妍立刻緊張起來，一把抓住了蘇坦的胳膊，長長的指甲扣進肉裏。
疼得蘇坦也嘶嘶起來！
“討厭，你別嚇唬我啊！”
天知道現在蘇坦哪有心情嚇唬許妍，他自己也緊張得不得了！
很快，他們又聽到了異常沉重的腳步聲。
咚——咚！
這應該是某種大型異獸。
已經有不止一隻異獸闖進了蘇坦居住的這棟老樓。
他們兩個現在都緊張到了極點，許妍不由自主地向蘇坦靠近。
像隻柔軟無骨的小貓一樣鑽進蘇坦懷中。
可惜蘇坦實在無福消受這種溫存。
嘭！
大力撞擊門板的聲音從樓下傳來。
蘇坦居住的是建於上世紀八十年代的老樓，許多人家直到現在也沒安防盜門。
那老式鐵門顯然無法阻擋異獸的尖牙利爪。
門板倒塌後的不到兩分鍾內，異獸咆哮聲與人的慘叫聲同時響起！
要命的是這聲音就來自正下方，是蘇坦樓下那戶人家被異獸發現了！
“蘇蘇蘇……蘇坦……”
許妍抓著蘇坦胳膊的手越來越用力。
他們兩人現在甚至能聽到異獸啃食骨血的聲音！
而案發現場與他們隻隔了一層樓板！
絕望！
令人窒息！
現在不知道有多少隻異獸湧入了這條街道、這棟老樓。
終於有人沉不住氣主動跑出藏身之地。
然而隨之而來的就是慘叫聲和異獸搶食的聲音。
昔日素來安逸的老街區頃刻間就成了修羅地獄！
在一些鬼怪故事裏，人被稱為兩腳羊，是鬼怪的食物。
蘇坦從沒有像今天這樣覺得這個稱呼如此恰如其分。
他們就是待宰的羔羊，毫無反抗之力！
已經他躥到懷裏的許妍抱著蘇坦小聲啜泣起來。
這種關頭蘇坦自然不會嘲笑她，也沒心思安慰她。
如果他再下賤一點，真想抱著許妍一起哭！
就在這萬分絕望的時刻，蘇坦內心深處期待已久的聲音終於響起。
“檢測到宿主被異獸包圍，非正經禦獸師係統正式激活！”
“請宿主選擇是否綁定本係統。”
管你正經還是非正經，反正後綴是禦獸師係統，必須綁定！
“係統綁定成功！”
“本係統將為宿主量身打造一套與眾不同的禦獸師成長體係！”
“正經禦獸師馴化異獸，非正經禦獸師馴化的是兩腳羊！”
“目前宿主等級為1級，可以馴化一隻未覺醒的兩腳羊。”
“檢測到宿主身邊有合適目標。”
“目標姓名，許妍。覺醒潛質，超A級！”
“請宿主選擇是否立即馴化。”
這……
蘇坦將懷裏哭得顫顫巍巍的許妍扶起來，心底隻剩下一絲疑慮。
這貨覺醒潛質真能達到超A級？
就在這時，蘇坦聽到有異獸從二樓上來了。
不管了！
蘇坦盡量控製不讓自己的聲音顫抖。
“許妍同學，你相不相信你能覺醒成為一名禦獸師？”
許妍還以為他想出了什麽保命的辦法。
聽他這麽問，連連搖頭道，“就算能，我們現在也不知道激發潛能的辦法吖！”
蘇坦一臉嚴肅地說，“我知道！”
還不等許妍再說什麽，蘇坦猛然將她拉向自己，然後低頭一吻。
與此同時，蘇坦在心中回複係統，“立即馴化！”
“馴化成功！”
“為宿主開辟禦獸空間！”
蘇坦腦海中又是一陣刺痛。
一個奇妙的意識空間在他腦海中快速生成。
禦獸師們將這片意識空間稱為“獸籠”，是用來馴化異獸的地方。
而對於蘇坦這個非正經禦獸師來說，或許將其稱為“羊圈”更加合適。
因為在意識空間開辟成功後，裏麵出現的赫然是他剛剛馴化的兩腳羊1號——
許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