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天道認證
“隻是為了避免爾等以他人詩詞濫竽充數，這詩詞的題材卻是要先行定好，老夫有個提議，幾個月前北邊蠻子再次進犯我大齊江南之地，爾等便以此為題，作一首詩詞可好？”
宋青山之所以如此猴急的跳出來，便是為了搶先將這詩詞的題材定下來。
因為他知道，他的孫子宋岩書幾個月前便開始以此事為由想要作一首詩詞以表愛國之心。
隻不過因科舉在即，此詩詞便一直沒有麵世，可心中早已有腹稿，今日恰好便是麵世的最好時機。
詩詞一道，雖有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知的說法，但那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傳世佳作。
即興作詩，又怎可能比得上宋岩書幾個月來精心打磨出來的作品。
大殿之中無論是官員還是眾進士，皆都是聰明絕頂之輩，如何看不出宋青山的用意，但礙於宋青山大司空之位，無人敢開口反駁，紛紛皆口稱讚。
甚至於包括同樣需要再次進行比試的探花黃世忠，以及他的父親吏部尚書黃賢。
在他看來，宋青山此舉是讓其孫子奪得狀元之位誌在必得，他沒必要觸他的眉頭，反之若是真讓這李維被收回狀元之名，他兒子黃世忠能從探花晉升為第二名榜眼，那也算是一件喜事。
朝中無人反駁，唯有李維在心中痛罵。
【你不如直接說讓你那孫子當狀元得了，還再比一次幹什麽？】
【嗬嗬，真以為玩黑哨小爺我就怕你了？】
【一會不把你老臉給你抽歪了，小爺我不姓李！】
聽著李維的心聲，千亦雪不置可否，她當然知道宋青山此舉是在包庇宋岩書，但她本就是想要看一看李維的斤兩。
而且在從她偷聽到的心聲來看，貌似這李維還真是胸有成竹？
可是他憑什麽？
寒門子弟，走習文之路本就艱難，紙墨筆硯，無論是那一項都極為耗費錢財。
而寒門學子和世家子弟最大的差別，便是藏書的問題，世上圖書千萬，十之八九被世家典藏，流落世間十不存一。
此乃是世家立足的根本，即便是貴為女帝，暫時也沒有解決的辦法。
而無藏書，隻憑借在民間流傳的那幾本典籍，寒門學子憑什麽蘊養文氣？
總不能自著經典吧。
明明李維看起來又那麽自信，這讓千亦雪對其更加好奇。
“宋卿所言甚好，朕便命你三人以北方戰事為由，作一首詩詞，限時三炷香的時間。”
“來人，上筆墨！”
話音落下，自有宮女上前，在三人麵前放下桌椅和筆墨紙硯，並在三人的桌前依次點上一根香。
三人立在桌前，表情各不相同。
榜眼宋岩書自然最為輕鬆自得，直接提起筆便開始在紙上龍飛鳳舞。
探花黃世忠則麵露思索之色，猶豫了許久，直到那根香燒了一半，方才提起筆，寫了下去。
唯有李維，卻隻是閉目養神，呆愣愣的站在那裏，仿佛是睡著了一般。
見李維半天不動筆，自然又是惹得一陣議論。
“別是嚇傻了吧，就算是做不出來什麽傳世佳作，隨便寫上幾句也好啊！”
“就是，這要是交了白卷上去，聖上說不得真要定他個科舉舞弊之罪，當不上狀元不說，隻怕還要掉腦袋！”
“就這，就這，想當年老子科舉的時候……”
人多口雜，說什麽的都有，但除了千亦雪以外，卻無一人知道閉著眼睛的李維到底在幹嘛。
【小丫麽小二郎，背著書包上學堂，不怕太陽曬……】
他竟然在腦海中唱歌！
聽著腦中那歌詞怪，曲調怪，卻十分歡快動聽的小曲，千亦雪嘴角再次勾起笑意。
隻是就在這時，最先動筆的宋岩書突然停下了筆，立刻在下方群臣中引起一陣驚呼。
“宋賢侄太快了，這才大半柱香的時間就結束了！”
“那是，你也不看看那可是宋司空的孫子，能不快麽，而且宋賢侄年紀輕輕就這麽快，日後年歲漸長，想必會更快！”
【我懷疑你們不是在拍馬屁，而是在開車，而且我還有證據！】
開車？
什麽意思？
千亦雪也偷聽了一陣李維的心聲了，經常從中聽到一些陌生的詞匯，倒是也習以為常了。
“快看，快看，那試卷上有金光浮現，另有文氣天降，這詩詞乃是天道認證的佳品啊！”
突然下方的一陣喧嘩，將千亦雪的注意力吸引過去。
卻見宋岩書那剛剛寫完的試卷上，冒出了三丈金光，而宋岩書身上的文氣也厚重了幾分。
文無第一，武無第二的規矩在此間世界是行不通的。
文章作品的好壞並非是由凡人判定，而是交由天道所抉擇。
當然，尋常文字定然得不到天道垂青，但若有佳作第一次麵試，卻會天降異象，而所著之人的文氣也會有所增加。
隻不過想得到天道認證，卻也不是什麽簡單事，往年幾屆的狀元所寫的文章，可都未曾引得天道認證，而如今宋岩書所寫的一首詩詞卻有此殊榮，自然是一石激起千重浪。
“竟然真有三丈金光，真是天道的認可！”
“哎呦，我大齊上次有天道認證的文章可還是好幾年前了！”
“恭喜宋司空，令孫日後必成大器！”
“哪裏哪裏，我那孫子不過是僥幸罷了，都是聖上治下有方，我大齊方能人才濟濟！”
恭維和馬屁聲不絕於耳，宋岩書麵含得色，尤其是看了一眼依舊在奮筆疾書的黃世忠，和別說動筆，甚至連眼睛都未曾睜開過的李維後，更是差點將不屑二字寫在臉上了。
想著，宋岩書又抬頭看了一眼上方被珠簾遮擋住的美妙身影，不動聲色的吞咽了一下口水。
大齊女帝，不但是天下公認的武道天才，更是公認的第一美人。
隻可惜女帝甚少露麵，即便是身份貴如宋岩書這等頂級官三代，也隻曾遠遠見過一麵。
可隻是那一麵，卻也令宋岩書神魂顛倒，意亂神迷了許久。
如今宋岩書自覺得天道認可，想必或許可再見千亦雪一麵，便拿起金光已經漸漸散去的試卷，鼓起勇氣說道。
“聖上，此乃不才拙作，還請聖上指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