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章 南洋出事

說到這裏,在許多同學震驚的眼神注視下,李維這個安國公居然向他們這些同學行禮。

再後李維不再逗留,掉頭就走。

李維來這講的話不多,但給這些同學們心裏帶來很大的震撼與震動。

最重要的一點是君主與百姓之間的關係。

君主與百姓誰優誰劣?

在此問題上,眾人心中始終有杆秤,多數情況下君主占了上風。

其實這很正常,忠孝忠孝畢竟是第一位的,這就是古人固有的思想。

隻不過,今天的安國公卻是給了他們一種截然相反的答案——說他們現在擁有的一切,都是天下百姓給的,他們做事情要對得起百姓。

書院內多數學生來自窮苦人家,他們對李維所說的化有天然的共鳴,也有一些世家子弟在聽到李維的教誨後陷入久久的靜默。

他們沉默片刻後就停止了思考,畢竟科舉秋闈即將來臨,他們沒有時間想這麽多。

等科舉秋闈完了,才想起這一切都不急不躁。

李維走出書院後,又經過分紅交易所時,無意中看到一個似曾相識的身影。

趙茜茜就這樣死死守著招牌裏的號碼,也許是緊張不安,也許是心無旁騖,拳頭擱在胸前,握緊。

李維楞住了,便邁步走上前去,走到她跟前,舉起手拍拍她的肩,問:“做什麽自己?”

趙茜茜冷不丁地被拍到肩膀,驚嗷大叫。

當她轉過頭來看到是李維時,才鬆了口氣,隻是,她的臉有些冷。

“你想做什麽?”

看到趙茜茜這麽含情脈脈,李維心裏一驚,差點下意識地退縮。

查茜茜冷冷地盯著李維看了一眼,接著深呼吸了一口氣,盡量平複情緒,接著撂下了一句:“我這下可忙不過來了,沒功夫理你了,滾出去吧!”

“恩?”

聽到這句話,李維非但不鬆一口氣,而且神情異樣。

忙嗎?您有什麽可忙的?

李維沿著趙茜茜的目光望著交易所的招牌,隻看了一眼便想起了些什麽,驚訝地說:“應該還不學學人家買分紅的?!”

趙茜茜扭頭斜看了他一眼,並理直氣壯地回答道:“什麽,不可能呀?”

“能倒背如流,但.”

說完這句話,李維再也不敢往下講。

他本想說你買分紅沒問題,但就是憑著自己的腦瓜能,買不來都賠了?

不過,這種找死的話,李維終究還是沒敢說出來。

他隻裝腔作勢地咳了幾聲,笑著望著趙茜茜問:“投進裏邊兒的是什麽?”

“你說得多好啊,又不笨啊!”

趙茜茜似乎還是很得意的,兩手環胸仰起下巴說:“雞蛋不可以裝在一個筐裏,這句話我還明白!”

“所以?”一書

不知什麽原因,李維聽得越發感到內心惶恐不安。

果然趙茜茜接下來的話幾乎把李維給嗆到了。

“不多也不少,我花了一萬兩白銀。”

我的天啊,一萬兩銀子不多?!

趙茜茜恐怕比她想得更富有呀!

李維唇角抽搐著問:“你們的錢是投在誰身上的?”

趙茜茜想了想,隨後臉上的神情開始認真起來,轉頭一臉警惕地看著李維說:“為什麽我會對你說?”

“……”

聽到趙茜茜的話,李維張口結舌,竟不知應該去找啥。

愣了半天,李維才回神來,擺擺手,不耐煩地說;“愛說話的我還是不甘心!”

說到這,李維氣得扭頭就走交易所。

趙茜茜望著李維遠去的背影雙眉一挑異常自得,心中還是想著—哼哼,不要以為隻有自己李維才能賺錢,本公主就可以!

李維從交易所出來後直奔淮安王府而去,正要歇息片刻,一抬頭便見一隻信鴿突然俯衝而下,直向李維身上撲來。

李維看著這隻鴿子的雙腿,接下來一秒表情大變。

鴿子腿上居然係了一張黑信箋!

黑色代表在李維這萬分緊急!

從這隻信鴿被培養以來,李維從未見過一張黑色信箋。

這一次到哪裏去了?江南道還是東南道?亦或北方四州與王友靳道之間?

李維皺著眉,深吸一口氣後舉手解下鴿子腿裏的信箋打開,開始端詳。

僅僅看了幾眼,李維的臉就變得無比難看。

“該死,真豈有此理!”

李維重重地一耳光砸到桌上,氣得直咬牙。

李維出言不遜的理由很簡單:因為信箋裏記載著南洋失陷。

小三子費了這麽久、費了這麽大力氣、花了這麽多銀子、在南洋曆盡千辛萬苦才履曆出來的製度,用不了多少天呀,居然全盤瓦解!

來自西麵洋人不斷襲擊駐南洋天罰營及其他人員,並不斷補充兵力。

而另外一邊兒,東南道的天罰營因為距離南洋太遠了,所以根本無法及時的增援。

眼見天罰營兵員減少,無奈之下,小三子不得不在車上下了一道令,舍棄了部分貨物,其餘百姓駕船暫離南洋。

今寄此箋是小三子所作請罪。

李維看信箋但並不半責備小三子。

不要說京都城,就連東南道都離南洋很遠,就是說小三子與天罰營那時都出在孤立無援之中。

在那樣的環境中,像小三子這樣的也能固守南洋陣地那也就算了,這樣本來就是一件好事,連李維也要佩服他們的。

天罰營中的這些人,雖然目前由小三子掌管統籌,卻由李維一手栽培。

這些勇士們的失落,每每令李維心痛。

須知,就算在王友靳道麵前,天罰營也損失不大。

如今,那幾個來自西邊的洋人卻使天罰營直損近千人,怎不讓李維心痛?

再加上一點—如今這個南洋已成為大夏商品流通中重要的市場,今天西洋人卻占領著這塊市場。

其他暫且不談,隻談那個新開張的交易所裏的邊兒吧,沒準會有什麽改變,正所謂牽一發而動全身,這個不是說玩的。

這一刻是分紅交易所的裏邊兒。

各店鋪分紅隻要不太爛,總歸有少數人會舍得花,隻是,可能因為以前央金布莊,如今京都城老百姓在買分紅時已經變得異常小心了,紛紛盯緊了那些一家有名氣的店鋪去買。

這樣,虧損的概率就不高了,如那個夏英船坊就是由英侯主所創。

還有一些店鋪也能關門,這個英侯主辦船坊如果能全部關門,真是無話可說。

何況船坊是當今最熱的討論對象,船坊需要從事的工作除了造船還是交通,有點像是海上商鋪。

須知,這玩意從目前狀況看,是很掙錢。

其他暫且不論,隻講那個無限布莊吧,往來於南洋,掙得可盆了!

隻要不出現什麽意外——比如說南洋的那些土著忽然撕毀盟約,從此以後不再允許大夏的商賈進出貿易,亦或者是不知道從什麽地方冒出來一些人,他們在大夏直接搶生意,否則的話,這個船坊生意簡直就是一筆穩賺不虧的買賣。

因此,夏英船坊一出現就引起了無數人的關注,分紅更是不斷的上漲,短短幾天的時間就已經堪比一些老牌的商鋪分紅價格了。

再加上有人常到那個荊州府,看那個夏英船坊裏有多少船做得如何。

不出所料,夏英船坊總共有3艘巨船,差不多是在半工半敗中完成,隻要3艘巨船造好了,無論何時何地都能攜帶大批物資到南洋去,來來回回能掙不知多少!

到時候夏英船坊就掙得盆滿滿,他們這些購買夏英船坊紅利者就掙得盆滿滿的。

就在這些日子裏,幾乎每個人對夏英船坊虎視眈眈。

在那麽多人中,有一個人是似曾相識的。

對了,這個人是趙茜茜!

趙茜茜立在人群外,那炯炯有神的眸子死死盯住夏英船坊分紅價格,渾身像瘋魔一樣,嘴裏不停地念叨:“上漲,上漲.”

不隻是趙茜茜這麽回應,她身邊的其他人也跟趙茜茜一樣回應,很多人狀若狂癲。

兩人眼睛死死盯住招牌上夏英船坊分紅的價錢,仿佛所有身家性命就寄托於夏英船坊。

沒有出路是人之常情。

隻要這東西可以賺錢,想要退出就難了。

比如購買夏英船坊分紅後,眼看其價格持續走高,逐漸已超過自己原來的預估,在不知不覺中已賺到了數倍於自己投資本金的收益,本來想退出的人們卻打消了念頭。

他們已經沒有了退出的念頭,而是又開始為自己設定下個目標了。

他們想—如果這個升幅超過一定限度,那麽自己也會退出來,到時將手中的分紅過好。

隻不過,等到分紅真的漲到了那個時候,他們又改變主意了,又在心裏默默的高手自己——再等等,價格還可以繼續漲,再等幾天,等漲的價格足夠自己多花一些日子就退出。

榮華富貴、天堂地獄皆是一念。

這一刻,趙茜茜在夏英船坊分紅中已掙得千兩白銀,但即使這樣,也像別人一樣拒絕退出。

趙茜茜見時間別的店鋪分紅漲到一定程度,便毫不猶豫地將手中分紅全部賣給別人,但是這家夏英船坊卻不同。

她死死盯住招牌的價位,總以為這個夏英船坊分紅漲幅似乎就是那個天地之間的距離,從來就不封頂。

她甚至認為,隻要是能忍受的主人,一定能掙得更多。

其實她想要這麽多錢是毫無意義或用處的,而且是不能花掉的——因為她畢竟根本就不需要錢。

隻不過,趙茜茜就是覺得錢這種東西還是越多越好的。

光陰荏苒,夏英船坊分紅依然節節攀升,隻是升幅之快卻放了不少。

光陰荏苒,歲月如梭。

半個時辰後,夏英船坊分紅漲幅居然停止,一半也沒再漲!

站牌前的人看到這個情景都驚呆了。

近日來,這家夏英船坊紅利不斷,不說跌,那漲也從未間斷。

至於不再上漲,那就更前所未有了。

人們都是如此,看到夏英船坊分紅一直漲,眼裏邊兒隻能看到漲,好像從來沒有想過有朝一日這種分紅還會停漲。

這一刻,看到分紅漲幅不再,隨後兩人兩眼怒目圓睜,才感覺到天塌下來似的。

“這個好的為什麽會突然停下來?”

“這是怎麽回事呢?它究竟是怎麽回事?”

“上漲了,讓老子接著上漲吧!”

大家都像瘋子,眼睛裏不自覺布滿血絲。

下個瞬間,那個夏英船坊分紅居然下跌!

如此長一段時間,也是夏英船坊分紅首次走低!

一時間,現場的人瘋了,喊聲差點把房頂掀了。

“上漲了,讓我上漲吧!”

“不跌,不跌.”

這幾個人的眼裏似乎隻有那個分紅的價錢,再無別的。

正在這時,突然有個人似乎漫不經心地說:“不要癡心妄想,這個夏英船坊分紅當然要跌,漲也沒有辦法.”

“您怎麽說呢?!”

“你這狗東西你還有本事多說,瞧老子打不打你!”

“閉上烏鴉嘴再說上半句話老子就殺了!”

大家齊刷刷地扭過頭去,盯著那個說這話的人看,你看他咬牙切齒的樣子,好像就要撕了那個說話的人似的。

說這話的那個人明顯也沒想到他不經意間的話竟能激起這麽多眾怒來,嚇得邊嚇邊縮脖子。

他頓了頓,然後顫聲解釋說:“這個......這可不是我所說的話,而是......但南洋那邊兒出了事,分紅一定會降下來。”

“南洋出事了?怎麽回事呢?”大家聽了都驚呆了。

那人看看身邊那幾個男人,遲疑著仍開口道:“聽說似乎是西邊兒來的一群洋人,占領南洋。咱們天罰營擋也擋不住,無奈撤兵而回。

那邊兒的具體情況尚不清楚,但本來囤在東南洋裏的貨還是囤在那邊兒裏,分明就是職校。”

這個人話音落了下來,現場這麽多人一顆心來隨著夏英船坊分紅掉到了低穀。

難怪,這個夏英船坊分紅漲得這麽厲害,突然說止了,接著又開始止不住地往下掉,結果就是因為這件事呀.

這樣,則一切便能說明問題。

正因為南洋這邊兒發生那麽多大事,所有與海洋相關店鋪分紅必然要跌,這類事想都別想。

不要說南洋怎麽樣,就是以前捕魚謀生的漁民們,那些以前造船的船坊......以售賣分紅為主的船坊,那個價格一定都跌到穀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