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向導
無雙三人打聽到了古怪老頭居所，往保衛區郊外而去。
31號保衛區西南郊有一處山崖，性格孤僻的老頭就住在那裏。
三人離開人聲鼎沸的城區，徒步來到山崖。
山崖陡峭險峻，隻有一條小路通向山頂。
四周樹木漸稀，植被多為荊棘刺木，李樂和藍芸早就換了登山服裝，否則白森森的大腿將會遭受不少罪。
山崖雖陡但並不很高，三人用了不到一個小時就登上頂峰。
一座漆黑的木屋孤零零矗立在山巔，破敗又陰森，木屋遭受了無數風雨雷電，早就搖搖欲墜，但每年依舊堅挺在那裏。
看木屋的年齡，應該比古怪老頭還大。
灰溜溜的石板街直通木屋，兩邊的荊棘植被讓人不願靠近，石板上積累了許多灰塵和落葉，依稀隻能看見一串腳印曾經路過。
走到木屋門口，便已聞到焚香的味道，藍芸一喜，她生怕老頭不在家呢。
舉手敲門，還未得到回應，破門吱呀一聲自己開了。
“你好，我找……”藍芸禮貌問候，聲音有些顫抖，不知是因為緊張還是興奮，但話說到一半，突然有些尷尬，她隻知對方是古怪老頭，卻連名姓都不知道，頓時忘了怎麽稱呼人家。
“我找老前輩……”
伴隨著屋內窸窸窣窣的響動，有人開口說了一句誰也聽不懂的生苗古語。
藍芸怔在原地，多少有些怯懦，生怕惹得老頭子不高興。
這時李樂笑嘻嘻道：“給老爺子帶好喝的來啦。”
隨後低聲嘀咕：“他不是會說普通話嗎，能聽懂的。”
屋內腳步聲由遠而近，一個人影出現在三人視線。
來人頭纏藍色布帕，身穿花格布衣，衣袖長而小，褲簡短而大，觀其年齡，四十出頭，從五官外型來看，更多像是華夏男子，並非苗人。
李樂眼睛睜的老大，不由讚歎出聲：“不愧是古怪的老怪物，一百歲了長得這麽年輕！”
藍芸搖搖頭，對來人道：“你好，我是藍芸，是來拜訪老頭子的。”
中年人神情冷漠，對藍芸道：“你請回吧，師父不見任何人。”
藍芸頓時焦急：“我給老頭子帶了上好的美酒，是他最喜歡的，隻求見他一麵。”
中年人道：“我說了，師父不見任何人，再要囉嗦，休怪我不客氣。”
說完，啪的一聲，破門關上了。
三人吃了個閉門羹。
藍芸有些泄氣：“是我帶你們白跑了一趟，我們去城裏找別的向導吧。”
李樂不樂意了，衝著門裏大喊：“你神氣什麽，我們找的是老頭子又不是你，隻有他親口說不見我們才會離開，你趕快給我開門。”
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李樂抬腳想去踹門，但生怕一腳將本就支離破碎形同朽木的黑門踹的稀巴爛，於是收回腳丫子，繼續喊：“你快給我開門，不然……不然我將你園子種的東西給你拔光了。”
回頭一望所謂園子，全是麵目猙獰的刺木……
“信不信我一把火給你燒個幹淨。”
裏麵終於有了回應，隻是略帶一些諷刺：“野刺雜草，燒了也好，謝謝你了。”
李樂嘴都氣歪了：“你有沒有禮貌，客人遠道而來，並在你門口大呼小叫，閉門不見就是你的待客之道嗎？”
藍芸拉了拉李樂，她知道李樂這樣叫嚷下去不會有好結果。
但李樂那裏肯依，繼續大喊：“給個不見我們的理由，否則那老頭子就算是綁我們也要綁走他。”
吱呀一聲，破門又打開了。
男子神情依舊冷漠，隻是做了個往裏請的動作。
李樂叫陣有功，喜形於色，第一個走進屋裏。
屋內空間並不像外麵看起來那麽狹小，反而在昏燭的輝映下感覺空****的。
一條長桌靠牆而立，上麵擺放著各種食物，三炷長香已經燃燒殆盡，香爐後麵，白布包裹著一個老人畫像，再看開門男子胳膊上纏著白條布，這樣的場景李樂可是見過，明顯是靈堂啊。
男子道：“這個理由，怎麽樣。”
李樂頓時尷尬，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藍芸心靈手巧，立馬點了一炷香，並表示歉意：“對不起，我們不知道老前輩……對不起。”
男子並不領情，冷冷道：“你們不是說要綁走師父嗎，有什麽好道歉的。”
藍芸解釋道：“我們是有要事去望月苗寨，這才情急之下找老前輩，孰不知他老人家已經仙去，冒犯之處請您原諒。”
李樂表情五味雜陳，但大眼中的歉意寫的很明顯。
奈何男子依舊冰冷表情。
藍芸道：“我姐姐藍荷和老前輩有故交，所以我初來此地，先來拜訪老前輩，大叔你莫生氣，我們離開便是。”
三人正欲離開，男子卻道：“藍荷是你姐姐？師父提起過她。”
藍芸眼睛一亮，點頭：“正是。”
男子道：“你要去望月苗寨，是不是為了她？”
藍芸再次點頭。
男子冷峻神情終於有所緩和，“唉，仡羋上任，望月苗寨已經和以前不一樣了，你們連語言都不通，為何還要去送死。”
藍芸道：“姐姐在望月苗寨受苦遭罪，隻要有一絲希望，我也要去救她，來找老前輩，就是想請他做向導，誰知……”
男子道：“你們來晚了一步，師父是昨天才去世的，他老人家對苗人和華夏人同樣對待，臨終之前囑托我以華夏風俗埋葬他，並且讓我繼承他的遺誌，致力於維護雙方和平共處。”
男子歎了口氣：“師父才剛下葬，我悲痛之餘竟違背他的遺誌，將你們拒於門外，實在慚愧。”
藍芸聽出了男子話中含義，心中又燃起希望，同時對老頭子的敬佩之情愈發強烈。
“大叔，這麽說你願意……做我們的向導嗎？”
男子道：“人師難遇，師父於我有知遇之恩，從師而學，我也懂一些生苗語言，如果師父剛撒手人寰，我就違背他老人家的遺願，那可真是大不孝。”
“你們今日登門，能給師父上一炷香，也算是緣分使然，更何況你姐姐和師父有故交，所以我相信師父也希望我能幫你們一次。”
藍芸深深行了一禮，大叔在這樣悲慟的時刻還願意選擇幫她，無論怎麽表達謝意都不為過。
男子略作收拾，在老頭子遺像前跪拜之後，準備上路。
“失去親人的心情我理解，但望月苗寨凶險萬分，你們有什麽辦法嗎？”
聽到男子詢問，藍芸看了無雙一眼。
無雙心思單純，看著藍天白雲，高山綠蔭，完全沒在意別人在說什麽。
男子皺了下眉頭：“我隻會說一些生苗語言，自身隻是卑微的C級強者，如果爆發衝突，我可能會幫不上你。”
許久不說話的李樂插嘴道：“能做到這些，你已經幫了大忙。”
男子不解，看著三個後生天真的模樣，覺得人生有些奇妙。
很快，四人來到禁地邊緣。
目光所及之處，山更雄偉，樹木更高大。
這一日，為幫藍芸救姐姐，無雙入望月苗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