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引路
啪！
一個重重的耳光！
楊晨怒不可遏，對著王建破口大罵：“你這個白癡！看到李葉了為什麽不告訴我們？還是在你眼前把人弄丟的？五天了！天上地下都找不到人，你現在才來告訴我？”
王建沒有什麽委屈，對於這個耳光也沒有任何反抗。
他低下頭，默不作聲。
偌大的房間內，裝修豪華。
申雲和陳婷在吧台前，一個抽煙，一個喝酒。
一向神經質的花梔默默地站在窗前，她雙手交叉，似乎在祈禱著什麽。
除了這些老熟人之外，還有一名中年男人坐在角落。
他叫李新，是北方聯盟第三大幫派“黑熊幫”的老大，這人高大肥壯，頭腦靈活。
“楊晨你消消氣，就算你把他打個半死，不還是找不到李葉麽。”
他起身來到王建身前，摟著他的肩膀繼續道，“你這小子，也是該長長記性了啊！大家一起找，總比你自己找的快。”
王建默默地點了點頭。
此時，門被推開。
張大仁從屋外走進，他看了看眾人的表情，也知道發生了不愉快的事。
“我剛才反複看了看地下的圖紙，發現在地道的東北角標注不準確——我的意思是，那裏很有可能有一道暗門。”
楊晨眉頭一皺，雖然不知道地道裏做個暗門做什麽，但這個世界裏哪有什麽規律可言。
“張大哥，那這件事就拜托你了！”
申雲踩熄煙卷，走到張大仁身旁：“我跟你一起去吧。”
張大仁點了點頭，便與申雲一起離開了。
半晌，屋內安靜的可怕。
李新打破尷尬，說道：“雖然七人縱出手了，但是按照你們所說，以李葉的才智，我覺得他應該不會有事。無論如何，現在已經是拍賣會的第三天，當下還是做好拍賣會的籌備，可千萬不能出了問題。”
楊晨明白對方的意思。
拍賣會雖然開啟，但自己這邊的“優勢加加果”可沒有放到正規拍賣行。
如今，各方勢力已經知道這名貴東西會在地下拍賣，自然會有許多動作……
朱雀神賓館。
長發男人被吊在樓頂的天台。
新傷與舊傷布滿全身，再加上風吹日曬，如今的他已經是奄奄一息。
林叔戴著墨鏡，不怒自威。“你知道七人縱在找李葉，還故意放他離開，你是怕他死不了麽？”
長發男人沒有說話，眼睛沉得已經抬不起來。
林叔說：“你應該知道，李葉目前的重要性要遠高於你。你也應該知道，如果李葉現在死了，外圍要賠付多少錢。這些責任，我擔不起，你更擔不起！”
說罷，林叔將手中的冰水直接甩到長發男人的身上。
後者的麵部扭曲到了一起，但仍舊是不吭聲。
“把他拖下來治病。”林叔一甩袖子便離開了。
……
白色空間。
李葉摸著自己細碎的胡茬，按照長度推算，自己在這個空間裏應該是有5、6天的時間了。
此時，他的目光早已無神，甚至可以說是多了一層白霧。
就在他的意誌逐漸萎靡的時候，隱約的，他看到自己的眼前站著一個男人——是他“自己”。
“出不去了吧？”
“你是……我？”
“應該說，你是我。”
“什麽……意思？”
“自己”就像是一名音樂指揮家一樣，手舞足蹈起來。“我才是真實的，你隻不過是展示給眾人看的。”
李葉搖了搖頭，覺得自己一定是瘋了。
“自己”從兜裏掏出一支香煙，丟給李葉。
呲啦，火苗竄起。
“我們誰是真的都不重要，現在應該想想怎麽出去。”
李葉以為是產生了幻覺，但煙的味道，他可不會認錯。“怎麽出去？”
“自己”伸開手向四周摸著，緩緩說道：“其實想離開這裏並不難，雖然五感盡失，但總有些東西是真實的。”
“什麽意思？”李葉不明白“自己”在說什麽。
“動物可以通過尿液來定位，我們自然也可以……”
“你的意思是……”
還沒等李葉說完話，“自己”竟是用嘴撕咬開了自己手腕上的動脈——血流如注！
“自己”笑意盈盈地看著李葉，似乎沒有絲毫痛苦。“從現在開始，你就祈禱在我死前能找到出口吧。”
“自己”衝著前方用力一甩，鮮血直接撲噴灑的到處都是！
李葉全然呆傻在原地，根本無法明白“自己”到底在幹什麽！
“自己”倒是坦然，他仔細地觀察著血液。
沒過多久，他在一滴指甲大的血點上，發現了一點蹊蹺——它呈現出了一個折疊的角度！
“自己”很是興奮，也顧不得仍舊血流不止的手腕。
“別愣著了，快跟我走吧！”
兩人一路前行，“自己”則是用血尋找著拐點。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總之，“自己”在甩胳膊的時候，力氣和幅度已經是越來越小。
“自己”突然停下腳步，回頭看向李葉。
他的嘴唇已經煞白：“就到這裏吧……”
“你怎麽了？”李葉焦急地詢問。
“自己”傻傻地笑了一聲：“餘下來的路，就隻能靠你自己了。”
“你……”
“記住，你欠我的。”
撲通。
“自己”的身子倒下了。
李葉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堅持了多久，但若是按照常規來看，在手腕動脈被割破的情況下，常人會在20分鍾內休克。
隻是，李葉看了看“自己”的手腕——除了已經幹涸的血漬，那手腕的傷口已經再也流不出哪怕一滴血了。
所以……
餘下的路，該怎麽辦呢？
自己已經是5、6天沒吃沒喝，且處於精神失常的狀態，如果自己也像“自己”那般咬破手腕，以血引路，自己又能堅持多久呢？
前方的路，還有多遠……
突然！
李葉猛地一個抬頭！
他發現“自己”的屍體已經被白色逐漸吞噬，那些用血標記的標點也慢慢消失！
不好！
如果再不做出決定……
李葉苦笑著搖了搖頭，他看著自己的食指指尖，然後一口咬了下去！
“嗯——”
雖然強忍巨痛沒叫出聲，但他仍舊是悶哼不止。
冷汗和淚珠在不知不覺間冒了出來，他的視力更加模糊，對於指尖流出的血，竟然是無法看清……
“嗬嗬嗬……”
他不自覺地笑了。
在這一刻，他也算是明白，“自己”為何會咬開動脈來引路了。
咬開，還是坐以待斃？
搏一搏？
答案顯而易見！
嘶啦！
李葉終究是扛不住這種撕心裂肺的疼，這一咬，差點把自己疼暈過去！
靠著最後一絲意誌，他搖晃起身。
他心中明白，如果現在倒下，恐怕就真的起不來了！
一步、兩步……
他學著“自己”的方法，盡量快地前行……
現在的他就如同一支蠟燭，而這燭身，便是用鮮血鑄成。
隻是，好久好久之後……
血的顏色越來越淡，直至再也無法看清……
油盡燈枯……
李葉頭部一沉，在不甘之中，昏死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