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金家鬧劇

扈豔看著攔路的趙能三人,開口質問。

“你們是誰?我是這家的主母。如今這裏,由我說了算!

你等鳩占鵲巢,就是不認我這個主母了?

好啊,昨日夫君離世,大家親眼所見,你們現在卻說,他其實沒有死?

也不知,從何處冒出來的大膽蟊賊,光天化日之下,對我這未亡人胡言亂語,顛倒是非無視黑白,公然欺淩我等年輕寡婦。

甚至,堵住別人家的門口,不讓這一家的主婦出入?

天底下,哪有這般的道理!”

趙能上前一步。

“趙能見過夫人,我與老管家金若山交接,剛剛成為金府的新管家。請夫人稍安勿躁,隻因我等之前,並未見過夫人,總要叫人前來確認,才好請夫人入內。”

扈豔冷笑一聲。

“我看你們,大概是金氏族中,從外麵招來的無賴混混。

要將我們這些可憐婦人,排擠出家門。

再將夫君留給我們的一切,通通奪走啊!

就算我扈豔,不曾為你們金家生下子嗣,但夫君突然離去,那這個家,至少喪期之內,也該由我這個大婦做主。

告訴你們,扈家在這古金縣,雖算不得什麽大戶,卻也不容隨意欺辱!

金若山呢?讓金若山出來,叫他來見我。”

趙能搖了搖頭。

“老管家已經去往縣城南郊的開源貨棧,日後他負責管理大人名下的所有產業。

所以,奪走大人產業,又要從何說起?

我等新人負責此處宅院,也是大人的命令,絕非有人擅自做主。

大人是死而複生,當眾下令,命趙能管家。

夫人若不信,我可以找人,請老管家過來,把事情說清楚。

至於無賴混混?是夫人一時誤會,我等絕不敢有分毫欺辱夫人之意。”

扈豔有些惱怒起來。

她根本不願相信趙能所言。

更不敢相信,金和玉會死而複生。

她剛剛把200兩金票、400兩銀票,還有兩件頗為難得的珍玩,帶回了娘家,結果現在,這人跟她說,那個死鬼,又活了……

讓她如何相信?

還有,這些人實在太過分了。

不管那姓金的是死是活,你們不過就是下人,哪有這樣跟主母說話的?

一看就知別有用心。

膽大包天!

“金和玉呢?你口口聲聲說,他根本沒死,那他在哪裏?讓開,我要去靈堂!”

“大人一早出門,帶著運糧隊上路了。”

趙能實話實說。

扈豔越聽越怒。

“滿口胡言。我不清楚自家夫君,是個什麽樣人?他若真有那般魄力擔當,主動前往軍營,怎會被人刑罰鞭笞?真是喪盡天良,要來嘲笑死人,給我讓開!”

“請夫人稍等片刻,內宅馬上就有人來。”

“放肆,內宅哪裏有人?別以為我就不知道,姓季的狐狸精,帶著她那賤種女兒,躲回娘家的茶樓裏避禍!再就是那個若若,臭不要臉的禍水玩意兒,最擅長勾引別人家男人的娼妓,早就偷拿了金銀,跟奸夫私奔去了。”

二十歲的季淑美,是比扈豔更早進門的侍妾。

為金和玉生下一個女兒。

十六歲的於若若,是被金和玉搶回家的女奴,因為美貌成為了侍妾。

此時扈豔見趙能不肯讓路,越發惱怒,看向身後一人。

“姐夫,你要給我做主!”

三十三歲的遊峰,巔峰武者。

數月前,遊峰不幸喪偶。

扈豔的姐姐,寡居七日之久的扈雪,再嫁給了遊峰。

說來,扈雪隻有二十二歲,比起嬌美可人的扈豔更多幾分成熟嬌豔,她比遊峰小十一歲,讓遊峰對她一見鍾情。

扈家之所以看中遊峰,是因為他有個縣武學從九品武學教練的官身。

古金縣武人當中,遊峰是僅次於武師的傑出巔峰武者之一,有望更進一步!

此次扈豔歸家,是因為受到金氏族中的壓力。

遊峰是她從娘家找來,爭奪金家遺產的打手!

金和玉生前胡作非為,與父親金良弘,也就是金氏一族的族長大人,關係並不融洽。

不久前,金氏族長金良弘的妾侍張佳,為他生下第二個兒子,很快被扶為正室。

張佳開始爭奪金氏族產的支配權,金和玉對此十分不滿,與早已對他失望的父親金良弘,徹底鬧翻。

金氏族中,圍繞族產的繼承,開始一場明爭暗鬥。

金良弘有意放棄不成器的金和玉,讓剛剛出生的幼子繼承龐大家業。

扈豔她們在後麵挑動金巡檢,與金氏長輩們關係鬧得很僵。

所以此時,扈豔心頭怒火,根本無法壓製!

那姓金的雜碎前腳剛死,後腳金家就來人傳話,說所有產業要收歸族產?

真是欺人太甚!

想我扈豔十五歲過門,如今不過十七芳華,卻不幸淪為了寡婦,已經夠淒慘夠可憐了,可是你們金家,非要這般著急上火,跟我搶奪那蠢貨身後的產業?

是。

我知道。

我很清楚。

扈家比不了金家!

好啊,那好啊,既然你們收了產業,那這金氏的宅院裏,所有的財產當中,也總應該給我留出一小份吧?

總不能,讓我這十七歲的寡婦,連再次出嫁的本錢都沒有啊!

可是現在,誰來告訴我,你們又要打算對我怎麽做?

扈豔突然掩麵,一聲抽泣。

隨即瘋狂尖叫出聲:“姐夫,你要給我出氣,千萬不能放過他們,打死這些欺負人的狗東西!打死他們,一定要打死他們……”

遊峰聞言?

突步前衝,動若脫兔,對趙能胸口要害,出其不意的一掌狠擊。

隻是初階武者的趙管家,瞬間心頭駭然,雙目圓睜,勉強舉起雙臂想要招架。

遊峰若一掌擊實,趙能即使不被重傷,手臂恐怕也要折斷。

趙能身旁,同為初階武者的宮信,隻來得及發出一聲提醒。

而中階武者,從平下意識飛腳,踹向遊峰胸口。

攻敵必救。

不過?

遊峰畢竟巔峰武者,所以他前衝的身體,那瞬間微微一轉,改變方向,避過從平的一腳,嘭一下,狠狠擊中趙能身旁宮信的肩部!

喀嚓聲響。

宮信慘叫,向後倒去。

遊教練近乎偷襲的一擊,讓他肩膀碎裂變形。

遊峰嘿嘿冷笑,向後飛退,立在丈許之外,叉腰問道。

“你等究竟何人?看身手也算是同道武者,卻連死人複活這般荒謬言語,也能編造出口。就不事先打聽打聽,我遊峰又有何種手段?如今專為教訓你們這些小人前來!欺辱我遊峰妻妹,可不能輕饒!”

方才,他片刻出手,已知道麵前三個護院,雖然都是武者,卻不是他遊峰的對手。

因此他停下手,說些場麵話,也顯出他從容不迫的氣度。

正要給小姨子留下好印象,將來才好與她上床,一起親密交談,共同規劃人生~

就說。

這扈家的一對嬌豔姐妹花,既然遇到他遊峰,還能繼續去便宜別人不成?

那金和玉當真死得及時,不用他花費太多的心思勾引。

遊峰說著,眼角餘光掃過扈豔?

見那女子並未哭泣,麵上也沒有淚痕,隻恨恨看著趙能他們,口中猶自嘀咕。

“姐夫,打得好,打死最好!”

趙能、從平,怒視遊峰。

華佗疾步上前,查看宮信傷勢,道一聲:“肩骨開裂,無大礙。”

趙能二人鬆了口氣,將宮信扶到一旁坐下。

華佗則看向遊峰,開口斥道。

“你叫遊峰?怎可隨意出手傷人!”

遊峰打量華佗,心頭一跳。

原本坐在屋裏的華佗,並未打算出頭。

可此時,他一下站出來,就讓遊峰發覺?

麵前的華佗,應該有一身不俗的功夫,看他的動作步伐,或許不比他遊峰弱多少!

“你是誰,與這些無恥小人,都是一夥的?”

“我看你遊峰,反倒像是個小人,華佗在此,領教一下你的手段。”

華佗不以武功見長,卻也是一位不折不扣的巔峰武者,麵對遊峰毫無畏懼。

遊峰麵上一冷,沒有著急出手。

他身後,一名女子站出來。

二十九歲的米玲,遊峰師妹,高階武者。

米玲是扈家請來的幫手。

女武者開口:“今日倒黴之人,不止他們三個,還要加上一個華佗!”

此時,與扈豔她們一起的,還有三人。

金和玉妾侍,鞠清蓮,自不必說。

再就是,三十歲的入門武者,扈欣,跟隨扈豔身邊多年的扈家仆婦。

三十九歲的麻亭,是金家的車夫,之前金和玉很少乘坐馬車,他都是跟隨扈豔她們駕車出行。

米玲威脅話語出口,卻聽院內一道聲音傳來。

“華佗先生怎麽就倒黴了?”

扈三娘與金蘿兒到了。

眾人去看說話之人,正是扈三娘。

遊峰隻覺眼前一亮。

這高瘦少女,還未完全長成,卻已經是個十足十的美人胚子!

扈豔覺得扈三娘有些眼熟,卻沒有把她與那個頭發散亂、滿麵灰塵的粗使奴婢扈珍珍,聯係在一起。

下刻,她心頭更覺惱恨。

這女子,又是哪一個?

就說那姓金的短命王八蛋,死都死出一個個的新鮮花樣兒來。

他不止活著的時候,到處沾花惹草,就連死了之後,還有這些不知羞恥的女人,一路找來家裏麵!

扈豔瞪著金蘿兒。

“金蘿兒,我問你,這是怎麽回事?這些人,都是哪裏來的?”

車夫麻亭,突然睜大眼,指著扈三娘,驚訝開口。

“你?你該不是,廚房裏的那個燒水丫鬟吧?真不敢相信,隻是換了一身衣服,竟能這麽好看……”

麻亭一直住在前院。

不過,他每次趕車出門,總要前往後廚,討要一些熱水飯食,是以與扈珍珍等經常接觸,熟悉她的麵容輪廓。

這時,就將她一下認出。

鞠清蓮上前,在扈豔耳旁提醒了一句。

扈豔盯著扈三娘,滿心疑惑。

“原來你是扈珍珍,如何變成這幅模樣?這些人,你都認得?把他們趕走,你不要被金家人迷惑。我是扈家小姐,你聽我話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