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皇帝召見
朱元璋是個務實的人,開國慶典鬧騰過後,就一直惦記著白天的事情。
能破城的紅衣火炮,雖然不知何物,但光聽這個名字,就感覺很威猛!
朱元璋越想越心動,很想把人找來問個明白。
“可是直接問的話,那不是暴露了咱能聽到他心聲的事情?若是暴露了這個秘密,以後就怕再也聽不到他的想法!”
潛意識裏,朱元璋覺得這是一個寶藏型官員,今天聽到個紅衣火炮,沒準今後還能知道什麽厲害的東西。
“這秘密,不能被識破!所以,想要問他,隻能旁敲側擊!”
朱元璋很快就下了決心。
略一思索,朱元璋就叫人把工部尚書單安仁召來。
“單安仁,最近工部可有什麽新鮮玩意?”
朱元璋見麵就問,直接讓單安仁的心提了起來。
工部尚書的職位雖然是今天所受,但工部的實質性務,他確實執掌多時。
要說這新鮮玩意,雖然不多,能拿得出手的,勉強也有一樣。
隻是想起這東西,單安仁就有說不出的痛。
但是既然朱元璋問了,那也不能說沒,不然,惹惱了朱皇帝,就怕人頭不保。
“陛下,確實有些新玩意,最近軍器局的人發明了一種新火銃。”
朱元璋本想問關於紅衣火炮的事,不料卻意外得知有了新火銃。
“好啊!咱剛說要半年拿下大都,就出現了新火銃!說說看,這新火銃有什麽厲害之處?”
單安仁的鼻尖沁出了汗珠,咬咬牙,還是說了出來:“新火銃加裝了個瞄,瞄準器!射的很準!”
朱元璋也是摸過火銃的人,知道火銃這東西很多時候其實和戰鼓一樣,就是提振士氣的,至於實用性,屬實不敢恭維。
其中的一個毛病,就是準頭不夠,經常落空。
但若是能夠瞄準,這東西實用性會直線飆升!
別的不說,遇見蒙古鐵騎的時候,咚咚咚放幾槍,那戰馬都得被放倒!
“不錯啊,是誰做的?”朱元璋對白天那人興趣更濃。
“是,是軍器局大使劉賀!”
單安仁說出了名字,但是冒汗更加嚴重,很明顯有問題。
朱元璋見此,頓時皺了皺眉。
“單安仁,你是不是有什麽事瞞著咱?現在說出來,咱可以給你免罪!若是現在不說,還敢瞞著咱,哼……”
雖然沒說透,但單安仁哪能不知道朱元璋的潛台詞?
於是,單安仁撲通一聲給跪了!
“陛下,這火銃古怪的很,劉賀自己用,百發百中,臣試了幾次,不是打偏就是脫靶!臣問劉賀其中的奧秘,但他幾次矢口否認!可是陛下,臣敢打賭,這裏麵一定另有古怪!”
朱元璋頓時眉頭皺起,狐疑地看了看單安仁:“單安仁,不會是他從前就有發明,你一直隱瞞不報,竊取了他的功勞吧?不然的話,他怎麽會不肯據實相告?”
“這……”單安仁嚇得麵色煞白,支支吾吾說不上話。
“老實交代!今天都說清楚,咱不會追究!若是敢欺君,哼……”
單安仁一聽能免罪,頓時哭了:“陛下,臣不敢隱瞞,臣全招!這個劉賀,還真是有些怪才,來了工部沒多久,就深夜拜訪了臣,給了臣一張圖紙。臣知道他想借此升官發財,可臣看過那圖紙,命人打造出來之後,那種火銃聲勢更猛,而且射程遠了一倍!”
朱元璋已經猜到了後麵的事,不禁冷哼一聲:“所以你就起了歹心,將此圖隱瞞不報,反說成是自己的功勞?”
單安仁趕緊擦了把冷汗:“陛下,臣一時糊塗……”
朱元璋突然想起來,盧隱吐槽沒錢,不禁更加惱怒:“你不會是拿了人家的功勞,事後連個錢都沒給吧?”
單安仁頓時崩潰:“給了,陛下,臣給了,隻不過,給的少了點……”
“少是多少?說實話!”
“就是,給了他十石米!”
朱元璋都被氣樂了:“單安仁,你他娘真是個畜生!火銃射程長了一倍,在戰場上碾壓了元人,咱就是因為這個,才讓你做了工部尚書!你倒好,得了這麽大好處,就給人十石米?”
“陛下,臣糊塗,臣再也不敢了!臣回去一定重重地回報他!”
朱元璋卻擺擺手:“不用了,隱瞞不報的事,不要對任何人提起!咱不想剛開過就殺大臣,咱丟不起那個人!你回工部讓那劉賀來見咱,剩下的事,你就別管了。對了,今後你再敢幹這種事,咱就拿你五馬分屍,或者剝皮填草!”
單安仁一聽自己居然神奇地不用死,頓時狂喜,擦了一把鼻涕眼淚後,邦邦邦給朱元璋磕了好幾個頭,喜滋滋地回了工部,徑直來到犄角旮旯裏的軍器局。
“劉賀,劉賀!”
一向愛幹淨的單安仁,今天滿麵紅光地進了髒亂不堪的軍器局。
裏麵的劉賀正在拿著僅有的邊角料,澆鑄出一個巴掌大小的紅衣火炮。
這東西為了保證耐久度,通體拿銅澆鑄,而銅錢是曆朝曆代鑄幣所用之物,雖然產量不算小,但缺口更大!
劉賀能得到這點邊角料,居然耗時半年!
見單安仁進來,劉賀不動聲色地把小火炮丟人水桶冷卻,冷漠地迎了上去。
“尚書大人怎麽有空光臨軍器局?”
單安仁麵露諂媚之色,上來居然和劉賀勾肩搭背:“這話就見外了,咱們都是一個衙門裏當差,哪裏是光臨?這叫串門,朋友間的串門。”
劉賀推開了他,麵帶嘲弄之色:“不會是上頭交待造什麽東西,大人這才想起了我吧?有事說事,公務上的事我不會含糊,無需來這一套。”
單安仁麵色一囧,尷尬地搓了搓手後,感覺無法修繕關係後,隻能硬著頭皮說到:“那個,我把你改進了火銃的事上報了陛下,陛下聽過後龍顏大悅。劉賀,你可不要忘了我這一點點提攜之恩,不能恩將仇報啊?”
“陛下召見?”劉賀短暫的發愣之後,突然笑了。
“單尚書,若你真的有心給我表功,事先早就在我麵前吹噓起來,何須突然來這裏見我?”
戳破單安仁的虛假表演後,劉賀從水桶裏撈出了縮小版的紅衣火炮,正了正衣冠,徑直往皇宮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