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風吹草動

第二日。

楚河照舊起了個大早,守在山門處,登記出門弟子的信息。

“聽說了嗎?冷陽師兄居然是六法門暗探!教主得知此事後震怒,連夜將冷陽師兄逐出山。”

“還叫師兄呢!聽說啊,冷陽的身份是楚河發現的!”

“就是那個負責看門的楚河?了不得啊,他此番揪出門內叛徒,肯定在長老麵前出盡風頭!說不定教主會破格提升他為內門弟子呢!”

楚河麵無表情地在冊子上寫下出門弟子的信息,對於耳邊的議論置若罔聞。

至於他會不會因為此事被提拔為內門弟子。

楚河一點都不關心。

他隻想知道,自己身上的嫌疑有沒有被洗清,隻有等再見到玄皓的時候,才能得知。

“楚河,你倒是風光。”

王朔獨自一人來到山門處,盯著楚河的後背,咬牙道:“我若是不能報一拳之仇,我便白修這麽多年!”

而後,他折返回山門中,不知道去了何處打小報告。

午後,出門的弟子少了許多。

楚河也得了清閑,靠著大樹靜看天邊雲卷雲舒。

“楚河師兄,玄皓長老讓您去一趟執事堂。”

一名執事堂外門弟子小跑著來到山門處,說道。

“我此時離不開,若有教內弟子下山,我還得負責登記呢。”楚河指了指手邊的登記名冊。

“您放心去吧,這裏有我幫您看著,出不了事的。”

那名弟子走上前來,微笑著接過名冊。

他的笑容中帶著一絲諂媚,說話時眼神不住打量著楚河。

“多謝,不知如何稱呼?”

“我叫彭學,比您晚進山兩年,您叫我小彭就行。”

彭學笑嗬嗬著說道。

“原來是彭學師弟,那就有勞了。”

楚河將名冊交予彭學後,正欲離開,卻被後者喊住,他神神秘秘地將手伸過去。

緊攥的掌心裏似乎有東西。

“這是?”

楚河站在原地沒動,彭學急了,將手掌往前伸了伸,說道:“楚河師兄,這是我偶然所得的丹藥,療傷功效很好。”

“聽聞您昨日在執事堂受傷,這是我一點心意,還請您笑納。”

“那怎麽行!彭學師弟,修煉之人受傷乃是常態,雖然傷口疼痛,卻能讓我們更加堅定修煉之心!”

“不過小小鞭傷而已,再有兩三日就好了,而且,傷口的疼痛還能時刻提醒我,不能為了私事,罔顧教內規矩!”

說罷,楚河向彭學作揖後,便離去。

獨留下彭學癡癡地看著楚河的背影。

“怪不得玄皓長老昨日對楚河連加稱讚,今日再看,他當真有成為玄皓長老內門弟子的資格!”

“我與楚河師兄相比,心境修為差了十萬八千裏!”

彭學將手心的藥瓶揣進懷裏。

……

楚河獨自走在去往執事堂的路上。

“看來,我身上的嫌疑已經洗清了,執事堂弟子不可能對我無緣無故地示好,定是在玄皓那裏得到了風聲,才急著巴結我。”

“若隻是玄皓對我刮目相看,倒不至於讓他巴巴地送藥,所以,可能性隻剩下一個!”

“那就是玄皓想將我收為執事堂內門弟子!”

在玄天教內,一名長老隻準收兩名親傳弟子,十名內門弟子,至於外門弟子的數量,則不加計較。

這也造成了玄天教雖然人多,但大多是不受重用的外門弟子!

隻因培養一名優秀的內門弟子,成本實在太高。

先不說他們不斷提升境界時,所耗費的丹藥便是一個天文數字,隻說長老教導弟子時花費的時間精力。

這也導致內門弟子的地位極高!

若是有外門弟子與內門弟子交好,修煉時得到對方一星半點的指點,便能比同門少走幾步冤枉路!

是以,每個內門弟子身邊,總是跟著一大串,外門弟子組成的走狗小隊。

玄封得知此事後,也不阻止,任由內門弟子各自發展自己的勢力,但若是他們敢仗著,有幾個外門弟子撐腰。

挑戰玄天教威嚴,便會遭受玄封的無情鎮壓!

此次,執事堂的弟子對尚是守門弟子的楚河獻殷勤,便是因為玄皓有意將楚河收為內門弟子。

“隻是不知道,玄皓為何獨獨看上我?”

楚河有些為難,成為內門弟子,也是他計劃的一部分,但他早已在內心定下了拜師對象。

玄皓不在他的選擇之內,或者說。

去執事堂當內門弟子,是最糟糕的選擇。

無他。

隻因執事堂瑣事太多,和其他內門弟子比起來,他要花費大量的時間,幫玄皓處理教內事。

教內有一點風吹草動,需要執事堂出麵時,他就得跟在玄皓後麵跑前跑後。

這也導致,執事堂的內門弟子境界,一直不如其他堂口的內門弟子。

“算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我不願意,玄皓還能強迫我不成?”楚河定下心來。

……

“師父,您當真要收楚河為堂內第八位內門弟子?”

一名穿著青色衣衫的年輕人站在玄皓身側,為他端茶倒水。

“江沛,你覺得此事不妥?”

麵對自家愛徒,玄皓神色緩和許多,一想到楚河要成為他座下弟子,臉上難得浮出一絲笑意。

“我隻是覺得,楚河身上的事情還沒調查清楚,您就急匆匆地收他當內門弟子,是不是太草率了?”

江沛臉上露出一絲難色,楚河隻是一名守門弟子,這個身份放在外門中,也是地位極低的那一類。

讓他接受這樣的人成為自己的師弟……

江沛無聲地歎了口氣。

“嗬嗬,你隻知其一,不知其二,師父看重他不懼強權,敢於直言的魄力,這是其一,至於其二嘛,你以後就知道了。”

玄皓捋著胡須,笑嗬嗬地說道。

“弟子愚鈍。”

江沛無奈地說道。

等楚河穿過執事堂大門,直行數十米後,就看到掛著執事堂牌匾的殿內,玄皓高坐堂上。

身邊站著一位青衣男子。

“果然……”

他一看到玄皓笑著看向自己的目光,便知道先前的猜想中了八成,至於剩下兩成……

楚河打起精神,再次踏進執事堂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