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場的機會
比賽結束後,十八沒法直接到觀眾席,給月餅發了條消息便順著人流回到了休息室。
“恭喜你呀,聯盟貴公子,今天發揮的很好。”月餅一邊開門一邊笑嘻嘻地祝賀。
她突然開門,裏麵的人聽到這聲音後一個個彈回來一張張好奇的臉。
月餅:“……”
這不是AF的休息室嗎?怎麽全是不認識的人?!
空氣凝固了幾秒,月餅覺得尷尬極了,她嗬嗬一笑,隨即垂下了眼,也沒來得注意自己要找的人就在人群之中,十分抱歉地一邊道歉一邊帶上門準備離去。
“去哪兒?”
正要轉身,按在門把手上麵的手便突然被人拉住了。她一愣,聽著這熟悉的聲音,一抬頭果然看見一張露著漫不經心笑容的臉。
月餅鬆了一口氣:“我還以為走錯了。”
“怎麽可能,我對這裏的構造可是一清二楚。”
姣姣探了個腦袋進來,朝著左右兩人眨了眨眼後便從月餅的旁邊繞了進去。
“給大家介紹一下,這是我女朋友,粽……”他笑臉盈盈,一隻手搭在月餅的肩上,轉身朝著麵前的的一群人洋洋得意地說著。
然而話還沒有說完,身邊的月餅已經伸腳踩了踩他刷的幹幹淨淨的球鞋。
十八淡定一笑,輕咳一聲:“這是我女朋友伍月。”
“大家好……”她伸手裝作剛才什麽事情也沒發什麽的樣子,鎮定自若地跟在場的所有人揮了揮手。
“這我認識我認識。小說家,你們還記得十八上次發在群裏的小說預售嗎,就是月餅寫的。”
十八眯了眯眼,聽到聲音後一臉威脅地看著普南:“叫伍月……”
普南挑眉,攤在沙發上雙手攤開:“你管我,我認識她的時候她叫月餅。鼎鼎有名的大作家。”
月餅微微皺眉,撓了撓自己的腦袋,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叫我月餅或者伍月就好了,我隻是個網文透明小作者,作家什麽的還稱不上。”
“行了,你們慢慢玩吧,我們先走了。”
說著,十八便轉身要拉著月餅出去。
蒼蒼皺眉,問道:“你們去哪裏,不跟我們一起聚餐?”
十八揮了揮手:“約會,誰想跟你們一群沒有對象的單身狗一起玩。”
他走時,輕微回頭一瞥便看見角落裏的神射手落寞神色。
這眼神跟那天在月餅家裏的鏡子中看到的一模一樣。
雖然沮喪,但好在還有光。
他頓了頓腳步,回頭叫了一聲蒼蒼。
蒼蒼略有不滿:“做什麽?”
十八蹙眉,見他始終不曾靠近,便伸手將他一把抓了過來,低聲在他耳邊說了幾句。
蒼蒼抿了抿唇,隨後若有所思點了點頭,又偷偷朝著伸手沙發角落中的神射手看去。
比賽中心的走廊有些暗,十八擔心她摔跤,便一路拉著她出去。
不過,雖然燈光昏暗,但月餅還是看見了走廊上掛著的各個戰隊選手的海報。
轉角處有一麵巨大的榮譽牆,月餅走到這個地方的時候突然停了下來。
十八疑惑。
“怎麽了?”
月餅搖了搖頭,伸手從自己的包裏掏出了手機:“我要拍一張。”
說著,眼前便有閃光燈一亮,他低頭朝著月餅的手機看了一眼,上麵聚焦點正對著榮譽牆最上端的一張照片。
那是十八歲的他,站在金色的燈光下舉著獎杯麵朝鏡頭的圖片。
十八皺了皺眉,伸手就要從月餅手裏搶過手機:“別拍,太醜了,這攝影師技術不行,把我拍成一米五了。”
月餅趕緊握緊手機,將其塞回了自己包裏:“不給,我就要,誰知道你三年前是不是一米五?你不讓我拍,難道我就不會去網上找?”
十八:“……”
“對了,你們休息室怎麽這麽多人?”
十八漫不經心:“哦,你知道人和人之間總是有差距的,休息室也不例外。這種高端休息室別的戰隊也就隻能在我們這裏能夠體會了。”
這天晚上,常規賽積分榜第一名的AF沉浸在喜悅之中,因而稍稍有些忽視了神射手。
當天晚上的聚會結束以後,神射手回到基地吹了一夜的冷風。
第二天一早教練rock在一室發現他的時候他已經在訓練室趴了一夜,額頭還有些發燙。
時間已經是十一月底了,就這麽在訓練室趴了一晚上不凍壞了才有問題。
rock叫了他兩聲,發現沒人應聲才趕緊找了老九將其送進了醫院。
神射手在中午醒來的時候,身邊圍滿了整個基地的人,就連姣姣和月餅也出現了。
他睜了睜眼睛,對於眼前的一切都顯得很驚訝。
神射手張了張口發現自己的嗓子有點辣疼,一張口就是嘶啞的聲音。
揉了揉自己發燙的額頭,他這才注意到自己的手腕上插著針管。
“我怎麽了,你們圍著我做什麽?”
老九見他手上血液正在回流,趕緊上前將他的胳膊拉了下來。
“你歇歇吧,我的祖宗,馬上要總決賽了,你們一個個都不省心,現在除了王權的身體狀態好點,你們告訴我還有誰?”
眾人一陣沉默,神射手眨了眨眼,在蒼蒼的攙扶下靠在背後坐下:“對……還有一周就是總決賽了,你們趕緊回去訓練吧。”
蒼蒼皺眉,拍了拍他的肩膀:“訓練?是要訓練了,所以麻煩你趕緊好起來。”
神射手點了點頭,神情算是鬆了下來:“一定。”
老九拍了拍拍他,又看了眼自家媳婦:“我們先回去了,我讓你九嫂留下來照顧你,好好休息。你這段時間兩邊跑,太累了。”
說著幾人還互相拍了拍手才在老九的帶領下出去。
看著一群人轉身離去,神射手突然皺眉像是想到了什麽,張口叫了一聲:“教練。”
rock愣住,回頭看了他一眼。
“我有話想跟你說,嫂子,你先出去一下。”
看著他神情難得嚴肅,姣姣抬頭又將他的輸液管速度調慢了些,有些擔心:“我就在外麵,有事叫我。”
神射手點了點頭,直到所有人都出去以後才開口。
“教練,這個賽季我還可以上場嗎?”
rock皺了皺眉,低頭沉思片刻才抬頭看向窗外。
老實說他也沒有把握,大多數選手都有拉閘狀態不好的時候,不管是蒼蒼還是十八都有過這樣的經曆。
不過……就算拉閘也沒什麽大問題,畢竟這兩個人還年輕,調整一下還可以繼續參加下一次的比賽。
但這次有些不同……
這次比賽本來就很重要,他們不能輸,必須拿到洲際賽的名額,但是,按照神射手現在的狀態來說,他有些不確定。
一開始他的計劃就是想讓大川替換神射手上場,但是……
他回頭看了一眼神射手。
他的眼裏充滿了焦慮和不安,甚至還有一絲被人拋棄的失落。
rock知道他在擔心什麽。
網上的傳言雖然大多是謠言,但其實也不是完全空穴來風。
就比如提拔新人這一點。
青訓那邊已經在招募選手了,而神射手已經二十四歲了,他這個年紀已經打不了多久了。尤其是他現在的狀態很不好,一旦青訓有出色的成員是極有可能替換他的。
退一步說,即便是青訓選手沒有特別出色的,那他們現在的替補選手大川的成績也很不錯了。
rock知道他在擔心什麽,畢竟他就是這麽過來的。
他在做教練以前也是一名職業選手,當時的他也是這樣被替換的。
“你先好好休息,褪黑素和安定少吃點,晚上睡不著就聽聽音樂,泡個腳。”
神射手略有驚訝,一臉不可思議地看著rock,他怎麽知道自己晚上睡不著在吃這些?
“你別這樣看著我,你的那群隊友比你想象的還要關心你。你抽屜裏的安定是蒼蒼和十八今早上幫你收拾屋子看見的。所以……”
“教練。”
神射手突然開口打斷了rock的話語,對方靜默下來。
他突然抬頭,一臉認真地看著他:“之前十八跟九哥立下軍令狀的事情你知道吧?”
rock點了點頭,換了個姿勢站著:“老九跟我說了,十八他身……”
“既然如此。教練,我也想跟你作個約定。”
rock沉默,看著他突然認真的神情,像是意識到他要說些什麽了。
“你也知道,我二十四歲了,不像十八和蒼蒼一樣還年輕,更不像他們一樣各項成績排名基本都在聯盟前五。我打不了多久就要退役。但是我想在自己退役以前為自己贏得最漂亮的一戰,其他的不說我希望自己最起碼能夠和他們再一次把我們丟失的獎杯拿回來。”
“所以?”
神射手握了握拳,臉色慘白,語氣近乎哀求:“所以,我想參加下周的國內總決賽,哪怕是和大川替補也好,至少讓我和他們一起完成一次蛋糕局。”
rock皺眉,老實說這些東西不是他一個人能夠決定的。畢竟安排人員上場這種事情還是要看當時選手的狀態。
隻是……
他沉迷片刻,最終還是點了點頭,應允了他:“那你好好準備,最後一天的三場海島圖由你出戰。”
隻是……他曾經也是個職業選手,他知道那種遺憾退役的感受。
他不想讓一個眼睛有光的人帶著失望離開這個舞台。
神射手眼睛一亮,滿眼激動和欣喜地朝著他重重地點了點頭。
rock歎了一口氣:“好好休息,回來就專心致誌地訓練,網上的東西少看。你媽媽那邊也不用太擔心了,你叔叔今天打電話來說手術很成功。”
神射手一愣,他差點忘了這件事,昨天晚上他媽媽要動手術,但是他為了這場比賽最終還是選擇留了下來。
“謝謝教練。”
“以後有什麽事不要憋在心裏,說出來。也不用感到抱歉和麻煩,AF是你的第二個家。”
rock說完這些便開了門出去,叫了姣姣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