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你好大膽
第十九章 你好大膽
耳邊突然響起一聲清脆的響指聲,她的腦袋一震,疼痛似乎減輕了少許。倏地睜開眼,回頭卻見藍斯澄負手站在她身後,清明的目光驅除了她眼中的些許混沌。
“你好大膽子。”藍斯澄看著雲海帆欲言又止的模樣,先發製人,“這麽晚了還逗留在學校。”
雲海帆正被他的突然出現驚得風中淩亂來不及回頭,剛剛恢複了神智就頂嘴道:“我留在這裏是有正事,你是來抓我的嗎?”
“噓。”藍斯澄的食指附在唇上,示意她不要出聲。而後拉著她緊貼一旁的牆壁,雲海帆這時才看清有個身影透過窗戶投在她斜前方的地麵上,看模樣應該是個正麵。她沒敢說話,隻是躲在藍斯澄身後,直覺告訴她藍斯澄是可以信任的。
文展並沒有在窗前呆太久,辦公室內進行了可一半的儀式需要他繼續進行下去。也就是剛才的耽擱,雲海帆略略喘了口氣,頭似乎沒有之前那麽疼了,但思維仍是亂如一團麻線,即便試圖是集中注意力,最終卻是兩眼咕嚕咕嚕轉了兩圈暈頭轉向眼冒金星。混沌中,隻覺得藍斯澄一把拉過她,拽著她在夜色中穿過低矮的灌木叢。衣料摩擦著細瘦的枝葉擦出好聽的聲響,枝蔓交錯的灌木在藍斯澄麵前紛紛避開,往日裏與灌木密植薔薇花收起了她的密刺,隻留下一片好聞的花香。雲海帆輕嗅薔薇的香氣,連同心中狂躁若猛虎的咒術也靜下來嗅著薔薇的芬芳。
一輪明月不知何時悄然升起,照亮一方晦暗的天地。
藍斯澄帶著她在辦公樓的玻璃門旁站定,雲海帆又晃了晃,想暈。藍斯澄發現雲海帆的瞳孔已經有些渙散開,目光的漸漸凝不到一處,知道文展的咒術怕是已經進行到中間了。這時是文展力量最脆弱他們最容易突破的時候,他伸出二指,靠近雲海帆的雙眼,然後緩緩地向自己拉近,當手指無限接近自己鼻尖時,他猛得兩指一並,雲海帆便如觸電一樣彈起又落下,後腦重重地磕在,痛得她倒吸了口涼氣。
“好痛!”她摸摸嗑得不輕的後腦勺,發現藍斯澄這一招強行壓住了咒術,便急忙問他:“我們接下來該怎麽辦?”
“阻止他。”
“就是問怎麽阻止他。”雲海帆是少有的急切,這一激動又帶得一番頭疼。
“你不能急。”藍斯澄淡淡地說道,“文展現在處在儀式最危險的時候,如果現在阻止他勝算最大。”
“好吧,好吧。”雲海帆深吸幾口氣,平複自己的情緒,“可是,你還是沒告訴我該怎麽阻止。”
“用傀儡術。”藍斯澄指了指她身後的包,“你的剪紙技術怎麽樣?”
“還行吧。”雲海帆配合地拿出紙和剪刀,“你要個什麽花樣?山川草木還是花鳥蟲魚?用來繡花還是納鞋底?”
聽到她打趣的話,藍斯澄不覺淺笑。即便是處在最困難的時候,眼前的這個少女也能依舊保持樂觀,既然已經知道急躁有害無益,那自然需要精神的放鬆。
“我說,”藍斯澄幹咳幾聲掩飾自己一時的失神,“你應該知道七芒星魔法陣的傳說吧?”
之所以說是傳說,是因為七芒星魔法陣的記載極少且爭議過大,誰都不能肯定自己的說法就是完全正確的。
“知道。”雲海帆似是明白了藍斯澄的意思,“你不是在懷疑文展在儀式發動之後能不能看到所謂的影像吧,要不我就剪個惡魔好了,反正我想他是不會樂意在邪術儀式上看到代表正義的希雙女王的。”
藍斯澄默許了,隻是看著雲海帆銀剪舞動紙屑翻飛,不一會兒,一個神似惡魔的紙人便誕生在她的手中。藍斯澄捏住紙人的一角輕輕提起,細細地觀察著:“你怎麽知道惡魔長這個樣子?”
“我猜的。”雲海帆理了理戰場,“還行吧?”
“差不多。”藍斯澄將紙人輕輕放在雲海帆的掌心,“這兩顆牙齒是怎麽回事?”
“吸血鬼啊。”雲海帆指著兩顆可愛的小尖牙回應他,“我怕自己的作品太抽象文展不明白,所以就剪了了兩顆尖牙昭顯邪惡身份,你瞧,他的袍子也是我按照血族公爵的標準形象設計的。”
藍斯澄一手拍在雲海帆腦袋上:“你最好少看點這些亂七八糟的文學作品。”
“切。”雲海帆撫平紙人,“看文學作品才有創意,不然你來。”
藍斯澄揚眉看著她一臉不服氣的模樣,心道要是他來根本不需要這麽麻煩,但……他的眉毛抖了抖,終究還是恢複了平靜,淡淡地轉移了話題:“現在,你把它送到辦公室裏去。”
“好的,殿下。”她雙手抱肩作了個施禮狀,隨即一手攤開一手手指指著紙人,紙人懸浮在半空中,任由雲海帆為其鍍上靈力。純粹的靈力在紙人周圍浮動,月光下泛起流轉銀光,紙人看上去亦幻亦真仿佛真是儀式召喚出的迷離影像。
她從容帶笑,手指輕彈,紙人便迅速地繞過層層花柱圍繞的門口,直直地飛向目標地點。一係列動作完成後,雲海帆偏過頭問藍斯澄:“你會瞬移術麽?”
“你問這幹什麽?”藍斯澄沒能明白雲海帆那句“殿下”是從哪裏冒出來的,本能性地反問她所有可能問到不該問的東西的問題。
“我想到剛才的窗台邊控製紙人,能看到的話操縱起來也方便一些。”雲海帆眼神盈盈,充斥著“帶我去吧帶我去吧反正你一個人也無聊得很我走過去也累得很”。
藍斯澄看著她一臉期待的神情,毫不客氣地打擊道:“我會的瞬移術是和自然魔法融合的,在這裏隻要稍有自然魔法的啟用都會和文展的咒術純靈力產生反應而被察覺。”
“所以呢……”
“所以呢,”藍斯澄的語氣和他的神情一樣一本正經,“如果要去窗台邊,自己走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