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愛德華(上)

第二章 愛德華(上)

愛德華的死因是鈍器敲擊頭顱,遭受極強的瞬間暴力而死,而下手的,就是他那位度卡爾叔叔。

一個四級正規騎士的力量到底有多大?這個還真不好說,具體力量因人而異,很多騎士依靠的不是力量而戰鬥的,靈巧的武技同樣也是騎士們傾向的方向。不過哪怕是一個沒有鬥氣的四級騎士,正常來說,如果他不偏向靈敏而放棄了力量的話,那麽他空手一拳,也足以將一塊鐵板打凹下去。一個力量稍大的騎士,如果在戰場上對著一個士兵的鐵皮盾牌砸上一拳,那麽那個士兵多半是要在床上躺半輩子……至於這樣癱瘓的士兵在戰場上是否能活下來,那就是另一個問題了。

愛德華便就是讓度卡爾在毫無防備的狀態下,對著後腦就是猛力一拳,當場就沒命了,要不是他本身就是個三級騎士,那這一拳足以將一個成年人的頭顱打得像遭受重擊的西瓜一樣爆開。照理說,三級騎士再不濟,也能在四級騎士手下撐個幾十個回合,不過可惜的是,愛德華完全沒有想到,自己敬愛的度卡爾叔叔,會對自己下手,所以完全沒有戒備。

度卡爾為何要殺愛德華呢?原因很簡單,弗萊格家族的莊園可是十分富庶的,要知道這個莊園可以足足供給了傭兵團五十多個士兵的用度,包括四個騎士的裝備、馬匹維護費,這可不是一個小數目了。林坦估計,這個莊園每年都可以為它的主人產出三千金幣,如果莊園主再殘暴一點,不顧領民的生活橫征暴利的話,那一年甚至可以生產五千金幣!這可不是一個小數目。

弗萊格家族就在老弗萊格死去後,就隻有愛德華這一個繼承人了,他死了的話……度卡爾作為老弗萊格生前好友,以及愛德華的武技導師(雖然隻有一個星期)度卡爾完全有資格向公國貴族議會提交繼承弗萊格莊園的申請。

一年三千到五千金幣的收入,完全能夠讓度卡爾這樣一個正規騎士生出歹念,再加上涉世未深的愛德華對自己這個‘叔叔’完全的信任,就注定年輕的騎士悲劇的下場。

接下來的事情就很簡單了,度卡爾將愛德華的死嫁禍在了那另一個雇用騎士的身上,然後完全不給那個雇用騎士任何解釋的機會,他和另一位老弗萊格的好友,悲憤的加拉伯隆準騎士一起,將那位可憐的雇用騎士殺死,然後向貴族議會提交了繼承申請。而愛德華的屍體,就被度卡爾扔到了這個垃圾堆。

……

林坦飄在愛德華的屍體上方,他微微歎了口氣,這樣的悲劇在他一百多年的飄蕩之中,已經見識過了不知道多少次了,他除了感歎這個世界的無情以外,就沒有再生出其他別的想法。其實就算他有也沒用,一個連灰塵都吹不起來的靈魂,能幹些什麽呢?

然而,就在他準備離去的時候一股無形的力量

開始吸引他。這讓林坦十分驚訝,自從穿越後,他就再也沒有感受到任何‘力’的存在了,這種吸力對他來講極度的陌生,以至於他在第一時間根本沒有反應過來,整個靈魂的軀體,就已經被吸入了愛德華失去生機的身體。

大量愛德華原有的記憶開始與林坦的靈魂進行融合,這讓林坦頭疼欲裂,同時這個身體裏似乎還有一些愛德華原本的靈魂碎片,盡管這隻是靈魂的一點殘渣,然而卻還是本能的抗拒被林坦所吞噬。不過這僅有的一絲力量,又怎麽能夠跟一個飄蕩了一百多年的靈魂相抗衡呢?盡管林坦頭疼欲裂,這些靈魂殘渣的反擊,還是被他輕鬆擊潰然後吞噬殆盡了。

這種劇烈的疼痛絲毫沒有讓林坦感到心慌,他反而無比欣喜的感受著這種感覺。疼,這種感受他已經一百多年沒有感覺到了,對此他隻有一種莫名的欣喜。

疼痛中,他恍惚聽到了一連串的電子合成聲。

“係統開啟……”

“啟動融合係統,排斥反應在可接受的範圍內……”

“融合完成……”

“個人版麵開啟……”

很快,這種靈魂融合的疼痛感就消失了,林坦動了動手指,從地上站了起來,感受著一百多年久違了的感覺,這讓他欣喜若狂。林坦輕輕蹲了下去,僵硬的關節傳來一絲生澀的感覺,他用原本已經開始發青、現在變得有些紅潤的手指,輕輕撫摸地麵。地麵上傳來的冰冷觸覺讓林坦不禁熱淚盈眶。

“我林坦又活過來了!!!”他起身仰天長嘯,淚珠兩行。一百年來他不是沒有嚐試過借身轉生,然而不論他是附著在人的屍體上還是活體上,都沒有任何反應。

……

一個小時後,林坦出現在了一家酒店裏,他甩開腮班子將桌子上的食物全部塞到嘴巴裏,大嚼特嚼,吃了幾口噎到了,就抓起旁邊的一壺麥酒狠狠的往嘴裏灌。他這一副餓死鬼的樣子,讓旁邊的酒店服務員看得心裏直嘀咕:“這個家夥有多久沒吃過東西了?”當然,讓服務員這幅表情的原因,卻不僅僅是這樣,吃得再多也是讓飯店生意好,不過他看了看林坦一身比乞丐好不了多少的衣服,他很懷疑這個家夥是不是付得起錢。

實際上這位飯店服務員的顧慮並不是無稽之談,至少林坦現在確實沒錢付賬。這還是他吃到一半才想起來的,一百多年了,他都差點忘記了吃飯要給錢這樣的說法。

他開始放緩吃東西的速度,一方麵是因為他差不多也吃飽了,另一方麵,他要拖時間好想想自己該怎麽脫身,他可不想自己重生後的第一頓飯,就吃個霸王餐。

就在酒店侍者越來越不善的眼神中,林坦看到了一行人進入酒店,頓時想到了一個解決現在自己困境的辦法,他露出一個邪邪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