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 鍍層金來好成親

78鍍層金來好成親

綺年活了兩輩子,還是頭一次進皇宮呢——上輩子連故宮都還沒去過——說不緊張是假的。

車輪轆轆,皇宮裏的路雖然已經鋪得夠平了,木頭輪子碾上去仍舊顛得夠嗆。不過綺年等人誰也不會抱怨,吳知雪悄悄把簾子掀起一條細縫向外窺看,立刻就得了外頭跟著車的宮人一聲輕咳,趕緊把簾子再放下。鄭氏狠狠瞪了她一眼:“這是宮裏!”

吳知雪吐了吐舌頭,不敢亂動,但眼睛還是好奇地打量著馬車內壁。其實也不隻是她,綺年和吳知雯也都有幾分好奇呢,就連喬連波坐著不敢動,眼睛卻也忍不住四處去看。這可是宮裏的馬車,再不起眼也掛著皇家招牌呢。

吳知霞遞出來的話是這樣的:太後對於吳家女已有婚約一事頗有幾分遺憾,恰值吳知霞這些日子管著景正宮,又要照顧金國秀與小郡主,到底有些累到了。如今金國秀出了月子,身子好了些,就重新接過了景正宮的宮務,為了慰勞吳知霞,特意去求了皇上準她的母親和姐妹們進宮探視。

太後聽說吳家兩個外甥女兒一個嫁了王府一個嫁了國公府,一時好奇也要見見人,還有未能成為永順伯二房的吳知雯,她一並都要見見,於是鄭氏便帶了四個姑娘一起進宮。

馬車在一處宮門前停了下來,換了轎子,再到一處宮門前,宮人就請人下轎了:“前頭恐怕夫人和姑娘們不能坐轎過去了。”意思就是你們身份不夠了。

既然是太後要見,少不得先去仁壽宮拜見太後。到了這時候,吳知雪膽子再大也不敢亂抬頭了,四個人按年齡排了,跟在鄭氏後頭低著頭走路,連仁壽宮裏到底是個什麽樣兒也沒看見。

一進仁壽宮正殿,迎麵一股兒淡淡的藥味混和著檀香的味道,裏頭且有說話的聲音。門口女官高聲傳報了,裏頭就有兩個年長宮女迎出來,將眾人接入正殿。鄭氏帶頭,後頭四個姑娘一字排開,全部行下禮去:“給太後請安。”

太後心情似乎極好:“都扶起來。”說話之時,又響起小孩子咿呀的聲音,太後馬上就笑了,“喲,我們寶兒也知道招呼人了?”

寶兒?那就是小郡主也在?鄭氏微一抬頭,果見一個身著杏色宮裝的女子坐在太後下首的錦墩上,旁邊一個乳娘抱著個嬰兒正在讓太後逗笑。宮女在旁低聲道:“這是皇長子妃。”於是再行一次禮。

金國秀微微欠身:“吳二夫人請起。這幾位妹妹們大都是舊識,不必多禮。”

太後哄著孩子,心情倒是不錯,笑道:“正是。給吳夫人和幾位姑娘賜座。這又不是逢年過節的朝見,沒的那麽多禮數。”

太後雖然這麽說,鄭氏等人可都不敢當真,仍舊規規矩矩拜謝過太後賜座,才敢斜簽著身子坐下。

太後饒有興趣地打量吳知雯,向鄭氏道:“這個就是吳家二姑娘吧?倒是跟惠側妃生得有幾分相像。”

鄭氏心裏明白,太後把她們小姊妹叫到仁壽宮裏來,其實是有一點興師問罪的味道的。畢竟吳知雯雖然聲稱是已有婚約不能嫁與永順伯,但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吳家是不願將女兒嫁與永順伯才匆匆為她定親的。永順伯是太後的親孫子,自然看著什麽都好,對吳家這種舉動也自然不會喜歡。

“太後說的是。她們姊妹都有幾分像過世的老太爺,所以看著相像。”其實是瞪眼說瞎話,吳知雯生得像孫姨娘,吳知霞倒是像吳若錚,這姊妹兩個基本上沒啥相似之處。

“聽說是跟自己姑母家的表哥定親了?”太後果然開始發難,“怎麽最初聽說是與上科的傳臚定親,後頭又沒成,這幾時又跟表哥定親了?”

鄭氏暗地裏捏了一把汗,照著與丈夫和大伯商量好的話回答:“回太後的話,初時家裏實是看著韓傳臚好,怎奈兩人的八字不合。後頭去廟裏求人批了八字,說這孩子先天的有點弱,要許個八字裏多水的丈夫才好扶持。恰好她姑母的嗣子進京來,臣婦的大伯看著那孩子穩重,問了八字又相合,就許了。因著那孩子也有誌氣,想著中了進士再娶親也風光些,此事便隻有家裏人知道,並沒宣揚出去,連惠側妃都不知道的。不想——倒是擾了太後……”

這話說得沒一些破綻,太後也隻能罷了,但心裏終究不歡喜,又道:“哪一個是與昀郡王家世子定親的?”

綺年心裏叫苦,隻得站起身來:“是民女。”

太後上下打量她,笑道:“果然生得不錯,難怪世子喜歡。”

金國秀本安安靜靜坐在一旁,這時微笑道:“瞧太後說的,這婚姻大事是父母之命,難道世子還是自己先相看過的不成?”

太後笑道:“你可不知道,這銀香薰球定情的事都傳開了,我老婆子都知道了,你倒還懵然不知的。”

金國秀詫異道:“孫媳如今隻顧著孩子,竟真是諸事不知了。太後說的銀香薰球是什麽?”

綺年低著頭,四周宮人們的目光全落在她臉上,其中不無輕蔑之意。耳聽太後笑道:“我也是才聽說的,世子手裏有個銀香薰球,是當初吳家長女出嫁時的陪嫁,聽說是已故吳太傅親手畫的合歡花樣子,全京城都找不出第二對的。”

“合歡花?”金國秀微微一怔,忙道,“可是球麵上四對折枝合歡花,中間一個如意圖樣的?”

這下輪到太後詫異了:“你不是不知麽?怎的連什麽圖樣也曉得?”

金國秀滿麵激動道:“太後容孫媳再問周家妹妹幾句。周妹妹,去年上元節你可曾出門觀燈?”

綺年這會兒心裏已經猜到一點什麽了,點頭道:“是曾出門觀燈。”

“可是戴著帷帽,穿一襲水田披風?”

太後越聽越糊塗:“你怎知道她穿的是什麽?”

金國秀歡喜笑道:“太後容稟,孫媳去年上元違了規矩私自出宮,沒想到就遇著燈市起火,街上行人相互踩踏,丫鬟也擠散了,孫媳也被人擠倒在地。”

太後當日雖未親眼目睹燈節踩踏的場麵,卻是聽宮人們轉述過的,此時都不由得後怕,嗔道:“你真是沒規矩,肚裏還帶著孩子呢就亂走,若傷著了可怎麽好!”

金國秀低頭道:“是。孫媳日後再不敢了。”

太後雖最愛永順伯這親孫子,但對重孫女也是喜歡的,本不怎麽喜歡金國秀,但如今愛屋及烏,對金國秀也連著喜歡起來,嗔了她兩句也就算了,又問道:“那與香薰球何幹?”

金國秀笑道:“當時人實在太擠,孫媳倒在地上還當自己要被踩死了,誰知卻被旁邊人拉了起來——”

此時連太後也猜出是怎麽回事了,不由得轉眼看向綺年道:“難道是周家姑娘拉你起身?隻你們當時難道不曾認出來?”

金國秀低頭道:“孫媳當日怕出宮被人瞧見失了皇家體統,便買了一隻麵具戴在臉上。那拉孫媳起身之人又戴著帷帽,且當時情形怎容孫媳細看,連道謝都未來得及,便被擠散了開去,隻是隨手一抓,從那人身上抓下一物來,待後頭逃了出來才發現是隻香薰球。”

這一下真是峰回路轉,殿中眾人,連鄭氏等人都極驚訝地看向綺年。綺年心裏也是驚訝,不過她驚訝的卻是那天收到的紙條,趙燕恒寫了入宮便知,怎想得到他竟是借了金國秀之口來為自己洗脫汙名?

金國秀續道:“本來孫媳早想著尋了恩人出來,隻是回宮便先進了寶華殿,後頭又有了身孕。直到今年上元節,孫媳又想起此事,因在宮中不便,便借著家中人新年覲見的機會,將這香薰球給了二弟,教他幫我慢慢地尋人。如今說這香薰球在世子手中,莫不是舍弟去求世子幫忙了?”

太後半信半疑道:“既你給了弟弟,未必昀郡王世子手中那隻便是你給的。”

金國秀點頭道:“太後說的也是。來人,速叫人去家裏問問,二弟將那香薰球放在何處了?”

宮人們自然飛跑著出去安排。這裏太後疑惑著看向綺年道:“既是這麽著,怎麽又傳出那香薰球是定情信物的話來?”

綺年連忙站起來,低頭道:“回太後,民女並不知怎會有這話的,民女與世子之前不過是於顯國公府上撞見過一次,當日民女閨中好友出嫁,乃是去送嫁的。當時且有顯國公府上丫鬟婆子十數人在旁,民女連世子是什麽模樣都不曾看清。直到,直到郡王府上王妃登門,民女方知有什麽銀香薰的話,卻並不知是何緣由。”

金國秀追問道:“妹妹上元節時穿的可是件五色的水田披風?那披風上還鑲著毛邊兒。隻我當時摸了一把,覺得不像是什麽貴重料子。”

綺年點頭道:“是成都老家那邊丫鬟惦記著,做了送來的。本不是好東西,卻是她一番心意,所以穿了。”

太後沉吟道:“那披風可能拿來看看?”瞧了金國秀一眼,心想她身懷有孕後便再未出宮,便是要串通也沒有機會。

鄭氏雖不明白事情怎會成了這樣,但也知道這是好事,當即便應了,叫人速速回去取那披風。這裏眾人便又說些閑話,等著兩撥人回來複命。隻是此時更沒甚話好說,幸而有個小郡主牙牙學語,才使場麵不致冷落。

過了些時候,是去顯國公府的人先來回話了,說金國廷如今已在宮門外候著,說當初因著專注春闈,確是將那香薰球給了郡王世子代為尋找,隻是並不知這銀香薰怎又會惹出世子與周家姑娘的閑話來。金國秀聽了便皺起眉:“二弟糊塗!這閨閣女兒家的東西,怎該隨便拿了出去?倒是我給周妹妹招了無妄之災。”

這時太後已信了大半了。恰回吳府的人也將披風取來,太後見那披風確如金國秀所說,質地也不過是普通綢緞,針腳卻極細致,更信得緊了。這樣一件披風,不是三日兩日趕得出來的,若說是做就了局來騙人,那用的料子卻不是京城這邊常見的京緞或官緞,而確是蜀地所出的綢緞,有些在京城內竟是見不著的。

太後出身顯貴之家,入宮便是皇後,這一輩子都是綾羅綢緞,錦衣玉食,於這些衣料上極有眼力,看了這件披風,什麽疑惑也沒有了。瞧了綺年一眼道:“如此說來,倒是你受了委屈,清清白白一個姑娘,沒的叫人傳了這些閑話。”轉而想到綺年不過一個六品文官之女,得嫁郡王世子為正妃已然是天大的運氣,便又道,“不過正所謂好事多磨,最終得了這般好姻緣,也算是你的福報了。”

金國秀笑道:“太後說的是,這陰差陽錯的,倒真是天賜的姻緣。可見為善為惡,老天都看著的,這便有回報了。”

此時殿內眾人看綺年的眼神已又是一變,由輕視不屑轉為或羨或妒。郡王世子的正妃,若無大過將來便是郡王妃,這是上玉碟有封誥的,便是一二等大員乃至公侯家的夫人,見了都要行禮。多少京城貴女得不著的,卻被這麽一個京外遠地來的父母雙亡的孤女得了去!

喬連波坐在最下首,深深低著頭,雙手卻不由在袖子裏緊攥成了一團。原來,原來這香薰球竟不是什麽定情信物!那——若是當時外祖母不曾叫吳嬤嬤去傳出那樣的話,是不是——她趕緊將心裏的念頭壓了下去。連皇子妃都說了,這是為善之報,何況自己將來也要嫁入國公府,照樣是榮華富貴享之不盡的,且婆婆又是姨母,日子絕不會過得比表姐差。

金國秀深深看著綺年,笑道:“妹妹救命之恩,我也不好說謝了,妹妹大喜之日在即,我隻有為妹妹添些妝奩,聊表心意了。”隨即向身邊侍女道,“去取我的玉菊花簪來。”

太後聽了也不由點頭:“那菊花簪是你最心愛之物,拿來相贈也是誠意了。既這麽著,哀家也添點兒東西。”又一掃下頭坐著的幾人道,“既是今兒都見著了,哀家也不能厚此薄彼。取四柄白玉如意來,周家姑娘再添上一枝和合二仙金步搖。”

底下鄭氏連忙帶著四人起身道謝。金國秀的侍女去了一會兒,捧著兩個盒子回來:“皇長子恰在宮中,聽了也道要好生謝過周姑娘,吩咐又拿了一對羊脂白玉比目佩,讓周姑娘與郡王世子佩掛,夫妻和睦。奴婢出來路上又遇了皇上,皇上說也要叫人來封賞呢。”

這下子殿裏一幹宮人們的眼神簡直是能妒出火來了。金國秀並不理睬旁人,隻打開侍女手上的匣子,裏頭放的果是那朵精致無比的玉菊花。金國秀將玉菊花拿在手裏看了看,親自簪到綺年鬢邊,緩緩道:“當日在大明寺與妹妹相遇,果是有緣人。願妹妹日後夫妻同心,白頭偕老。”

綺年聽這話中似有無限深意,隻是此時來不及思索,便即恭恭敬敬福身拜謝。剛站起來,便有內監們進來宣旨封賞。雖隻是口諭,綺年也得跪聽。但聽得無非是說周家教女有方,又讚吳家亦是仁義傳家雲雲,最後說到正題,賞綺年黃金百兩,南海珍珠一盒,五尾鳳釵一枝。

黃金珍珠也就罷了,獨那枝五尾鳳釵是郡王世子妃按品級大妝起來時必需之物,以赤金打造,不僅工藝上栩栩如生,尾羽上還參差鑲著鴿血紅寶石與滿綠翡翠,鳳嘴裏則含一枚大珠,擺出來真是寶光熠熠,晃人眼目。連太後都點頭道:“是好東西。”

綺年少不得跪了謝恩,心裏卻直叫苦。這麽一支鳳釵得有半斤重,若是大妝起來還有別的頭麵,到時候不是死沉死沉要壓斷脖子咩?這世子妃真不是好當的。

這麽一通折騰,出宮時已到了午時,鄭氏也累得不輕,但想著女兒也得了太後的一柄如意就不禁心中歡喜,看著綺年笑道:“你這孩子當真是有福的。”心裏卻也不禁想著,為何世子手裏這一枚銀香薰球會鬧得這般沸沸揚揚,竟致為此上門求娶綺年呢?

這問題鄭氏想不明白,吳家人暫時也想不明白,但不管怎麽說,這都是一樁大好事,至少是洗清了綺年名聲,免得她落個婚前私相授受的汙名兒。

“原來郡王世子早已謀劃好了。”遣了如鸝去將賞賜下的東西裝箱,如燕喜滋滋地替綺年更衣卸妝,“世子真是仔細,這樣便是郡王爺也挑不出姑娘的錯了吧?隻是,這銀香薰球的事到底是誰傳出去的呢?郡王爺難道都不問問,就讓王妃來提親?”

綺年笑而不答。她現在已經想明白了,銀香薰球的事肯定是趙燕恒自己傳出去的,而秦王妃,怕是巴不得他娶個父母雙亡又壞了名聲的孤女。這樣的世子妃娶進門,就是趙燕恒的一個汙點,將來隻要她這個世子妃出門,人家就會指指點點,不隻議論她,還要議論趙燕恒,甚至議論昀郡王!

要說這個辦法真是夠狠。昀郡王攤上這麽個兒媳婦,雖然勉強讓她進了門,心裏難道會歡喜?公婆都不歡喜,這日子就難過了。且娶了這樣的世子妃,對於下頭未曾婚嫁的兒女也有影響。兒子也就罷了,女兒家受的影響更大。而秦王妃自己的女兒是縣主,不管怎麽著都是不愁嫁的,可是還有一個趙燕好,那就難說了。若是真害得趙燕好嫁無好嫁,肖側妃母女難道就不會怨恨她周綺年?

如此一來,上頭公婆不喜,下頭姑嫂不和,更不必說還有個本就結了仇的趙燕妤。她自己的日子難過是小事,就怕昀郡王不堪議論,連趙燕恒這個兒子也要厭了,便是廢了他的世子位,也並不是完全沒有可能……

哎,趙燕恒生活在這個繼母的算計之中,真是難為他了。綺年不無憐憫地想,就連想娶個妻子,都要耍這樣的手腕才能達到目的。

且慢!綺年還渾沒發覺將來自己就是那個生活在繼婆婆的算計之中的可憐兒媳婦,她的腦子隻顧得想一件事了:趙燕恒花了這麽大的功夫,先算計秦王妃,又勞動金國秀,難道——難道真的是想娶自己嗎?為什麽呀?

當日聽秦王妃來提親的時候,綺年就想過這個問題。隻是那時候什麽都亂糟糟的,想也顧不得多想。現下一切都定了,再不能更改,她倒有時間來憂心了。趙燕恒能請皇子妃來給自己洗白,那應該是真的上了心了吧?不然,何必管自己日後在王府裏好不好過呢?

綺年不由自主地對著鏡子照了照。來京城兩年,出門的機會不多,人是白皙了許多。十五六歲的姑娘,正是一朵花似的年紀,鏡子裏的那張臉透著健康的紅潤,眉翠唇紅,確實也是花朵兒一般。雖然不如阮盼華貴,也不如金國秀雍榮,更不如永安侯三房那孟瀅的絕色,但怎麽看也算得個小美人的。

不過,趙燕恒真的會看重美貌咩?聽說他房裏美貌的侍妾通房也不少呀!之前他就有個風流名聲,還記得阮夫人當初就講過,他曾經為了郡王屋裏的一個美貌丫鬟挨了打,大過年的給攆到莊子上去了——哎,那他屋子裏環肥燕瘦的怕是什麽樣的都有吧?這裏頭到底是多少是為著糊弄秦王妃,又有多少是真的呢?

如燕看小姐一副愁眉深鎖的模樣,不由得疑惑:“姑娘這是怎麽了?”世子這般的體貼細心,怎麽姑娘反倒不高興的樣子了?

“沒什麽。”綺年甩甩頭,都這時候了,再想這些有的沒的管啥用啊?還不如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呢!唉,這裏結婚也不興婚前見個麵的,有好多事都想問清楚啊。

如燕看她展開了眉頭,這才放下心來:“今兒得了這許多賞賜,奴婢看,鬆鶴堂那邊兒怕是要難受了。”

綺年嗤笑了一聲:“有什麽好難受的。喬表妹今日也得了一柄如意不是?”這東西其實沒啥了不起,估計國公府隨便也能找出幾柄上好的白玉如意來,隻是這是太後賞的,就好比給姑娘鍍了一層金,將來說起來都是有太後添妝的,何等的風光好聽啊。要這樣還心裏難受,那真不知道要怎麽樣才會好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