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斬蔣欽，傷丁奉
吳軍的腳步踩著冰雪，和自己同伴的屍體不停的向前拖進，由於推上來的雲梯車不是被壕溝所阻，就是已經被霹靂車毀壞，現在所有的吳軍都在護衛攻城錘，撞開城門是他們最後攻下江陵城的希望。
由於白衣渡江的奇襲計劃是秘密進行的，那些大型的攻城器械沒能先行運入荊州，如果這一批的攻城器械損壞殆盡，從陸口處運來的第二批攻城器械就要三天左右才能從水路到達。
百密一疏！呂蒙心中在責怪自己，他太過自信的認為在公安失守的情況下江陵守將糜芳會開城投降，然而關索的負隅頑抗讓他的計劃被全盤打亂！早知道，就把所有的攻城器械運至江陵城下了！
這一次，必須拿下荊州！
“徐盛、周泰，給我帶著主公撥給的三千車下虎士壓上去！”
車下虎士是保衛孫權的親兵衛隊。2合肥之戰時孫權圍攻合肥不下，全軍撤退。孫權和呂蒙、蔣欽、淩統及甘寧等及車下虎士千餘人在逍遙津北。曹操手下大將張遼趁機突襲孫權，就是車下虎士及東吳眾將力戰保護孫權安全撤退。
車下虎士部隊，高舉著圓盾，身背弓箭，蜂擁到了江陵城的城牆下，拉開弓箭。
“少將軍小心！”
荊忠撲倒了關索，隻見城牆之下“嗖嗖嗖”利箭破空，沒有任何先兆，雨點一樣的箭雨當頭落下，箭頭在空中上升到頂端，然後旋轉著落下，發出死亡的呼嘯。
“啊！”
江陵城城頭上許多的守城將士被擊中，很多人紛紛拿起了盾牌，但是百密一疏，還是有人被從盾牌縫隙中砸落的箭頭擊中，慘死當場。
“盾牌陣！快避箭！”於禁一邊躲閃一邊高喊著。
“嗖嗖嗖！”
又是無數的箭雨落下，城牆之上的守軍藏得更深了，全部都縮起了身子。
趁著這功夫，攻城錘又向前推進了相當大的一段距離。
嗖嗖嗖，又是一陣。
鐺鐺鐺，或盾牌被箭頭敲擊，發出聲響，噗噗噗，或身體被箭鏃擊中，發出悶響。戰場之慘烈，莫過如此。
於禁就站在城垛後麵，高舉著盾牌向下窺探，他在心中默念著敵人弓箭手的放箭數量。作為一個久經沙場的老將，論戰場應變能力，他遠比關索要強大。
“臨陣開弓，射不過五，再強的弓箭手拉滿弓，五箭之後，手也酸了，除非他們全是許褚那般虎癡。”
“而且弓箭此物，天冷太潮濕時，拉開所需要的力氣，更是平日的數倍！他們更是從下往上射，費力更大！”
“待他們氣力耗盡，我們就拿冰塊砸下去！”
關索聞言高喊：“所有人，遵照於文則將軍之令行事！”
正舉著弓箭向城牆上射箭的車下虎士們，多數人的臂力已經到了極限，隻有零零星星的箭矢射得上城頭。
就在他們箭雨停歇的時候，他們驚恐的發現，他們頭頂上出現無數大大小小的冰塊，就像是滿天的冰雹一樣，摟頭蓋頂，向他們砸來。
“啊！”
慘叫驟然而起。
短短一個呼吸之間，這些車下虎士們就被砸得翻滾著向後退，留下百餘的屍體。氣得呂蒙捶胸頓足，一口鮮血直接噴了出來，融化了地上的一層冰雪，散發出絲絲熱氣。
“大都督！”呂範嚇得不輕，呂蒙卻擺擺手道：“我死不足惜，為報吳侯知遇之恩，我死事小，奪取荊州事大，傳令丁奉、徐盛、周泰、蔣欽，日落前不能攻下江陵，提頭來見！”
“吳軍全線出擊，是要拚命了！”於禁看著全部調動起來的吳軍，麵露憂愁之色。
“讓楊誌迅速出擊，毀掉攻城錘，如果毀不掉，至少給我斬了敵軍一名大將！”
“是！”
丁奉和蔣欽現在已經加入了攻城士兵的序列，呂蒙下了死命令，他們今天如果不能把江陵城攻下來，死的就是他們了。
作為東吳的將領，他們和其他東吳的君主和官員一樣，對荊州都有一份極其強烈的執念，豁出去一切都不要，一心就是要取荊州。
孫權、周瑜、魯肅、呂蒙這些人的理由無外乎是要實現東吳“二分天下”的宏圖大業，對於東吳來說，從合肥一線進攻曹魏實在是太不現實了，根本就打不下來！最後還給張遼揚名立萬，鬧出來了後世耳熟能詳的“生子當生孫仲謀，合肥十萬送人頭”的鬧劇。
但是對於這些東吳將領來說，攻打荊州就沒有必要有那麽多的理由了，主公發話了，大都督發話了，指哪兒打哪兒就行了。
眼下的丁奉和蔣欽都在士兵中挽弓搭箭，向城牆射擊，在吳軍如此巨大的傷亡之下，也隻有這種身先士卒的辦法才能激勵士兵舍生忘死的進攻了。
其實，按照正常戰爭中的部隊傷亡比，如果像現在吳軍這樣開戰攻城還不到一個時辰就已經傷亡過千的戰損，隻怕是早就生出來士氣問題了。
若不是呂蒙親臨前線督戰，而且丁奉、蔣欽等人跟士兵一樣冒死攻城，隻怕是士氣早就下降得飛快了！
蔣欽護衛在攻城錘附近，他這個位置可是極其危險的地方，因為現在吳軍在整個戰場上的攻城裝置就剩下了這一個攻城錘，要是被毀壞掉了，那就不可能攻破江陵城。
敵軍也非常明白這一點，於是各種冰塊和箭矢就像是飛蝗一樣向攻城錘襲來，雖然這些程度的攻擊還不足以徹底毀掉攻城錘，但是推著攻城錘前進的士兵在密集的攻擊之下死傷了一批又一批，可以說是攻城錘每向前前進一步，都要由東吳士兵的命來換取。
這種送死的活讓東吳士兵從心裏麵就拒絕，但是蔣欽也來護衛攻城錘，將軍都來了，他們就沒有站在一般不推的道理，於是乎也隻能硬著頭皮拿命拚了！
蔣欽的身上已經中了兩箭，索性身披重甲，並沒有傷到要害，眼看著距離城門越來越近，，蔣欽的腦海裏似乎想到了自己破城以後，作為最先登城的將軍，日後的封賞也少不了！
就在此時，那原本需要吳軍士兵來撞的大門卻自己開了個縫隙。蔣欽也是看得一愣。
隨著城門越開越大，外麵的吳軍看到了門裏麵的情況，那是密密麻麻，手持弓弩的弓弩手。
在他們的箭矢上，還燃燒著熊熊的火焰。
“糟了！快退！”蔣欽剛喊出聲音，但是此刻已經來不及了，看到城門洞開，已經有一大批的吳軍衝了上前。
“嗖！”
劃破空氣的聲音有成百上千匯聚成了一聲！無數隻火箭就像是無數隻的火流星！
衝在最前麵的吳軍就像接受了一條火龍的洗禮，全部陣亡，剩餘的大批箭矢從城門向外傾斜出來，向攻城錘襲來。
這一切都發生的太突然了！連蔣欽這樣的將軍也反應不過來，眼看著火箭呼嘯而至，蔣欽隻得抓起一個吳兵擋在胸前。
火箭過後，這批接近城門的吳軍幾乎被射死了八成之多。
那個被蔣欽扯過來擋箭的倒黴吳軍被射得像個刺蝟一樣。
蔣欽的右腿忽然支撐不住，軟了下去，原來是那名吳兵隻擋住了上身，卻沒有護住下身，蔣欽的右腿是中了三支火箭，兩支箭都中在膝蓋上，直接搗碎了蔣欽的膝蓋骨。
如此情景，蔣欽再難站立起來！
城門裏麵的弓箭手在放箭過後迅速的分開，給騎兵讓開道路，楊誌帶領的這隊騎兵迅速衝出。
蔣欽傻眼了，丁奉傻眼了，就連督戰的呂蒙和呂範也傻眼了！
誰能想得到關索在吳軍占有著絕對兵力優勢的情況下竟然敢主動出擊！
“關，關索小兒，他，他怎敢如此！”呂蒙歇斯底裏的吼叫著。
“我乃三代將門之後，武侯楊令公之孫，吳狗速來受死！”
楊誌手握鋼刀，猶如雷鳴一般的暴喝一聲。
雖說現在是漢末，距離宋代還差著幾個世紀的時間，楊令公他老人家現在還沒生出來，但是這並不影響楊誌他們對吳軍的威懾力。
在巨大傷亡下硬撐著衝鋒的吳軍在看到了氣勢洶洶的從江陵城殺出的楊誌後，士氣直接瓦解，丟下了攻城錘就走。
“回來！”蔣欽喊著叫著，但是失去了鬥誌的吳軍顯然沒人在乎他。
也許蔣欽喊的回來僅僅隻是要讓他們把自己也帶走。
楊誌一馬當先，手中的鋼刀寒光四射，直奔著蔣欽衝了過來。
蔣欽無法移動，隻能妄圖拔劍抵抗，但是這明顯沒有什麽用，他直接被帶著馬匹衝鋒慣性的鋼刀刺穿，掛在刀尖上了。
刀也有刀尖，為什麽不能刺呢？在馬背上的慣性作用下，別說是拿著刀，就是拿著根棍子也能把對手刺死。
以後曆史的記載就是“建安二十四年冬，楊誌刺東吳蔣欽於江陵城下”！
蔣欽的陣亡，使士氣本就已經暴跌至海平麵一下的吳軍又挨了重重一擊！
楊誌等一眾騎兵立刻把身上攜帶的陶罐砸碎在了攻城錘上，裏麵流出來的是一種純黑色的粘稠膏狀物體。
這東西放在後世，這東西就是工業的黃金，後世叫石油，現在的名字叫“洧水”。
中國東漢史學家班固在其《漢書·地理誌》中記載到“高奴縣有洧水可燃”。漢高奴縣在今陝西省延安東北，此處說的大約是水上有外溢石油漂浮。
眼下的時代這種石油還沒有運用到工業方麵，但是確實有百姓把它當成燃料來使用。
關索在江陵城發現了這個，把它應用在軍事方麵，那可是很有用的。
在無數罐的石油砸在了攻城錘上之後，一名騎兵直接用火箭將其點燃，攻城錘直接變成了一根熊熊燃燒的大木柴！
“蔣欽將軍陣亡了！”
這個消息在吳軍裏一傳十十傳百，很快就傳到了丁奉的耳朵裏。
但是比起蔣欽的死訊，已經熊熊燃燒的攻城錘更能吸引丁奉的注意力！
丁奉深知攻城錘現在的重要性，把弓箭重重的摔在地上，拔出腰刀，拿起盾牌，大喊道：“跟我上，保住攻城錘！”
這位本應該在垂垂老矣時雪天赤膊上陣，奮戰敵軍的將軍，難免要把雪天奮短兵的故事提前一些年了！
楊誌揮舞鋼刀，帶領著一眾騎兵把靠近了城門的吳軍全部殺死，楊誌眼看著吳軍已經開始出現潰敗的狀態，準備帶領騎兵進行追擊。
就在這時，丁奉率領著一隊百餘人的步兵衝向了楊誌。
“拿命來！”
看到了丁奉，楊誌也是很興奮的，之前他殺死蔣欽確實是太容易了，毫無體驗感和挑戰性。
丁奉猛的助跑幾步，飛身躍起，一刀就向坐在馬上的楊誌劈去。
楊誌見狀，也不格擋，而是同樣的劈出一刀，來了個以刀對刀！
兩刀相碰，發出了一聲清脆的金屬斷裂聲，楊誌手中的鋼刀輕而易舉的削斷了丁奉手中的佩刀，一刀下去，丁奉的身上就飆起來了大片的血花。
早在關索召喚出來了楊誌的時候，他手上就拿著一把鋼刀。
這把刀就是他楊家的家傳寶刀，相傳是楊老令公年輕時做北漢侍衛的時候的禦賜寶刀。
看過《水滸傳》的人都知道，楊誌的家傳寶刀有三好：砍銅剁鐵刀口不卷，吹毛得過，還有殺人不見血。
楊誌手中這把刀的品質和製造技術要領先於這個時代的刀劍太多了！所以和丁奉以刀對刀，能夠輕鬆的砍斷丁奉佩刀，重傷丁奉。
虧得被砍斷的佩刀阻擋了一部分的力量，否則丁奉就要被砍掉一整條手臂了！
丁奉跌落在了雪地裏麵，右肩被楊誌的刀鋒撕裂，鮮血如同不要錢一般的留在雪地上，形成了一條紅顏色的小河。
其餘的士兵死命救下了丁奉，往本陣逃回。
徐盛、周泰在看到了這邊的戰況後，帶領車下虎士前來增援，楊誌思量寡不敵眾，而且攻城錘已經被燒壞，於是便帶領餘下的騎兵原路返回。
走到攻城錘旁邊時，楊誌還把蔣欽的屍體帶上，返回了江陵城。
在江陵城門被關上的時候，徐盛和周泰隻能原地無能狂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