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緣分讓我認識你
二人哈哈大笑。
一切落定塵埃。眾人也很快走了出來,醒來的丁墨被五花大綁躺在醫院裏,聽著呂智說後來的事情不由淚流滿麵,廢物二字現在他隻想還給自己,兩個封爵異能者啊,一個普通的高中居然出了兩個天才異能者!?
自己還無數次在私底下叫二人廢物、肥宅之類的,這要是傳出去不得被笑死!
唐濡也來了,脖子用支架固定的牢固,走路時‘顧盼自雄’,很有鶴立雞群的樣子。身邊帶著一個不算漂亮的女孩,是那天從他擋著方向退走的一個女孩,女孩本是來道謝,沒想到聊了聊才發現二人去的是一個城市,就連大學都是一個大學,所以沒幾天便聊到了一起。
“老大,聽說你駕駛證被吊銷了?怎麽回事?”唐濡開口就氣死個人。丁墨轉過頭不理他,但想了想又轉過頭來問道:“讓你打聽的事呢?”
“事?哦,您說向歌啊!”
“廢話!”那天以後向歌就不見了蹤影,像是人間蒸發一樣,但還是有監控拍到她最後回了家,隻是第二天就走了,所以警方也就沒有立案,丁墨畢竟是班長,突然少一人,責任心讓他在這件事上尤為認真。
唐濡搖了搖頭,“什麽都沒打聽到,向歌一家一夜間就突然消失了,本來想著她家可能有親戚啥的,最後問了一圈,依舊一無所獲。”
“我說老大,你就是想的太多,人家向歌同學之前不是說了嘛,她要去新歐讀書了,估計是那邊開學早,所以提前走了唄。”
“也許吧。”丁墨自我安慰道,但心裏還是有些不踏實。
而幾十公裏外,同樣有個人也不踏實。
古巷幽深,最裏麵有一被爬牆虎包裹的二樓小書咖,平常向歌在周末常常來這裏點一杯清茶,坐一個下午。
店裏人不多,所以向歌的位置往往是固定的,一樓最裏麵的一個角落,因為麵容出眾的原因,所以她喜歡麵對著牆背靠著坐,這樣就沒什麽人來打擾了。
這家書咖知道的人不多,但知道的人卻一定非常喜歡這裏,在這個電子信息流學習的世界裏,滿牆胡桃木書架上都是店主從世界各地找尋來的紙質版文明精粹;
進門處有一堵牆,每天上麵都會貼五十個便利貼,如果來得早的顧客有什麽喜歡的歌曲,都可以在上麵留言。接下來的這一天內都會重複播放這些樂曲,既娛樂自己,也分享自己。
但也有些小局限,比如寫上去的音樂不能有人聲,隻是單純的樂器演奏,音樂本身也不要大哭大悲類型,舒緩輕鬆為第一前提條件。
平常沒什麽人,一人的軟沙發上同時壘著兩個軟靠背,向歌不喜歡坐深裏去,所以總要兩個靠背撐著小身板。已經過去了十多天,八月份也過去了一半,但那兩個靠背依舊整齊的摞著。
每一個周末或者假期休息,身著素雅的女孩總會帶一頂白色的寬沿草帽在11點準時出現在這裏,有時手裏會提一塊小蛋糕,或者一提小餅幹作為午餐,一本書,一杯茶便消費了一個下午。
而她不知道的是,有一個小胖子的位置也是固定的;在二樓的落地窗旁,一杯滾燙的碧螺春端了上來,小胖子看的入了迷,嘴角幹了,便不自覺的伸出手去。
“嘶——”
小胖子猛地抽回手,卻無意打倒了茶杯旁的扁平木頭蓋子。
蓋子圓滾滾的,落了地一路滾到階梯旁的小玻璃護欄才停下;小胖子三兩步走過去撿起,這時,樓下的紗窗旁走過倩影,女孩被樓上聲音吸引下意識抬了下頭,又快的落下。
陽光灑在草帽寬沿上落下,像白色的紗,幾縷偶然穿過的白光打在女孩臉龐上,似光精靈撫上白霜,草帽蓋在桌上,陽光像孩子歡呼跳躍,一本書翻開,亮了兩方天地。
“是她?”
一刹那的停留,在一個小胖子心底卻記了好久好久。
今天他依舊來了,而她卻失約了,二人與書咖定下約定,如今卻隻有一人赴約而來。
白色的寬沿草帽落在桌上,旁邊躺著本飛鳥集。這是她最後一次來落下的,老板與她相熟,便每天擺在那裏,等著她主人來取走他。
他第一次來到一樓坐下,就坐在她常坐的位置對麵,手裏把玩著金色小球,眼睛望著窗外的爬牆虎久久失神,好像她還在,熟悉的翻書聲在腦海響起,這節奏是那麽熟悉。
“先生,您的茶。”
冉直回神,“呦,老板親自來啊。”
男人點點頭,笑著將茶擺在桌上。
冉直卻麵色疑惑,“我...要的是碧螺春吧?”
“對,但注視了那麽久,就不想試試她的口味嗎?金駿眉,是她珍愛。”
冉直猛地抬頭,卻又落下,嘴角一片苦澀。
老板一同望著窗外,眼神溫柔,“你每次來的早,也走的晚;我常看見你累了就喜歡站在二樓樓梯邊看她背影,沒一會你便充滿活力。我常看見你在她離開後走去桌旁,看看她放下的書,然後翻一翻,如果喜歡你就讀,如果不喜歡你就放下。我常看見你從不刻意,你總是在意緣分,緣分有,你便走兩步,沒有,也並不執念。
你...很特別。”
冉直自嘲一笑,端起這杯特殊的茶,瓷盤拖著瓷杯,白瓷底上萬裏江山如畫;對於冉直來說,花紋色多,過重了,他喜歡白瓷底,淡墨小橋人家。
閉目輕嗅,淡淡甜香充斥於鼻腔,輕輕送到嘴邊,啜一口入喉,水果的甘甜如夢似幻。
耳邊小狗圓舞曲歡快奏起,冉直輕輕放下茶杯,轉頭致謝,“太費心了。”
老板搖了搖頭,表示無妨。
“我也是因為音樂才注意到你們的,你們都喜歡肖邦,你喜歡他的華麗大圓舞曲,她喜歡小狗圓舞曲,快樂的曲子,如今等來的卻是憂鬱的人。”
冉直笑著,卻說不出話來。
“還要碧螺春嗎?”
冉直搖了搖頭,“她的口味,我也很喜歡;我喜歡風,因為他自由自在,你看不到風的軌跡,也不知曉風的去處,因為緣分就是風的軌跡。”
“看不到,不意味沒有。風帶著過去吹來,朝著需要的地方吹去,緣字非強求,卻可等候;前行,便是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