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李達破防了
“命案這種東西本該是由刑部負責。但如今刑部根本沒有機會接手，便被丞相接手，豈不是胡鬧？或許您可以說此時牽扯到世子和兵部尚書的兒子，茲事體大怕刑部尚書處理不好，您來接手也合情合理。”
“既然知道合情合理，你現在又在說什麽呢？”
李達看了一眼陳長生，覺得這小子既然都懂，又在這叫個什麽？
沒理也要鬧三分？
“您接手或者能說是合情合理，但是您的判案流程並不合理。你去了案發現場查看沒有？在場兵將的證詞您聽了沒有？仵作來驗屍沒有？如果這些都沒有，您又如何肯定”
李達瞪大了眼睛，發現自己之前還真的是小看了陳長生。
這小子，竟然還挺伶牙俐齒的。
更要命的是，他所說的這一切，自己還是真的是忽視了。
畢竟某種程度上，李達和寧帝的目的是一樣的，借助這件事打壓陳長垣。
“如果我上麵說的都沒有，相爺便匆匆和陛下給我兄長定罪，事情傳出去，恐怕也不能服眾吧。”
李達聽完後臉色鐵青。
誰人能不知道，寧帝忌憚陳殺的原因有二。
除去陳殺手裏三十萬的西蜀軍讓寧帝忌憚外，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
便是民心。
比起寧帝，陳殺這個當年是四處征戰將軍，似乎更得民心歡迎。
如今陳長生在此處提起所謂民心，李達總感覺他是在暗示什麽。
他瞪著陳長生，大喝一聲說道：“陳長生，你好端端的提民心做什麽？是在警告我和陛下麽？”
陳長生也有點懵。
自己不過是想和李達講講道理罷了，卻不料老匹夫竟然如此敏感。
一句話就破防了。
“相爺，僅僅是這兩個字就叫你如此敏感，到底是我在警告你還是你在害怕什麽？事情還不明顯嗎？況且，您若是自信自己確實會公正公平的處理這件事，此時又何至於如此激動？”
李錚說的越多，李達破防的就更厲害。
此時已經捂著胸看著李錚，一副豎子要害我的表情了。
“你，你給我滾！”
以前兩家不合，別說陳長生，整個陳家除了陳殺，幾乎沒什麽人有和李達打交道的機會。
陳長生還想過，李達都官拜丞相了，和自家老爹並稱寧帝的左膀右臂，一定很厲害吧。
但如今見了兩次後，陳長生隻能評價說：“不過爾爾。”
隻是一個一言不合就破防，隻會叫人滾蛋的迂腐老頭罷了。
“嘿嘿，我滾不要緊。但有些事情，還是希望相爺三思而後行。”
說罷陳長生就笑嘻嘻的拉著寧心瑤離開了丞相府。
今天的事情算是談破滅了。
李達確實是一個不太好溝通的人。
“你說我要是把他氣出個三長兩短，你會不會怪我？畢竟也是你的恩師。”
寧心瑤“噗嗤”笑出聲來。
李達是自己的恩師不假，寧心瑤也是真的很尊重他。
不過她也很是人間清醒，深知就算是尊重也不能用命去尊重。
況且，深究起來，前世寧心瑤做的事情可比現在陳長生做的這些要過分許多了。
“不會。我是一個講道理的人，這件事本身就是老師的不對。我隻是擔心，你今天把他氣得太過了，之後他會不會就報複在大哥身上了？”
“沒必要擔心這個。他但凡是考慮的更長遠一點就不會因為我這兩句話惡意報複。如果他因為這兩句話惡意報複了，那就說明從一開始，他就沒打算放放過大哥。”
寧心瑤點了點頭，陳長生的邏輯沒有任何問題。
“也不知道多久會有結果。”
聽著寧心瑤歎息，陳長生也沉默了。
這個時間就和陳長垣的結局一樣，似乎全看寧帝的心情。
“娘子不必擔心，大哥她吉人自有天相不會出事的。”
“但願吧，我們該回去了。”
今天折騰了許久的，兩人回到王府的時候天都黑了。
家裏燈火通明，但是陳殺的臉色卻比外麵的天色更黑。
陳長生以為陳殺還是在為陳長垣的事情擔心，剛打算去安慰兩句，結果剛走近陳殺，便被他瞪了一眼。
“都這個時候了！你去哪了！”
陳長生突然被吼還有些莫名其妙。
起初他有些誤會，覺得陳殺擔心陳長垣很正常。
大家都擔心。
但不能因為擔心，就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在家愁的白了頭吧？
更何況，他方才出去，不也是為了陳長垣的事情在奔波嗎？
怎麽到頭來在自己身上發這麽大脾氣呢？
陳長生忽然想到一個可能性，帶著些許不確定的看著陳殺，問道：“陛下和李相已經決定了怎麽處置大哥了？”
陳殺表情嚴肅的點了點頭。
陳長生臉色也黑了。
他從相府出來後可是一步都沒耽擱。
甚至算上離開家去相府的時間，一來一回也沒多久。
但這段時間，消息已經傳回家了。
說明什麽？
說明李達和寧帝早就已經做好了決定。
但自己和李達那老匹夫說了那麽久，他卻隻字不提。
害自己耽誤那麽長時間。
這不是耍自己嗎！
“結果是什麽！”
陳長生問道。
事到如今，他隻有最後一絲希望了。
希望李達是能稍微公正點，或有那麽些大局觀的。
“杖責兩百，鞭刑兩百。再關押三年。三天後菜市口行刑。”
陳長生：？？
說好的免了死罪呢？
這死罪非但沒免，還加多了折磨啊。
那日在皇宮，因為百裏宏的事情。
陳長生和寧帝一番討價還價後，終於讓自己從五十軍棍變成了二十棍。
但即便是那樣，回家後仍然是修養了好幾天才恢複。
如今陳長垣要挨兩百棍加兩百鞭，等這個刑罰結束了，他還能有命去坐牢嗎？
“菜市口行刑？是要一次性懲罰完嗎？”
如果是分期的話，兩百棍加兩百鞭，分個兩三個月償還完，可能還有活命的希望。
“一次性。”
陳長生抿唇，這寧帝和李達也實在是欺人太甚，這麽重的懲罰也就罷了，怎麽還在菜市口當眾行刑，仿佛是想在告知百姓什麽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