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章 初見穀永年

“陳安!我給你道歉不是因為怕了你,隻不過是給你幾分麵子罷了,讓我給那些不相幹的人道歉憑什麽,我勸你不要越界,否則下場絕對不是你能接受的!”

楚鴻的忍耐明顯已經到了極限,身旁一眾家丁們也開始摩拳擦掌,眼看著再有一言不合便要直接出手。

小白怎麽都沒想到,事情竟然會鬧的這麽大,一想起此前孟冬寒的告誡,他心裏可就有些發怵,萬一陳安今日真的跟楚鴻動起手來,到時候穀永年追究下來,這件事說大不大,但說小可絕對不小。

“陳兄,要不我們算了吧,馬上就是鄉試了,不急於這一時...”

若是以往,陳安肯定會聽從小白的勸說,但他今日本身就壓著一股火,麵對楚鴻幾次三番的挑釁,怎麽可能繼續忍氣吞聲,那可不是他的性格!

“楚大少倒是說說,我越界了,又如何?”

“好!這是你自己找死,別怪我沒提醒你!”楚鴻感受到今日之事怕是無法善了了,整個人直接一聲暴喝:“動手!”

話音落下,楚鴻身邊十幾名修為高絕的家丁周身,立刻有強橫的氣息在不斷鼓動,但反觀陳安那邊卻沒有絲毫退意,手腕一抖,眼中釋放出凜然殺氣。

無鋒雖並未開刃,但在這麽近的距離之下,依舊可以輕鬆斬下楚鴻的頭顱。

陳安沒有半點留手的意思,一出手,便是殺招!

冰冷的劍鋒刺激著楚鴻渾身上下每一根神經,他隻覺自己仿佛被一頭凶獸盯上,但凡有任何異動便會血濺當場,那是一種深入骨髓的壓製力,讓他除了大吼著讓人救自己之外,不敢有絲毫異動。

可即便楚鴻不動,陳安也絲毫沒有收手的意思,力道通過手腕傳達到無鋒重劍之上,隻見那重劍劍刃稍稍橫移,眼看著楚鴻便要人頭落地!

但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一道沉穩有力的聲音陡然傳來。

“住手!”

僅僅兩個字,卻好似蘊含著言出法隨之力一般,瞬間便讓陳安動不了了,他的身體就仿佛被石化,再也揮不動無鋒重劍一絲一毫,整個人完全暴露在任人宰割的狀態下。

眼珠轉動,利用餘光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

卻見一名身材消瘦,下頜處留著胡須的中年男子,背負著雙手一步步走來。

此人一身華貴的深紫色錦袍,上麵用金絲繡著各種瑞獸,一舉手一投足之間貴氣逼人,同時還帶有一種久居高位方能養成的不怒自威之感。

明明他隻是一人來此,但給人的感覺卻好像是千軍萬馬,那雙深邃中又充滿睿智的雙眸,如深不見底的湖水,讓人不敢直視。

陳安認得此人,他便是大魏吏部尚書,百官之首——穀永年!

“舅父!”

見到穀永年後,楚鴻第一個上前見禮,同時滿臉怨毒的指著陳安道:“就是他,剛才竟想當眾殺我,還請舅父為我做主!”

此前小白還在疑惑,楚家乃是博州第一大世家門閥,其嫡長子為何會來青州參加鄉試,如今一切算是真相大白了,作為此次鄉試主考官的穀永年,竟然是楚鴻的舅舅。

有了這麽一層關係在,顯然楚鴻在青州參加鄉試更有利。但這此舉無形中卻也擠壓了如陳安這般寒門舉子的生存空間,這便是門閥壟斷給大魏所帶來的隱患!

門閥不除,大魏永無寧日!

穀永年順著楚鴻的目光看了陳安一眼,隻一眼,陳安便感覺自己又能動了。

手腕一翻,將無鋒重劍收回儲物袋,揉了揉有些發酸的手腕,深深的看了穀永年一眼,略微抱拳行禮道:“晚輩陳安,見過穀尚書。”

陳安的話,讓穀永年嘴角一扯,緩緩點了點頭說道:“能一眼看出我的身份,你的確如傳言般心思聰慧。”

穀永年話罷,分別看了一眼陳安與楚鴻之後繼續說道:“我理解年輕人之間誰都不服誰,難保不爆發口角,今日之事我要避嫌,不好追究,但同樣的事情我不希望有下一次,你們可明白?”

一聽說穀永年竟然放棄追究陳安的過錯,楚鴻明顯有些不樂意了,但他偏偏又半點不敢表現出來,裝的像個乖寶寶一般連連點頭回道:“一切聽憑舅父吩咐。”

“那麽你呢?”穀永年再一次將目光看向陳安。

“陳兄...退一步海闊天空。”小白站在後方拽住陳安的衣袖,示意他不要在這時候太過鑽牛角尖,如今最重要的是保證順利參加鄉試。

最終也不知道是陳安自己想通了,還是小白的告誡起了作用。

陳安長出了一口氣回道:“既然如此,我便與楚少在擂台上見真章吧。”

“你們這些年輕人啊,什麽都好,就是脾氣太大了,本質上隻是一點點口角,用得著如此喊打喊殺嗎?”穀永年主動站出來將事情揭過,而後衝著陳安補充道:“說起來,我對你陳安的大名也算如雷貫耳了,今日可否給我個機會,一起喝一杯?”

看了看穀永年此刻的狀態,陳安的瞳孔微不可查的一縮。

說句不要臉的話,他冥冥中有種感覺,自己此刻所經曆的一切,似乎是穀永年利用楚鴻暗中布置的,為的就是引出這一句喝上一杯的邀請。

今日早些時候,孟冬寒並未提及穀永年已經抵達青州府,可晚上他們卻遇見了。

這隻能證明穀永年才剛剛到達此地,甚至還沒來得及去府衙見孟冬寒,便獨自一人來了這醉仙樓。

要說穀永年是忍不住想要大吃大喝一頓,顯然是不可能的,那麽剩下的理由可就隻有一個了,那便是陳安!當然看樣子楚鴻是根本不知道此事的,否則以他的性格,應該不會演的這麽好,說起來他也隻是被當成棋子利用罷了。

如果說陳安的猜測是真的,穀永年風塵仆仆的來到青州府,主動要見的第一個人竟然是自己的話。

那麽他的目的究竟是什麽?

沉吟中,陳安的眉頭緊鎖,一邊默默跟隨穀永年來到醉仙樓最深處的一個包廂當中,一邊思考這位深不可測的百官之首究竟有何用意。

前世陳安與穀永年接觸的不多,隻知道此人屹立朝中多年不倒,經曆了無數次大風大浪。

甚至他死的時候,穀永年仍舊是吏部尚書。

單此一點,便足以證明此人的不凡之處,這一次,務必多加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