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懷疑對象
終於解決了一大難題，馮庸心情很是不錯。
雖說也因此得罪了萬寧商會，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畢竟此事注定要得罪一邊。
慶幸的是楊潛龍擊殺張陽之事證據確鑿，根本沒什麽可抵賴的，縱使說破大天去也有理，這已經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為此，馮庸甚至親自設宴要好好款待陳安一番。
隻不過陳安的表現，卻跟馮庸的期待有所不同。
今日給楊潛龍頂罪如此驚豔的表現，好像絲毫沒有讓陳安有半點興奮，反而一直苦著臉，不知何意。
“可是有什麽事還沒想通？”
馮庸給自己倒了一杯酒，仰頭一飲而盡，這一刻的眼神中充滿了睿智之色。
“我隻是想到了趙紅妝臨死前看我的眼神。”
陳安緩緩點了點頭，同樣將麵前的靈酒一飲而盡，自當日眼睜睜看著趙紅妝死在麵前之後，他便時常會想起那個絕望而又空洞的眼神。
“如果這一次，死的人不是張家少家主，而隻是個普通人的話，我想楊潛龍根本就不會放在心上，整個蔭柳縣也沒人會將此事放在心上，趙紅妝也就不會因此而死。”
“其實我有些時候一直搞不懂，大家都是人，也都有一條性命，為何人與人之間的差距卻這麽大？”
“你能想到這些，我很欣慰，這證明你已經看透了這世界的本質，至於如何解決這個問題，我不清楚，因為我從出生開始到現在，這個世界一直如此。”
“我在這裏生活了太久太久，久到已經不再去思考這些根本沒有答案的問題。”
“不過我相信，以你的為人，大概會一直思考下去，甚至在未來的某一天真正得到答案，隻是不知道那一天，我能否見到。”
馮庸逐漸收起了臉上的嬉笑怒罵之色，看樣子似乎也有些傷感，不過他是有大智慧的人，很快的便用一抹笑容掩飾住了這份傷感。
親自給陳安倒了一杯酒之後再度問道：“行了，這些傷腦筋的事情以後再說吧，說說你此番來蔭柳縣的目的吧。”
陳安抬頭看了馮庸一眼，一開始並未選擇說出實情：“我隻不過是奉命來協助你處理蔭柳縣政務的罷了。”
“你這個小子啊，口風倒是挺緊。”馮庸笑罵一句，接著說道：“你我都清楚，你來此的目的絕對不是為了協助我這麽簡單，讓我來猜猜，此事或許跟皓月國細作之事有關吧。”
馮庸一句話出口，盡管陳安在極力掩飾，但他的表情還是變了。
有關皓月國細作之事，他從未跟馮庸提及，馮庸是如何知曉的？
“你這臭小子該不會是懷疑我吧。”馮庸有些不滿的看了陳安一眼：“大概一年前，我手底下的人抓住一名皓月國細作，本來當時沒人知道此人有問題，隻是覺得他形跡可疑，便想要上前盤問一番。”
“誰知此人心裏有鬼，還沒等開始盤問便想要逃，後來被追上之後甚至幹脆咬破了口中毒丸而死，後來我才知道，此人竟是皓月國細作。”
馮庸的話，讓陳安的眉頭皺的更深了。
原來早在一年之前他便已經發現了皓月國細作，比自己還要早很長時間。
如此一來，後麵的事情恐怕已經不言而喻了，“後來你選擇將此事上報朝廷，但京城方麵卻沒有任何回應對嗎？”
“你怎麽知道的？”陳安這番話讓馮庸一愣，而後死死的盯著陳安的表情，忍不住問道：“難不成你也...”
“沒錯。”陳安點了點頭：“數月前，我也曾無意間撞見過一名皓月國細作，不過他當時已經死了，青州知府孟冬寒也選擇將此事上報，也同樣沒有得到京城方麵的回應。”
“不久之後陛下身邊的內侍王禮因為一件小事親至，暗中指引我來到蔭柳縣，想來也是為了皓月國之事。”
“看來朝堂之上的阻力，要比我想象中還大。”聽著陳安解釋其一切的來龍去脈，馮庸略微頷首，而後自嘲一笑道：“虧我一開始的時候還以為你是因為我一年前上報之事而被派來的，沒想到是我自作多情了。”
“即便我多次以辭官表明立場，朝堂之上那群超然的存在也根本就無動於衷，說的也是，我區區一介七品縣令，如何能讓那群大人物看上一眼？”
一年前馮庸將皓月國細作之事傳回京城後，一直在苦苦等待消息。
後開時間太久了，他也逐漸失望，甚至絕望。
心灰意冷之下，馮庸開始謊稱自己年事已高，想要辭官歸隱，實際上他還不到百歲，一直以來隻是在用這種方式表明自己的立場罷了。
如今無論是馮庸還是陳安，都明白皓月國的動作越來越多，狼子野心昭然若揭，這隻能證明戰爭的腳步已經越來越近。
可就因為朝堂之上那些醉生夢死之人不願接受這個現實，便讓所有人都跟他們一樣閉上眼。
這難道還不夠讓人氣憤，讓人無力的嗎？
“不管怎樣，你終究還是來了，我身邊也有了一個幫手，之後我們可以繼續合作，直至將隱藏在蔭柳縣暗處的皓月國情報網絡徹底挖出來！”
“看來你已經有方向了。”陳安深深的看了馮庸一眼。
原本來到蔭柳縣之前，他隻是懷疑皓月國可能有一個情報網絡就隱藏在蔭柳縣，但這僅僅隻是懷疑而已，如今馮庸既然敢如此篤定，很明顯他手中掌握著陳安所不知道的信息。”
“我認為這群皓月國的細作，十有八九跟萬寧商會有關！”
麵對陳安，馮庸沒有任何藏著掖著，直接把自己的發現說了出來。
陳安聞言很自然的點了點頭，事實上他也早就在懷疑萬寧商會了。原因無他，因為這一切對於萬寧商會來說，實在太簡單了。
首先萬寧商會的業務遍及大魏與皓月國，同時大本營又在幽州，楊家又主要從事海上貿易的，如果萬寧商會想要將皓月國細作運到大魏來，可以說天生便有著巨大的優勢。
而且楊峰當年能從一介普普通通的漁民，成長為如今富可敵國的存在，要說背後沒有其他勢力的暗中幫助，陳安委實不信。
倒不是說他不認為以一個普通人的努力最終能成長到此等地步，而是這個世界，早已基本上斷絕了普通人的上升階梯。
單此一點，楊峰便十分值得懷疑。
如今陳安跟馮庸的想法可謂想到一塊去了，接下來兩人將從萬寧商會入手，逐漸調查那隱藏在表象之後的隱秘，勢要將這富可敵國的商會，調查個幹幹淨淨！
而此時此刻，被關在大牢中的楊潛龍，便是他們最好的突破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