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智珠在握
打定了主意，孟冬寒立刻下令，召集知府衙門全部力量，奔赴趙家礦脈，徹底擺開陣勢，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為防止夜長夢多，孟冬山先一步帶人出城，至於無垢，卻按照陳安的囑托首先去了吳家。
“轟隆隆——”
隨著吳家大門轟然大開，無垢的表情中不可不免的浮現出一抹緊張之色，類似的事情他還是第一次做，努力克製住心中複雜的情緒，無垢在腦海中回憶起了此前陳安的交代。
“王錚跟吳炳賢都是老狐狸，此番沒見到我，他們恐怕很難下定決心出手。”
“但事情也不是絕對，隻要你完全按照我說的去做，事情便有轉圜的餘地！”在無垢的腦海中，陳安的表情是那樣自信，一舉手一投足之間擁有智珠在握的氣質。
“王家乃商賈出身，這種人最懂審時度勢，同時也最是狡詐。”
“如今我被困在此地出不去，你若貿然去找王錚，他必定不會出手相助，甚至還有可能會在關鍵時刻倒戈趙家那一邊，所以你此番絕對不能去王家，而應該去吳家！”
“等你見到吳炳賢之後，隻需要留下一句話即可，隨後立刻離開，記住，不要多看吳炳賢一眼，也不要多說一個字，成與不成，就看你的表現了！”
“那王家呢，我難道不需要再去見見王錚嗎？”無垢有些不解的發問。
“萬萬不可！”陳安立馬出言告誡：“隻要吳炳賢出手，王錚必定不會坐以待斃，相反你若去找王錚，反倒會讓他起疑，甚至退縮，總之你隻需要完全照著我說的去做即可，切記切記！”
吳家內宅，無垢很快見到了家主吳炳賢。
眼看出現在自己麵前的人竟然不是陳安而是無垢，吳炳賢眉頭明顯一皺，“當初與我商議之人不是你，請恕吳某無法與你多談。來人，送客！”
密謀扳倒趙家這件事，實在太敏感了，敏感到一旦事情敗露，或者最終沒能成功，家族有可能迎來滅頂之災！
因此在見到無垢的瞬間，吳炳賢便已經打定主意，自己絕對不可能再摻和此事了。
見此情況，無垢明顯有些緊張，畢竟他對於人性之捉摸，半點都不如陳安，這些年來最主要的事情就是研究九秘的傳說，因此麵對這樣的局麵，處理的不如陳安其實是很正常的事情。
不過吳炳賢的種種反應陳安也早就已經料到，並且也已經提前告誡過無垢。
因此在經曆了短暫的慌亂之後，無垢很快恢複如常。
隻見他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深深的看了吳炳賢一眼，隨後鎮定自若的說道：“陳安隻是讓我帶一句話給吳家主。你若不去，此後青州府王家一家獨大！”
話罷，無垢連看都沒再看吳炳賢一眼，直接轉身離去，整個過程幹淨利落，毫不拖泥帶水，渾身上下都仿佛充斥著巨大的自信。
吳炳賢明顯被無垢這句話給說懵了，本來他沒見到陳安，還以為陳安的計劃失敗了，可看無垢這自信的樣子，又感覺計劃好像沒有失敗。
他想要再多問幾句，可無垢卻頭也沒回的走了。
這下子，吳炳賢可就有些不知如何是好了。
首先他也在猜測，陳安會不會是在故意使詐，迫使自己出手徹底站在趙家的對立麵，這種情況的可能性很大。但問題的關鍵是，萬一無垢所言句句屬實呢，萬一自己不出手，好處都白白被王家得去呢？
麵對如此艱難的選擇，吳炳賢究竟敢不敢賭？
......
趙家靈石礦脈，齊建元的居所中。
一尊巨鼎下點燃著一捆柴火，鼎中的水早已煮沸，不斷翻滾，散發出陣陣熱氣。
阿醜對於自己的結局似乎早已預料到，此刻正滿臉絕望的站在角落中，至於齊建元，正一邊哼著小曲一邊磨刀，整個過程中，嘴角一如既往的帶著真誠的笑容。
眼看齊建元是背對著自己的，阿醜眼珠子一轉，想要偷偷溜出去。
可她才剛邁出去一步，齊建元便頭也沒回的說道：“要是不想生命中的最後時刻受太多痛苦，我勸你還是乖乖的留在此地為妙。”
“嘿嘿，我這個人很厚道的，你可一定要相信我。”
扭頭衝著阿醜釋放出一個陰森的笑容，很快齊建元便再度轉過頭去開始磨刀。
刀刃摩擦在磨刀石上所發出的細碎聲音，讓阿醜全身汗毛倒豎，她隻覺頭皮發麻，雙腿發軟，如今就連站都要站不住了。
阿醜終究隻是個四五歲的小孩子，麵對如此巨大的折磨，豆大的淚滴很快奪眶而出，整個人蹲在角落裏，雙手抱著膝蓋，表情中最後剩下的，隻有絕望。
約莫不到一盞茶的功夫，磨刀的聲音消失了，這讓阿醜的心再一次揪了起來。
她隻見齊建元正拖著肥胖的身體，一步一步接近自己。
“咚，咚咚...”
齊建元每走一步，整個房間都在跟著顫抖，房梁上的灰塵簌簌落下，巨鼎中的沸水也泛起道道漣漪。
“說吧，你是想自己跳進去，還是我先放了你的血，再把你丟進去？”齊建元笑眯眯的把玩著手中那把雪亮的尖刀，居高臨下的俯視著阿醜。
他總是對這種時刻十分迷戀，因為這讓他有一種掌控一切，生殺予奪的感覺。
“我...我很臭的，還一身都是病，求求你不要，不要...”阿醜抱著兩條手臂不斷往後退去，但她早已退到角落，哪裏還有路可以走？
眼睜睜的看著齊建元緩緩逼近，一股深入骨髓的絕望，蔓延至心底。
阿醜絕望而又屈辱的放棄了抵抗，頹然的坐到地上，雙眼中有一絲麻木在緩緩攀升。這眼神就跟地底礦脈中大多數人一樣，對生存完全失去了希望，心已死，隻剩下一具軀殼，成為了行屍走肉。
一種麵對危險卻無法反抗的無力感，不斷折磨著阿醜，她想要放棄，想要閉上眼睛，等待一切的終結。
可在真正閉上眼睛之後，阿醜心中卻又浮現出一抹不甘。
她自小生活在地底礦脈之中，就在一炷香之前，才第一次見到蒼穹，哪怕僅僅隻是這礦脈內的一小片蒼穹，也讓她感受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暢快之感。
她不想就這麽死去，她想要活！
“去死吧！！”
隨著阿醜的一聲暴喝，她眼中的麻木瞬間消散，取而代之的則是無窮無盡的堅定之色。
“砰！”
隨手抄起一個花瓶，狠狠的砸在齊建元頭頂，霎時間花瓶的碎片四濺，齊建元的頭頂也緩緩流淌出一行鮮血。
齊建元被這下直接砸懵了，怎麽都沒想到，一個年僅四五歲的小姑娘，竟敢跟自己動手，這甚至讓他整個人都更加興奮了，伸出一根手指，沾了沾頭頂流淌出來的鮮血，而後將那根手指送入口中。
齊建元一邊砸吧著嘴，一邊獰笑著說道：“好！我就喜歡脾氣烈的，讓我看看一會入了鼎，你還怎麽反抗！”
話音落下，齊建元立刻衝向阿醜，與此同時，他的大門卻被突然踹開。
“抱歉，你的目的恐怕無法達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