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五章 忠仆
“主人。”
看著司空影從地下走了出來，老奴微笑著說到：
“恭喜主人，終於報仇了。”
“嗯，下一個是誰？”
司空影看著老奴問到。
能用主教的名義去削弱藏機組織的力量，這對於司空影來說是極好不過的事情。
“沒有了，大人。”
老奴對著司空影笑了笑：
“您辛苦了。”
“都是我的敵人，自然是……”
空影說到一半，頓了頓。
這老奴的態度，似乎是和之前有些不一樣？
“那座高台，是用來匯聚信仰之力的，本來主教是準備用這種方法成神，但是他們卻逼著主教用信仰之力作為獻祭材料。”
老奴緩緩說到：
“暗靈集市隻有一小部分跟我們有合作，而且隻是很淺的合作，這方麵不用太過擔心。”
“不過，行屍宗確實是跟主教大人關係極為密切的，雖然說也隻是利用關係，但是直到主教大人死了，他們可能會有些大動作。”
“另外，藏機組織其實是由不少信徒組織聯合建立的，藏機組織受到重創，那些組織也就會直接走上舞台，所以我建議您，暫時留下藏機。”
“嗯？”
司空影微微皺了皺眉頭。
“我說這些，想跟您換一件東西。”
老奴顫顫巍巍地在司空影麵前跪了下來：
“請您，成全我這個老奴的一片忠心吧。”
“你知道我不是主教？”
司空影挑了挑眉毛。
“您與主教不同，您沒有他的瘋狂。”
老奴歎了口氣：
“抱歉利用了您了，我願以死謝罪，但是，功過不能相抵，我跟您說了這麽多，希望您能把主教的屍體還給我。”
“嗯……”
司空影點了點頭：
“屍體可以還給你，但是你要這屍體做什麽？”
“為主教大人安葬。”
老奴恭恭敬敬地對著司空影叩首說到：
“主教大人做了不少喪盡天良之事，但是我是他的仆人，我應該忠誠。”
“好吧，不過，要火葬。”
司空影看著對方那真誠的目光，最終還是沒忍心拒絕，點了點頭，掏出了屍體。
“是！”
老奴看見那屍體，本來堅毅的表情立刻就垮了下來，淚水像是決堤了一樣，瘋狂地湧出。
司空影沒有催促，沒有著急，就那麽看著他，等著他。
那老奴小心翼翼地從隨身的布袋中取出了針線，先是將主教的頭顱與身軀縫合了起來，然後又把他的胸膛也認真地縫上了。
“主上，我為您更衣。”
老奴縫好了屍體，又從口袋裏掏出了一件白色的長袍。
司空影向那長袍看去，竟然是與自己現在穿的這件一模一樣。
想來是老奴早就知道主教身上的袍子留不下來，所以提前準備了一件一樣的。
“您最喜歡白色，您說這和信仰的顏色很像。”
老奴一邊給主教換衣服，一邊喃喃低語著：
“其實啊，信仰哪有什麽顏色？您不管是穿白的還是黑的，我們都是信奉您的。”
“對了，還有這個。”
老奴又從口袋裏掏出一個煙鬥，小心翼翼地放在了主教手上：
“這是您被藏機組織找到之前最喜歡的，雖然後來您為了樹立形象把這玩意戒了，但是看到其他人抽的時候，您總是會多看幾眼。”
“你總跟我說不想了，但是我從小看著您長大的啊，您想不想，我能不知道嗎？”
“現在沒事了，不會有人再要求您的形象了，您可以放心大膽地享受了。”
“這裏麵放的，是您最新換那種煙葉，當年老爺留下的手藝，我自己試著做的，您嚐嚐。”
放好了煙鬥，老奴看了司空影一眼，點了點頭，隨後顫顫巍巍地背著身子，跪在了主教前麵。
“我幫你。”
司空影伸手抬了一把，把主教的屍體放到了老奴的身上。
“多謝大人。”
老奴對著司空影點頭致謝，隨後輕聲說到：
“主上，咱們走了。”
說完，老奴腰間一用力，直接把主教背在了身上。
說來也是神奇，在背上的那一瞬，也許是觸動了那根神經，主教的手竟然是舉著煙鬥，抬了起來，就搭在了老奴的肩膀上。
主教身上的傷口都被長袍遮掩了，臉上的蒼白也被黝黑的皮膚遮蓋了。
此時如果不仔細看，倒是真會覺得主教其實還活著，正在老奴的背上抽著煙鬥。
“您小時候就是這個姿勢，走嘞！”
老奴挺起了腰板，腳下一用力，踉踉蹌蹌地便向前走去。
畢竟他年紀大了，主教的身軀雖然幹枯，但是卻也不輕。
他幾乎每一步都是晃悠著走的，但是卻每一步都走得很穩。
司空影在後麵跟著，幾次想要過去幫忙。
但是伸出了手，卻又縮了回來。
似乎但凡幫忙搭把手，都是對著忠誠的褻瀆。
“走吧，走吧。”
老奴一邊走一邊跟主教說著話：
“就像當初您摔了一跤，我背您回王宮時候一樣，您看，天上的落日多美，我給您唱首歌，好不？”
說完，老奴邊走邊唱了起來。
司空影不知道他在唱什麽，但是隱約能聽出來，是首兒歌。
老奴背著主教，在前麵邊走邊唱。
司空影則在後麵跟著，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
大約走了半個小時，老奴才停了下來。
“到地方了，主上。”
老奴在一個黝黑的洞口停了下來，看向司空影：
“最後還是得求您幫個忙。”
司空影點了點頭，想說什麽，但是喉頭卻哽住了。
“等會兒幫我們添點土吧，別讓骨灰被風吹散了。”
老奴說完，便背著主教走進了那坑裏。
“火焰銘文，啟動。”
蒼老的聲音，堅毅的語氣。
隨著熊熊的火焰燃燒，那黑色的墓穴又傳出了陣陣兒歌的聲音。
隻是，那聲音越來越弱，越來越嘶啞，直到最後，調子已經沒了，卻依舊沒有停止。
那火燒了幾個小時，司空影沒有過去看，沒敢過去看。
直到等到那火停了，司空影才默默地從儲物戒指裏掏出一柄刀身比較寬的刀，當做鏟子，把那洞填平了。
“我也就隻能幫您到這兒了。”
司空影歎了口氣，在空白的墓碑上刻下了四個字：主仆永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