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過去的故事
在集市上叫賣了一會，情報屋的三天糧食很快賣光了。
這並非是鎮民缺少糧食。
而是大家都被落落想要畫畫的願望打動，被她的可愛吸引。
都希望這樣一個可愛怕羞的小家夥，能心想事成。
何況，糧食再多，鎮民也有辦法保存到明年。
“哈……多虧了落落呀，不然得賣到晚上了。”
顏羅收拾著地上的麻袋，看著站在攤前攬客的顏可可和落落。
落落正在給買菜的鎮民鞠躬，收獲了一群人的稱讚。
那些老鄰居們，買了菜並不走。
而是停在原地，和落落，進行高頻互動。
他的聲音很快被淹沒了。
顏羅看著外麵裏三層外三層的鎮民，怎麽看怎麽覺得……
他好像不是在集市賣菜的。
像是給落落開新聞發布會的。
“這小孩，這麽可愛呢。”
“你叫什麽呀？”
“小朋友，你這身衣服熱不熱啊，我昨天新做了一個童裝，你要不要試試嗷？”
嗯……
顏羅看著熱情似火的鎮民們，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直到，他聽到了女爵裁縫的聲音。
這人的每一件衣服都能換兩天糧食，居然肯花血本給落落一件……
還不是賣不出去的存貨，而是新做的。
可謂是十分有心了。
顏羅和顏可可看著女兒，沒有插嘴的想法。
鎮民們的熱情是朝向落落的，家長還是不插嘴的好。
讓孩子做決定，這是思想上邁向自立的第一步。
落落一一謝過，最後看向了裁縫女爵。
哪有小朋友不喜歡新衣服的。
尤其是落落，她原身是貓，從來也沒有過新衣服。
這身黑色，還是她用自身的毛皮變出來的。
“不用了，謝謝你大姐姐。”
“落落不想要新衣服，這些已經夠穿的了。”
女爵沒有說什麽，愣愣地看著落落，那乖巧的模樣讓她想起了什麽。
但最終，也隻是微笑，摸了摸落落的頭。
“好吧，等想穿新衣服了，記得和我說。”
落落嗯了一聲，抓著顏羅的手走回家。
乖巧，可愛，懂事。
是小鎮上所有人對落落的第一印象。
回到家，顏羅拿出了昨晚準備好的零食罐，又裝了兩大瓶的水。
把路上可能用到的日用品也裝上，顏羅背起大包走出家門。
情報屋內，顏可可在給落落梳理頭發，做出門前的準備。
準備就緒之後，落落懷揣著忐忑的心情，和顏羅出門了。
一路不停走出小鎮，外麵是一望無際的廢墟之海。
三天前的落落剛剛從地下世界逃出來。
入眼是破敗荒涼，呼吸的第一口空氣裏滿是煙塵，嗆得嗓子疼，落落隻有對未來的忐忑和不安。
盡管，那是她有生以來，第一次獲得自由。
現在不一樣了。
現在的她生活在一個貧窮但快樂的家庭，看著這滿目的破敗。
她心中仍是對未來的期望。
“爸爸，卡爾維亞城什麽都有嗎？”
顏羅笑了笑，拉長著調子，聲音都變得幼了些。
“當然啦，那裏是整個瑞博爾島最大的城市。”
“雖然比不上大災難之前的城市就是了。”
落落歪了歪頭，她沒有明白什麽是大災難。
“大災難是什麽呀？”
顏羅忽地一愣神，腳步慢了一拍。
這才恍然大悟。
落落是大災難之後，誕生的第一批生命。
她是生活在新時代的貓咪，與經曆過末日景象的自己完全不同。
不知道大災難，也沒有見過那毀天滅地，擁有滅世神威的隕石雨，有多麽地恐怖。
“大災難啊……是每個人心底的痛處。”
“是大妖怪毀滅人間的故事，當時我還在上大學，親眼目睹了這一切的發生。”
“落落要聽嗎？”
顏羅以開玩笑的口吻說了出來，本想逗逗落落來的。
沒想到落落想都沒想，立刻說要聽。
甚至，沒有動用心理感應的能力，便毫不懷疑直接相信了顏羅的說法。
畢竟，她爸爸是威震天下的千麵閻羅。
是帝國的救世主，地下世界的天敵，多麽威風凜凜的家夥，在爸爸麵前恨不得自殺謝罪。
這都是她在地下世界的時候，親耳聽到的傳聞。
“那是2024年的夏天，距離藍星最近的三個星球和六個衛星忽然爆炸了……”
之後便是把隕石改成了大妖怪，把毀滅人類的災難說成是天外妖怪自帶的威能。
顏羅用一種童話故事的格式，將大災難之中的絕望，縮減了大半講了出來。
落落聽完，一臉的憧憬。
顏羅看她這個樣子，有點點疑惑。
難道……是我改編的太童話了嗎？
回想當年，真正終結了隕石雨的英雄，乃是放下成見的七大帝國。
那些原本用來攻城掠地的大範圍殺傷武器，在軍事基地被摧毀之前，向天空全數發射了出去。
數以十萬計的導彈，擊碎了大陸板塊一般大小的隕石。
讓原本就分裂開的大陸，沒有被隕石雨徹底擊沉，而是變成了群島。
人類文明得以重建，也擁有了不完整的立足之地。
經此大難，人類文明整體倒退了近千年，回到了分封的時代。
地方領主強大的軍力，也由不得帝國高層再起爭端，強行統一。
雖然文明倒退，但文明的成果沒有泯滅殆盡，這才有了具備電器製造和初級產業化的魔幻中世紀時代。
那次世界矚目的齊射，他至今記憶猶新。
武器，也頭一次被用於保護人類本身，而不是自相殘殺。
也是目睹了那次巨變，和人類意誌集合於一處的傑作，他生還後便下定決心，守衛夫蘭帝國。
“我詛咒這次災難，但我要感謝人類本身。”
這是他醒來後，和老師達成的共識。
走到半路，顏羅看到落落的嘴唇有點點幹，便帶著落落來到路旁邊的地方。
使用岩元素構建出了一個簡易的遮陽棚，用大氣中的風元素，給落落好好降了降溫。
“爸爸疏忽了，光顧得講故事了，落落一定渴了吧。”
打開瓶蓋，落落痛飲一番，擦了擦嘴，對顏羅說道
“沒有沒有，爸爸告訴了我好多出生之前的故事，我很喜歡聽。”
顏羅又給落落吃了些幹糧，讓她補充體力。
趕路來說，其實更要命的是渴，而不是餓。
落落早上也是三片煎蛋打底，沒有那麽容易餓。
倒是一直被太陽曬，流的汗有一點多。
兩人在帶著水元素的微風吹拂下，很快恢複了體力。
身上的疲憊，也被屁股下麵的土元素吸收殆盡，整個人變得神清氣爽。
走出遮陽棚，顏羅從衣兜裏拿出一顆樹種。
將周圍殘存的草元素收集過來，融入樹種之中。
很快，樹種發芽生根，長成了一把雙人傘大小的葉子，用來給落落遮陽。
還沒有走出幾步遠，顏羅忽然聽到了一聲奇怪的動靜。
聽上去像是老鼠的咀嚼聲，而這聲音正是來自地下！
“爸爸……我有點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