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這不是寵，絕不是！
絕不是！
顏羅如此說服著自己。
顏可可皺了皺眉，有點點不舍得。
畢竟賺來的糧食，也才剛剛夠糊口無憂而已。
如果換成錢，買別的東西。
難免要勒緊褲腰過日子，最少也要忍幾頓了。
“嗯，去了的話就買全好了，水彩油畫蠟筆都來一套。”
“別讓落落牽掛。”
顏羅瞥了眼老板，心想還得是你啊……
為了落落能開心，全都來一套這種話都說出來了。
殊不知，能讀心的落落，聽著他們極具反轉的心理活動和談話。
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
你們……心裏明明知道，現在條件不允許買啊——
給我現實一點啊！
兩人來到廚房，顏可可繼續給顏羅說著白天的事。
畢竟，和落落相處的每一分每一秒，她都有在觀察這個敏感的小家夥。
“梅拉街的小艾琳，今天和落落玩的特別開心。”
“下午兩點的時候，艾琳要回家幹活，不得不和落落告別了。”
“我看落落挺失落的樣子，好像很想和同齡人玩的樣子。”
“是我疏忽了。”
“這次去卡爾維亞城，該順便看看學校的。”
這個年紀的孩子，確實會有和同齡人社交的需求。
但鎮子上沒有學校，連生孩子的家庭都很少。
物資貧瘠，每一個人都掙紮在溫飽線上，哪敢要孩子。
生孩子，已經是有錢人的生活方式了。
這些生活在小鎮的人們，大部分都很清楚。
他們已經沒有未來了，背負的姓氏也將在重建時代斷絕。
顏可可拍了他一下，嘴角含笑。
“什麽叫順便看看，讓別人看出來你是顏羅了。”
“卡特鎮可是要倒大黴了。”
顏羅啞然失笑，確實是這麽回事。
不過……他也沒在怕的。
且不說還有玩具魔尺護體，即使是元素使者的能力，也足夠讓地下世界的人望而生畏了。
之後兩人又討論了一陣學校的問題。
但是到最後，也沒有拿出一個定論。
他們的意思，其實是一樣的。
隻不過顏可可考慮到了生活所需的物資和落落的安全問題。
畢竟去卡爾維亞城，路上可不那麽太平的。
一兩次保護到了落落，可之後呢。
地下世界可以失敗無數次，但隻要成功一次，情報屋就會永遠地失去落落。
總不能指望顏羅，像千麵閻羅一樣殺進地下救出落落吧。
顏羅考慮的是，不能讓孩子在一個沒有學習環境的地方長大。
文盲，自始至終都不算是個好詞。
尤其是落落聰明伶俐，若是荒廢了學業，不得不說是一種資源浪費。
讓她像別的孩子一樣，幫助家裏幹活，掙那麽點糧食，簡直就是暴殄天物。
兩人爭了一陣，顏羅已經好久沒有和老板產生意見分歧了。
兩人的討論，慢慢有了火藥味。
書房裏的落落，聽到他們因為自己吵了起來。
她貼在書房的門口，細細聽著。
小手幾乎把門把手暖熱了，也沒有拉開房門，勸他們不要吵架。
爭吵還在繼續，但顏羅的一聲不合時宜的微笑，讓爭吵的思路斷開了一會。
“你笑什麽。”
顏可可氣的小嘴嘟嘟著，鼓鼓的臉頰像是河豚一樣。
小眼神很賊，看得出還有氣。
“我是覺得，我們好像很久都沒有這樣，為一件小事爭嘴了。”
顏可可想了想，“確實嗷。”
“上次是因為什麽來著？”
顏羅用湯勺挖出一小小塊豬油，放在熱鍋裏。
看著豬油融化，帶出了滿屋子油香。
“好像第一次，我要和地下世界的線人談情報，你一定要影兒跟著的那次吧。”
顏可可的記性一直不是很好。
是個睡一大覺起來，能把前一天的所有不快都忘記的人。
“好像是哦。”
兩人的拌嘴伴隨著一陣回憶，戛然而止了。
“我們還是太著急了，總想給落落最好最穩當的選擇。”
“其實，上學的是她，快樂與否也是在她。”
顏可可也讚同這個說法。
“學校再如何頂級，不能讓落落開開心心的，那學校本身的好壞便沒了意義。”
兩人再一次達成共識。
大災難之前，他們都是大學生。
沒有交流障礙和代溝，思路轉變的就是如此突然。
“你讓影兒去搜集一下卡爾維亞各小學的資料。”
“我們隻提供情報展現，把最後拍板的權力交給落落。”
顏可可依言照做了。
影兒的速度，全看她的心情和心願。
畢竟是影子，移動速度全然不受任何法則的約束。
她自身可以在任何小的陰影下移動，而廢墟之海，到處都有這樣的地方。
一盞茶的功夫，她已經卡爾維亞城的幾個小學門前過了一遍。
校門口家長的評論往往是最為真實的。
她們七嘴八舌地交流著校園的八卦和分班情況。
當影兒回來的時候，兩人已經做好了飯菜，端上了餐桌。
“落落，吃飯了。”
在門口偷聽的落落，趕忙拉開房門走了出來。
顏羅看得到，小落的眼角閃著晶瑩的淚光。
恐怕是吵架讓她聽到了，小家夥害怕了吧。
落落沒有去餐廳，反而過來，一隻手抓過顏可可的拇指，一隻手抓過顏羅的食指。
她什麽都沒有說，親吻了下兩人的手背。
親吻過後，又抱了抱兩人的大腿，這才上桌吃飯。
顏羅知道，小落真的是害怕了。
原身是貓，恐怕對負麵情緒的感知，更要異於常人。
兩人對視一眼，心照不宣地將這件事翻篇。
三人和影子落座，影兒向他們講起了卡爾維亞的情況。
卡爾維亞城的學校，大多都有非凡班和普通班。
普通班裏麵又分精英班，尖子班，一般班。
非凡班的分類，明顯更細致一些。
分班之前，會有一次全體測試，根據測試中獲得的評價分班。
D到B的評價，在一般班；B+到A+在尖子班，S評價在精英班。
顏羅聽著這排班，一陣惡寒湧上心頭。
“評價……嗬嗬……”
“愚蠢的分級。”
顏可可不懂這些，但她也生出一股厭煩的情緒。
倒是落落，聽到這些沒什麽反應。
他看著落落，問道
“落落，你想不想去學校上學？”
落落歪了歪頭，“學校是好多小夥伴，一起玩的地方嗎？”
顏羅才想起來，她原身是貓。
被地下世界關了三年，對人世的很多事情缺乏基本的認知。
“可以這麽理解。”
“但也要順帶學一些常識啊，還可以鍛煉自身的非凡能力。”
落落點了點頭，對學校有了一個大概的認識。
她反問道
“裏麵是不是隻有小朋友啊？”
顏羅笑了笑，把落落額前的劉海撥弄到一邊。
“怎麽會，還有像我這樣，年齡大一些的老師。”
“他們會教給你各種各樣的事，幫助你認識這個世界。”
落落一一記在心裏，心裏對老師的形象一下子偉大了許多。
落落緩緩抬頭，但看向顏羅。
眼神中仍有疑惑，但更多的是期許和渴望。
“那是不是有了老師，我在學校就看不到爸爸媽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