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奇奇怪怪的老漢
"過去看看，你們在身後護著為師，不過記得遮住臉，免得又把人嚇壞了。"
唐僧叮囑道，走向那個唯一亮著燈的民房。
"你醜你先遮！"
孫悟空看了一眼唐僧的背影，又看了一眼豬八戒，連忙抬手施法，在豬八戒臉上變了個鬥篷出來，遮住了豬八戒的臉。
豬八戒不甘示弱，也是抬手施法，給孫悟空的臉上變出了鬥篷。
看著打鬧的孫悟空與豬八戒，沙僧直搖頭歎氣。
四人很快就走到了那家沒滅燈的民房。
"打擾了，貧僧是東土大唐去往西天取經的和尚，路過此地，遇到通天河擋路，今晚實在渡不過去了，所以想在這裏借宿一晚，不知可否方便？"
唐僧仗著長了一張麵善的臉，在門口出聲詢問。
"你們想進就進來罷。"
房內傳來一道蒼老的聲音。
那道聲音讓唐僧不禁打了個冷顫。
也把陸長青從睡夢中吵醒。
陸長青自認聽過無數種聲音，但從沒聽過如此沒有生機的聲音。
就好像是要即將死亡的人一樣，虛弱中帶著絕望，絕望中帶著冰冷。
"悟空，這不會是妖怪吧？"
唐僧壓低了聲音問道，心中直打鼓。
隻見孫悟空的鬥篷內眼睛的位置，放出兩道金色的光芒。
過了一會兒，金色的光芒消失。
"師父，不是妖怪！"
孫悟空施展完火眼金睛，很快做出回答。
"打擾了，老人家。"
唐僧這才鬆了一口氣，推開門，走進了房間。
房間裏很亂，一堆亂七八糟的東西灑落在地，仿佛被洗劫一空一般。
唯一整齊的一座靈堂，靈堂前燭火通明，擺放著一大堆貢品。
可奇怪的是，靈台供奉的並不是哪一路神仙，而是一個漁家女裝扮的雕像。
陸長青看清那個雕像，震撼得無以複加。
這個雕像的漁家女，居然跟撿到的那張畫上的女人一模一樣。
是陸長青眼中愛情的模樣。
要不是離占據唐僧身體還有一會兒，陸長青恨不得衝出身體，打聽雕像上的女人來曆。
"老人家，你這家中是遭了賊嗎？"
"我的這幾個徒弟都是有本事的，你說出來，我們幫你主持公道。"
唐僧看了一圈，別說歇息的地方了，就連能夠落腳的地方都少的可憐。
唐僧下意識地認為這一切都是土匪強盜做的。
畢竟有這樣破壞力的，除了神仙妖怪外，就隻有土匪強盜了。
若是神仙，顯然不會做出如此傷天害理的事，否則等待他們的將是天規的處罰。
若是妖怪，妖怪一般隻吃人不破壞公物。
也就隻剩下土匪強盜這一種可能了。
他想著，這個老漢是唯一讓他們進來的人，定是個善良的人，他可見不得善良的人被欺負，故而有此一問。
"師父，你要是真想幫我主持公道，那就讓你這幾個妖怪徒弟把我打死吧！"
滄桑的聲音再次傳來，唐僧定眼一瞧。
眼前的人是一個年過半百的中老年人，臉上長著皺紋，可頭發卻是一片漆黑。
整個人蓬頭垢麵，身上一股臭味，好像幾年沒洗過一樣。
"誰說我們是妖怪，俺老孫可是堂堂齊天大聖孫悟空。"
孫悟空一聽就不樂意了，他明明都帶著鬥篷了，可眼前的這個老漢，還是把他認作妖怪。
"俺老豬也不服，俺當年也是做過天蓬元帥的。"
豬八戒當然也不樂意。
"剛才村裏的人都喊了，你們是妖怪，我可都聽見了。"
老漢連忙陳述自己的理由。
"都是因為這頭豬太醜了，醜到嚇到了村民，不然怎麽會把我們這種好人認作妖怪。"
孫悟空連忙甩鍋。
"呸，你這雷公臉猴子，居然還好意思說俺老豬醜，你怎麽不照照鏡子？"
"俺看你是根本不敢照鏡子，因為你隨時會被自己醜死。"
豬八戒立馬反擊。
"你們當真不是妖怪？"
老漢見孫悟空與豬八戒有吵起來的架勢，出聲問道。
"當然不是！"
在這件事上，孫悟空與豬八戒上又一次展示了師兄弟難得的默契。
"那你們趕緊出去，我這裏不歡迎你們。"
老漢聽完，突然伸出雙手，就要將唐僧四人推出房子。
"你這怪老漢，難不成你是因為聽到我們是妖怪，所以才收留我們的？"
孫悟空回憶起老漢的奇怪言行，問出心底的疑惑。
"當然，要不然我讓你們進來做什麽？"
老漢點頭，聲音輕飄飄的。
"阿彌陀佛！"
"老人家，你們村的其他人似乎很怕妖怪，為何你不但不怕妖怪，反而還想讓妖怪上門？"
唐僧也對老漢的奇怪行為疑惑了。
"我剛才不是說了嗎？我想請你們打死我，隻有妖怪才會打死我。"
老漢沒好氣地回答。
唐僧一陣尷尬，剛才隻顧著聽孫悟空與豬八戒爭論誰醜了，直接忽視了這個請求。
莫說唐僧覺得這個老漢奇奇怪怪，就連陸長青也覺得離譜。
在他的記憶中，眼前的這個老漢應該是劉老漢，並不是一個奇奇怪怪的人，怎麽會提出這麽一個要求？
"你這老漢真是有趣，你若是要尋死，去那通天河裏一跳不就行了嗎？"
"怎麽還想著借別人的手害你性命，這不是給別人添罪過嗎？"
孫悟空停止就了與豬八戒的爭執，大聲提出自己的質疑。
"悟空，休得如此說，出家人應該慈悲為懷。"
唐僧嗬斥道。
可他的眼神中，分明也充滿了好奇。
"你們知道什麽？"
"你們以為我沒有自己尋過死嗎？"
"我去跳通天河，那河水就把我衝到了岸邊，我去上吊，結果吊到一半，繩子斷了，我去撞牆，撞了幾百次了，依舊一點事都沒有。"
"後來我實在沒辦法了，就想著把把自己撐死，可我太沒用了，我吃不下那麽多東西，我去找村民們打死我，他們就說我瘋了。"
老漢絕望地說道，雙眼滿是悲傷。
老漢說完，場上沉默了。
唐僧不知道該怎麽勸。
悟空也無話反駁，他怎麽也沒想到，眼前的老漢是真的試了很多尋死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