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哀

“怎麽回事?這究竟是怎麽回事?是誰做了這一切?”

一個男子懸浮在半空當中,一身黑袍,獵獵作響,看著趙家寨已經覆滅的樣子,麵目很是猙獰。

他隻不過因為有事離開了一段時間,沒想到趙家寨就覆滅了。

最重要的是他選擇的傀儡趙鐵也死了。

看著趙家寨被烈火焚燒的樣子,顯然是人為,而不是妖鬼作怪。

現在趙家寨被烈火焚燒的已經三天三夜了,所有的一切都被焚燒殆盡,也沒有什麽強橫的氣息留下。

黑袍男子滿麵都是縱橫的溝壑皺紋,顯然年齡已經很大了,不過身上強盛的氣勢卻有些掩飾不住。

這個黑袍老者名叫洛山河。

........

何清歌現在已經從小破廟蓮花寺離開有幾天了,後麵隻遇到了一些狼虎猛獸,好不容易才來到臨安縣的門口。

“公子,公子,我們終於要回家了。老夫人看見我們一定會很高興的。”舜華興高采烈地拉著何清歌的衣袖。

不管是老夫人還是公子對她都很好,就像是對待親女兒一樣,遠遠比其他家族的侍女要好得多。

“那可不一定哦!我們這可是進京趕考半路趕回來啊!娘恐怕略微有些失望吧!”

何清歌抬頭看了看天空上的烈陽。

娘對他唯一的期盼就是希望能夠讀書考上舉人,娘現在年齡大了,身體一天不如一天,還有著積攢的疾病,恐怕等不了太長時間了。

可是自己覺醒了前世記憶,已經看穿這個大堰王朝恐怕亂世即將到來,沒有實力,到時候恐怕會死的很難看。

就算是中了舉成了官老爺,到時候亂世來了,沒有實力守護,其實恐怕也會死的很難看。

“公子,你看這兩個糖人像不像我和你啊!”舜華歡快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自己的身體被拽了一下。

何清歌頭看去,一個糖人是拿著書的白衣書生,旁邊的糖人是可愛嬌俏的侍女。

模樣並不像何清歌和舜華,不過看著舜華滿臉欣喜的模樣,何清歌點了點頭。

“確實挺像的。”

“老板,這兩個糖人多少錢?”何清歌問道。

“客官你好,這兩個糖人一共要五十文錢,這兩個糖人與您和身邊的姑娘簡直是絕配啊!這簡直是天意天作之合啊!”

製作糖人的老板滿麵喜笑顏開的恭維著。

舜華聽見這老板的稱讚,聽其,稱之為天作之合,頓時高興到心裏去了。

小手又不自覺的拽了拽公子,臉上寫滿了期盼。

“這兩個糖人我們就要了。”說著從口袋當中拿出了些許碎銀。

“公子,那老板說這兩個糖人是天作之合哎!”舜華一蹦一跳,很活潑。

“天作之合難道不好嗎?”何清歌笑了笑。

“我隻要做公子的侍女,一生一世的守候著公子。”舜華說道。

“哈哈哈...”

何清歌聽後笑了,兩個人之間彌漫了起來輕鬆愉快的氣氛。

“現在有錢了,我們去買一些蜜糖糕吧!”舜華指了指前麵一家賣蜜糖糕的店。

聽到這裏何清歌心裏一暖,蜜糖糕是娘親最喜歡吃的東西,可是這個蜜糖高價格卻極為昂貴。

不過味道卻相當的好,何清歌是有一次在詩集大會上麵為娘親帶了一小塊。

娘親當時品嚐時滿臉都是笑容,甜到心裏的味道,何清歌就是一陣難受,十分心疼。

娘親一個人獨自將他撫養長大,其中的艱辛不足為外人道也。

現在既然自己有錢了,那自然要好好孝敬娘親。

“走我們多買一點。”何清歌快步上前。

“老板,這些蜜糖糕一共多少錢?”何清歌每一樣蜜糖糕都挑選了幾個,再看他現在一身的穿著,顯然就像是一個暴發戶。

“你是何公子?”給何清歌算錢的老板看著何清歌一臉驚訝,忙道:“你不是進京趕考去了嗎?怎麽又回來了?”

何清歌在整個臨安縣也算是一個有點名氣的小人物,他的字寫得很好,在臨安縣的代筆中算是排行第一。

所以僅僅隻是一個秀才,他們家倒是也很少鬧饑荒。

“唉,別提了,半路遇到了山賊,幸虧我機警躲藏好沒讓他們發現,你看我現在灰塵撲臉的樣子就知道了。”

何清歌無奈的搖了搖頭。

“那你還真的是唉!”老板看著他重重的歎了口氣。

老板左右看了看沒有其他人,用手壓了壓,示意何清歌靠過來,小心靠近他耳邊說道:“何公子啊,你回來的真不是時候,不如我當做沒有看見你,這些蜜糖糕,你也別買了,趕緊離開臨安縣吧!”

老板好心好意的叮囑何清歌。

他是著實很欣賞何清歌的為人,不僅長相俊逸,文章卷美,為人性格溫厚淳樸。

“哦!怎麽了,發生什麽事情了?”何清歌眉頭一皺,頓時心髒砰砰砰的跳動,感覺有不好的事情發生。

而且這種不好的預感愈加的強烈,讓他感覺自己仿佛被死神的雙手遏製了呼吸一般。

“何公子聽我一句勸吧,趕緊離開這裏,我還能害你不成嗎?”老板很是無奈的說道。

“老板我娘親還在這裏,路過家門怎麽能夠不回去呢?娘親辛辛苦苦將我養這麽大,我怎麽能夠如此不孝。”何清歌說道。

“就是就是,老夫人還在這裏,我們怎麽可能就這樣離開。”舜華也站在旁邊,一臉怒氣的看著這個老板。

“唉!好吧好吧,一共四十兩銀子。”老板沒有再勸說。

看著老板這副模樣,何清歌放下銀錢,提起蜜糖糕,拉著舜華就向家裏跑。

離家越來越近,他心中的不安越來越盛,路上甚至有不少熟識他的人,看見他都是一臉很震驚的模樣,然後趕緊低頭離開,裝作沒有看見。

要知道他平時給人代筆,為人友善,這些人見到他不應該是這副模樣。

很快就來到了自家的小院。

可是純木打造的大門此時已經破碎,院門正大開口,裏麵有的人正在不停的搬運的東西,有許多東西還被摔砸在地上驚起刺耳的聲音。

可是他的家啊,這些人究竟是誰啊?

看到這一幕,何清歌瞳孔收縮,手中的蜜糖糕不自覺的掉落在地上。

心中的不安愈加強烈,粗喘著呼吸,強有力的心髒,砰砰砰地跳得仿佛可以跳出來一樣。

“娘!”何清歌瞬間大呼了起來。

“娘,娘我是清歌啊,你聽得見嗎?”何清歌的身子瞬間衝了進去。

舜華也看到這一切不顧一切的跟著衝了進來:“老夫人您在哪?在嗎?”

“站住,現在這裏可不是你們的家了,趕緊離開,不然你就和你那死鬼老娘一樣,下地獄去吧!”

一個很壯碩的男子堵在了何清歌麵前,不讓他向房屋裏進去。

“你說什麽?我娘在哪裏?”何清歌瞬間抓住眼前男子的衣服,雙手將其舉了起來,瞳孔瞪大,眼神透露著瘋狂。

“我們不是跟你說了嗎?已經下地獄去了!快點放開我,要知道我們代表了誰?”壯漢有些色厲內荏的看著何清歌大聲咆哮著。

“這不是真的,你告訴我這不是真的。”何清歌此時精神有些恍惚,不斷的搖晃被它拽在空中的壯漢。

他無法相信這一事實。

自己娘親千辛萬苦的將自己撫養長大,受盡了苦難的折磨,自己現在好不容易可以讓娘親過上相對舒服的日子。

可是娘親就沒有了。

何清歌直接在用手上的壯漢向周圍一扔,直接將剩下的幾個人撞倒在地,瘋狂的向內屋裏去看看。

可是沒有屋裏一個人都沒有,何清歌找遍了角落都沒有。

舜華此時在外麵一人一拳,將這些在他們家裏的人全部都打倒,再也動彈不了。

“告訴我老夫人究竟怎麽了?”舜華站在旁邊審問著這些人。

何清歌此時也出來,眼神充滿著陰冷,注視著這些人,讓他們如墜冰窖。

何清歌將自己背後的虎皮放在了地上,這是他們離開小寺廟之後獵取的,隻是野獸算不上妖。

獸皮打開裏麵是一把把寶劍,一柄大刀上麵都染著血,血液凝固成黑色,透露著血腥味,應該是才染過血。

讓這些倒在地上的一眾家奴,瞬間瑟瑟發抖不斷的像蠶蟲一樣蠕動著身子,想要逃離這裏。

“告訴我,我娘親在哪裏,究竟是怎麽回事?你們為什麽會在這裏?想清楚了再回答。”何清歌拿起一把染血的匕首來到他們的麵前,用冰冷的匕首抬起剛才阻止自己的那個壯漢,下巴。

“公子饒命啊,這些和我們沒有關係,我們隻是身不由己的家奴啊!”

壯碩的男子瞬間臉色慘白,嚇尿了。

“別廢話,我不想聽求饒的事情,告訴我,我娘親在哪裏?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你們為什麽會來這裏?”

何清歌直接拿起匕首插在壯碩男子的大腿上,此時冰冷的眼神比這刀子更加瘮人。

“你,你,你娘親死了!”壯碩男子,一邊小心翼翼的說著,一邊看著何清歌的臉色,害怕自己說出來被直接捅死。

這句話讓何清歌瞬間如同五雷轟頂一般,失去了意識,如墜冰淵一般渾身發寒。

“你騙人,怎麽可能?老夫人這麽好的人怎麽會...”

舜華淚水瞬間流了下來,不敢相信的看著他,一瞬間打在他臉上,將他扇倒在地,看一下剩下的人道:“起來你們來說。”

“姑奶奶別為難我們啊!不是我們做的,不是我們做的,不是我們做的......”

旁邊倒在地上的男子不停的磕頭求饒。

何清歌的眼角不自覺的流淌著滾燙的淚水,自己就不應該去趕考啊!

何清歌現在非常憤恨,憤恨自己沒能夠留下來陪伴著母親。

何清歌強忍著傷心,將臉上的淚水擦拭,此時蒼白的臉頰就像是冰封一般:“想整件事請詳細的告訴我,不要想著騙我。”

“在你們走後過久,你們家院子裏出現了一件寶物,寶物散發著神輝,有著強大的力量,神輝衝天,霞光萬丈,一下子就引來了所有人的目光。”

“恰好有貴人在我們臨安縣,看到這一現象,瞬間欣喜來到了這裏,想要拿走寶物。”

“你也知道寶物根本不是普通人能夠守得住的,可是你娘親說這是家傳,要留給你娶親傳承的傳家寶,你娘親抱著貴人的腿,乞求他將寶物留下來。”

“最後貴人看著看自己被你娘親弄髒了的鞋子,淡淡的說了一句:賤婦該死。”

“於是就有人出來將你娘親給殺了。”

躺在地上的家奴不斷的磕頭求饒說道。

何清歌聽到這渾身冰冷,頭暈目眩,實在不想相信他們說的話。

可是自己的娘親現在在哪裏?

他突然發現這些內容自己好像在什麽地方聽過。

短暫思索,好像就是在蓮花寺當中的那三個壯漢說過。

“舜華將這些人分開一個個審訊。”

說完何清歌提著另一個人進了房間裏麵開口說道:“剛才他說的全都是真的嗎?有遺漏的地方嗎?你可要想清楚了再回答,如果你不說,我在其他人身上審訊出來,哼哼!”

何清歌殘忍的目光看著他。

這個家奴小心翼翼的看著何清歌的目光,渾身膽寒,小心翼翼的說道:“我知道的和他知道的差不多,何公子你還是放了我們吧,不然你可是要背上人命官司的。”

何清歌,眼神一眯,眼前這個家奴也是個油嘴滑舌的東西。

“告訴我我娘的屍骨現在在哪裏?那個殺死我娘的人又是誰?那個貴人又是誰?”

“這個小人真的不知道啊,不知道,我隻是一個小小的家奴,如何能夠知道這些?”家奴不停的在地上磕著頭。

“哼!不知道要你何用,那也就是說你沒有用了?”何清歌的聲音充滿著殘酷,他現在真的有些瘋魔了。

跪在地上的家奴,渾身打了個寒戰:“饒命啊,我是真的不知道,真的一點點都不知道啊!”

何清歌眼神一冷,這個家奴不老實啊!

隨後手中耍著刀花,一把匕首直接穿過他的脖頸。

跪在地上的家奴,張了張嘴連喊都沒喊出來就斷氣了。

“下一個。”

何清歌沒有廢話,眼神如刀問道:“剛才那個人說的話有沒有問題?”

跪在地上的家奴看著旁邊已經死了一個家奴,正流淌著熱騰騰的鮮血。

頓時嚇得半死,不停的顫抖。

“沒,沒,沒,沒有什麽問題。”

何清歌平淡的問道:“告訴我我娘的屍骨現在在哪裏?那個殺死我娘的人又是誰?那個貴人又是誰?你們家主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