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全軍急行
隨著大營開拔，此次北伐正式開始。
正所謂兵馬未動糧草先行，輜重營已經於幾日前先行出發，其他各府抽調的糧草通過漕運、陸運已經都已經運抵了潼關。
朱四郎騎在馬上望著身後那長龍隊伍如同蝸牛一般的龜速前行，心急不已。
其實隊伍已經不慢，但在朱棣以前的想法中打仗就是騎著馬衝，日行百裏都不是事，眼前的隊伍實在是太慢了些。
朱四郎一路上逮著百姓就要問周圍是否有山賊，恨不得在與元人打之前先廝殺一場。
隻是這可是軍隊的糧道啊，哪來的山賊敢動軍隊的糧食，就是周圍真有山賊寨子，聽到這軍隊的動靜也帶著人馬早跑不見影了。
這要是動了，莫說是自己，就是寨子裏雞下的蛋都得被把黃搖散嘍。
這可苦壞了朱棣，心裏急但有無可奈何，一路上性子還真被磨礪不少。
徐達大營雖然主體是三萬多的精騎，但因為身後還有著數萬的步卒所以整體行軍速度一般。
不是不能急行軍，隻是如今還在大明境內，不必急於一時。
隻是近幾日來，大營士卒明顯感覺部隊的前進速度快了許多，每日下來都是筋疲力盡的，就好像大營在與什麽較勁一般。
“哎呦，這幾天是怎麽了，為什麽走的這麽急，可累死我了。”
“可不咋的，都快趕上急行軍了，要了命了。”
“快別說了，吃完飯快睡吧，明天還要趕路呢。”
晚飯，排在隊伍後麵的幾名百戶圍坐在一起，他們的部隊都是步兵。
一人接過火頭營兄弟送來的幹糧，招呼那兄弟一起坐著吃點。
“嘿，別說，兄弟你可真行嘿。你們火頭營一天要準備吃食，還要跟著跑，我們幾個都累成這樣了，你居然還有力氣。”
那火頭營的士卒低著腦袋笑了笑。
“他娘的，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就感覺大帥在跟人較勁一樣，別讓咱知道是誰，知道咱們高低得給他們點顏色瞧瞧。”
“是啊。”
“哎，火頭營的兄弟你怎麽流汗了？很熱嗎？”
幾名百夫長看著那火頭營的兄弟，雖然點著火，但這邊也不熱啊，兄弟怎麽流這麽多汗。
“沒事，趕了這麽多路，累的。”
那人趕忙將身上的衣服解開些，說完心虛的瞟了一眼幾名百夫長。
連日的行軍，本就是有些疲乏，用過飯後士卒們都是早早的便睡了。
各營送完飯的火頭營士卒都是跟做賊似的小心翼翼往火頭營走。
能不小心嗎？讓徐將軍較勁，讓各營軍官上下一致每日‘問候’掛念的人可不就是他們火頭營。
第一日開拔，徐達與徐輝祖領著騎兵走在最前麵。
然後他們便看到一千多號人，扛著鍋碗瓢盆，帶著菜刀桌椅從自己身旁呼嘯而過。
接著又過了個時辰又折返回來呼嘯而過。
這是火頭營又練兵呢。
一連來回幾次，不止徐達、徐輝祖，身旁的親衛們臉都黑了。
這群家夥光著每日多跑的怕是都不止三四十裏了。
更別提他們身上還有那些原本應該放在馬車上運輸，如今成了負重的鍋碗瓢盆。
這就是在打臉，是嫌棄咱們走的慢嗎？
更可氣的是那個火頭營的千夫長，邊攆著一千多號人跑，邊罵火頭營的兵卒是娘們，跑這麽慢。
他娘的，他們這樣都是娘們，那我們算什麽？
這不是連帶著一起罵我們嗎？
罵完還不止，這白袍小將每次路過大帥那裏都還要賤不兮兮的來一句大帥好，一連來回數趟，徐大帥想打人的想法都快掛在臉上了。
就這樣徐達為了少聽幾句大帥好，大營是越走越快，都快趕上急行軍了。
好在火頭營就惡心前麵的那些精騎，這要是火頭營跑到隊伍最後，又接著跑到隊頭，把整個大營得罪個遍那可真是要熱鬧了。
隨著時間的推進，火頭營士卒的整體素質也是拔高了不少，連帶著大營的兄弟們體質、耐力都得到了磨練。
夜裏，火頭營的兄弟們也是差不多該就寢了，同帳的兄弟並排躺在一起。
“嚇死我了，今天我去送飯，大夥都在打聽突然急行軍是為了什麽？這樣是讓人知道是咱們，怕不是會被他們生吞活剝啊！”
“可不是嘛，我到現在都心慌。這朱千戶真是閻王爺轉世啊，連大帥的麵子都不給，你們看到沒，今天咱們從大帥那跑過去時候大帥臉都綠了。”
這一帳人聞言都是笑了。
幾人雖然口上說著怕，但眉眼中那種驕傲自得任誰都能看得出。
以前他們火頭營出去，可是沒人看得起，其他營都覺得這就是群沒救的兵痞，少不了要被人戳脊梁骨。
所以他們索性就擺爛了。
你們說咱爛，那咱就爛唄。
但如今不同了，來了個新的營長，這連日的操練下來，火頭營的軍容不僅煥然一新。
以前徐達身邊那些惡心他們的精騎兵，現在被他們惡心，風水輪流轉，說不出的舒心。
每次累的跑不動時，一想到等會又能看到那些精騎兵吃了翔般的神色後總是又能擠出幾分力氣來。
距離潼關是越來越近，前方傳來與大軍沒走同一條道的輜重營居然已經被遠遠落在後麵的消息，徐達終於又放緩了前進速度。
於是乎他每日又得多見到朱橚帶著火頭營從身邊掠過數次。
讓一群火頭軍帶著鍋碗瓢盆從騎兵麵前來回跑，這是多麽大的羞辱啊。
終於，受不了的徐達叫來了一名傳令兵。
“大將軍急令。”
這一日，帶著輜重營在趕路的朱棣看到一騎趕到自己近前，將那人傳來的軍令展開。
朱棣沉默了，信上寫的是限自己帶著輜重營半月內趕到潼關。
我的徐大將軍，你不是說把我塞到輜重營就是為了磨我這急躁的性子嗎？
你要不看看你這軍令上寫的是什麽？半月到潼關？
按照現在的前進速度，到潼關起碼得一個月，你是讓咱帶著輜重營飛嗎？
到底咱兩是誰急躁。
就這樣，因為一個火頭營，不僅帶著大營，居然還連帶著輜重營也跑了起來。
莫名的加快了北伐的進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