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辭別
既然確定了老四無礙，老朱自然也是沒有在軍營久留的道理，瞪了眼憋笑的朱棣後便與朱橚、朱標離開軍營。
徐達拍去身上的鞋印子與諸將一同送走老朱他們後也是回到了府中。
到了正廳，徐妙雲如往常一般等候著父親。
她見徐達今日臉色不太好，不由問道。
“何人惹爹爹生氣了？”
徐達見自家姑娘發問，憤憤不平。
“還能有誰？陛下家的老四這臭小子居然冒領千戶身份闖到我軍營來了。”
徐妙雲聞言美目瞪大，這可不是小事，她小時候也在宮裏沒少待，知道五殿下與四殿下關係很好，擔心朱橚也被牽連，就要開口追問。
自己的女兒，徐達能不懂那些小心思嗎？
他邊卸甲邊接著道。
“放心吧，不關咱女婿的事。”
徐妙雲俏臉頓時紅了，嗔怪的瞪了眼徐達後便繼續追問後來的事。
徐達講著事，很塊便卸完甲，絲毫沒注意到，甲胄下後背他夠不到的地方還有個大鞋印子。
徐妙雲見此趕忙上前，父親可是國公，是誰這麽大膽，居然敢這樣對父親。
徐達被徐妙雲提醒，又是想起了老朱，他黑著臉拍掉後背鞋印。
“除了咱那小氣的陛下還能有誰？”
“這不，嫌我打他兒子打的重了，替他兒子報仇呢！”
徐妙雲聞言噗嗤一笑，知道以父親和陛下的關係，兩兄弟這是鬧著玩呢，也是放下心來。
她抬手為父親拍去衣服上的塵土，繼續聽徐達抱怨。
“陛下也容許四殿下隨軍北伐了？”
聽到陛下居然也答應了四殿下隨軍出征，驚訝問道。
徐達點了點頭，不過他沒有說四殿下能隨軍出征其中還有自己的幫助。
徐妙雲得到徐達肯定的答複也是沉默下來，這一下子就給父親的軍中塞進來了兩位皇子。
五殿下有過三場考較，對北伐自然是個助力。但從今日冒領千戶身份闖軍營來看四殿下就是個愣頭青，隻怕北伐時候少不了麻煩父親。
見徐達還在生陛下的悶氣，徐妙雲笑著給徐達遞上一杯茶。
徐達接過茶後邊喝邊思量怎麽報‘今日之仇’。
正所謂父債子償，咱欺負不過老的，還欺負不了小的？
既然要隨軍北伐，那就是落了咱手裏了，那還不想怎麽拿捏就怎麽拿捏。
不過，五殿下和四殿下確實都是難得的將才，怎麽樣才能既磨練他們，又幫我出氣呢？
徐妙雲看著徐達，知道父親絕對沒憋好屁。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陛下這麽小心眼，那打小就是陛下好兄弟的徐達的心眼能大到哪去。
“爹，你要是敢為難五殿下，可別怪女兒跟您翻臉。”
徐妙雲看著徐達。
“呦，還沒過門呢，這就胳膊肘向外拐了，你爹被人打了都不知道心疼？”
徐達聞言瞪大雙眼，嘿，自己這女兒真行嘿，這還沒過門就不認爹了。
想到這茬，北伐之後，妙雲與五殿下的親事也該成了。
一想到自己養這麽大的女兒就要嫁人了，不由也有些感慨。
“不為難也行，不過北伐回來你們成親後，你們得讓咱快點抱上外孫。”
“爹也老了啊，能看到你們一個個都有了家，有了後，咱也就能放心去見你娘了。”
說著說著，他的腰也有些彎了。
確實，在這個年代，徐達年齡已經是不小了。
“爹！你在胡說什麽啊。”
紅著臉的徐妙雲瞪著自己不著調的父親，既是在為徐達的第一句話害羞，也是在為徐達的那些喪氣話生氣。
……
日暮西陲，夕陽的餘暉中兩隻孤雁漸漸的遠去。
宮門口，朱橚、朱棣二人著甲，老朱、馬皇後、朱標等前來送行的人不少人。
馬皇後拉著兩個兒子不斷地安頓著。
“你們兩還小，凡事都聽你徐叔叔安排。遇事可為則為之，不可為則退之，知道了嗎？”
“母後，兒臣曉得的。”
二人都是笑嘻嘻道。
一旁的朱標也是將手搭在兩兄弟肩膀上。
“到了軍中你們可就不是皇子了，兄弟倆互相幫扶著點。”
“知道了，大哥你怎麽也婆婆媽媽的。”
朱棣開口。
“嘿，你這混小子。”
朱標拍了下朱棣腦袋又是看向朱橚。
朱橚雖然比朱棣小，但要比朱棣靠譜，自己還是得讓朱橚照顧些老四。
朱橚也是笑著攔住了朱標，他知道朱標要說什麽。
不用朱標提醒，這些事自己也會做。
“大哥啊，你說的弟弟都答應你，不過你也得答應咱一個條件。”
“哦，說來聽聽。”
朱橚神秘一笑，小聲對朱標道。
“等咱回來，大哥可得給咱填個小侄子，臣弟可是備了份大禮呢。”
朱標也是輕輕一掌拍在朱橚腦袋上。
老五這家夥，也沒比老四穩妥到哪去。
“去去去。”
朱標揮退二人後，諸位前來送行的其他兄弟姐們也是上前問好。
“行了，別擺架子了，再擺架子，兒子都走了。”
馬皇後戳了下老朱，老朱繃著臉，一臉的老子不在乎。
朱標憋著笑，也是勸老朱。
老朱扭頭看了眼二人，哼了一聲。
“有什麽好說的，又不是不回來了。”
執拗的他昂著腦袋。
朱橚、朱棣二人與諸位兄弟姐妹辭別後，看了眼天色，知道時間也是差不多了。
來到老朱身前，鄭重一拜。
“父皇、母後，兒臣走了。”
就像是普通家庭的孩子與父母離別一般。
低頭看著兩人正在長開的身體，或許等北伐回來，自己這兩個兒子已經大變樣了吧。
老朱臉上神色軟了，他的嘴唇動了動，到嘴邊關心的話最後又成了。
“要是沒給咱打出個漂亮仗來，看咱不打斷你倆的腿。”
“你呀。”
馬皇後瞪了眼老朱，朱橚、朱棣二人都是笑了。
辭別眾人後，二人上馬追著夕陽，如那兩隻大雁一般向徐達大營而去。
“行了，別看了，都走遠了。”
朱橚、朱棣二人的身影已經消失在視野中，馬皇後扯了下還望著那個方向的老朱。
朱橚、朱棣離開應天府往徐達大營而去，路上已經換好了新的腰牌。
進了軍營，他們自然不能用皇子的身份，那會出亂子的。
此時二人分別叫朱四郎、朱五郎。
大軍已經開始準備開拔，軍營一片忙碌。
兩人徑直步入徐達帥帳。
“標下朱四郎。”
“標下朱五郎。”
“見過大帥。”